學院禁地,此處卻仍是遍地荊棘、雜草叢生……
清冷的風襲掠而過,蕩曳起落落枯葉,於禁地之處曳曳漫舞,顯得甚是蕭索;駁雜的灌木叢叢攏環聚,棵棵古樹遮蔓環攏,天際光輝映射而落,透過茂盛的枝葉叢中在龜裂大地之上襲映下點點班駁光影,宛似繁星;那道巨大石門,卻是為叢叢荊棘所纏繞盤旋著,歲月的流逝已於它的堅硬壁身留了點點殘印.
蕭索的寂靜,寒斯凝身站於禁地石門身前……
寒斯凝轉精神力,淡淡赤芒於左掌之中蔓泛而,漸漸化為赤紅色的氣霧,左手緩緩撐伏至石門之上的奇異符文。
「咻——」
石門帶起陣陣幽鳴嘶聲,緩緩開啟,寒斯兀自踱步入內……
禁地甬道之中……
寒斯從懷中摸出火折子,面想火折子稍稍一吹,便是燃起微弱的焰火,映漫著整條甬道。寒斯於此地暗自修煉已經有數年,對這裡的一切已是甚為熟悉。
一處僻靜的巖壁邊角落,寒斯一人修煉冥想、運轉、波動、凝聚……
可是,週身的氣息波動,卻是那般混亂、躁亂、不安……
「啊……!」
寒斯雙眸陡然暴睜……
隨著寒斯驚聲嘶哮,騰身而起……
寒斯就仿似一隻躁亂的野獸,雙拳卻是瘋狂地攻砸向堅硬的巖壁之上,寒斯任憑巖壁之上碎碎裂石刺破自己拳骨之間的皮膚、血肉,殷紅的血液卻是順著拳骨間滲溢而出,堅硬的巖壁之上,卻是被砸出兩個深深的坑印,坑印中,卻是被鮮血泫然成了猩紅……
修煉,必須作到屏除雜念。
可是,現在的寒斯根本辦不到,腦海之中卻總是浮現著意兒的身影。
寒斯明白,意兒對於自己沒有摻雜絲毫男女感情,而自己在過去卻是從未曾爭取過……
寒斯自己根本沒有權力去怪得誰。只是,寒斯的心,卻是有著無法壓抑的傷痛。
寒斯不知道,時間的流逝,究竟要等何時才能化逝自己這段青澀的『暗戀』所殘留下的傷痛。
「呼——呼——呼——」
堅裂的岩石刺破雙拳的皮膚,鮮血沾染在岩石間,流溢出拳間,滑落入地面,積澱著小灘的血跡。火焰的紅燭光芒將寒斯的身影映照在巖壁上,身體因劇烈的喘息聲而拚命地顫動著。
既然,時間暫時無法化逝那份傷痛,寒斯卻只能這般麻醉自己,他需要更為瘋狂的宣洩……
「颯——」
驟然間,卻見寒斯雙眸暴睜,暴吼道:「赤魄,出來……!」
「咻——」
應聲而哮,卻見赤魄幻若焰火灼燼左肩衣料……
熾熾赤紅焰芒凌旋而起,暴現出璀璨的芒光,通射著整個禁地甬道。
寒斯凝抬雙眸,深深地凝望著為赤焰所圍旋的赤魄,縱身一躍,騰身而起邊十雙手猛然緊攥住槍身,拖拽著赤魄,奔騰在甬道間。
「啊……!」
鬼魅般的身影,穿行奔梭在甬道,好比一隻狂亂的野獸。瘋狂的運轉著全身脈絡中的每一處靈子,鬥氣與赤紅色能量體,週身凝聚著耀眼的紅藍華光的護體氣罩,整個禁地中的大氣都在震動,似在顫。
赤魄旋起一股股絢爛的赤紅芒光,隨著急奔行的身影帶起一道道赤紅殘影。整個甬道,只能看到瀰漫的赤紅色,隨著寒斯不段急加劇的能量,赤紅的能量愈來愈盛,赤魄更是席捲陣陣勁烈的強風,呼嘯的風聲,嘶鳴著甬道,震耳欲聾。
大地似乎在微微顫抖,幾處碎小的石塊,被狂風旋捲而起,奔騰衝擊在巖壁,而那近乎瘋狂的身影,舞劃出絢芒的紅影,撕裂著巖壁,轟砸出無數可怕的深坑。
甬道內,狂風旋捲著石塊,所見之處儘是絢爛的赤紅芒光,耳旁儘是嘶厲的槍鳴聲,彷彿一個可怕的惡魔在掙扎著。
寂靜的甬道,卻是因寒斯的瘋狂而瘋狂,隱藏深處的黑影亦是開始躁動……
「鏘——!」
電光火石間,卻見一道詭異的黑影,以一種近乎扭曲的姿勢衝向寒斯。
近乎狂亂的寒斯,卻是根本毫無閃避之意,竟然迎身直襲而去。卻不料黑影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刺劃寒斯的右手腕,而自己卻是虛身橫移至一旁。
「什麼人……?」
寒斯猛然頓身落回甬道一邊,右手腕傳襲而來的痛楚讓寒斯稍稍回過神智……
寒斯狂亂的心緒稍稍平復幾分,心中卻是驚震萬分,自己在禁地修煉多年,從來不曾現禁地之中尚有他人!
但是,偷襲之人卻是一個身形傴僂的老者……
此刻,老者邊是凝身立於寒斯身前。
卻見老者傴僂著枯槁的身子,凌空揚手便是凝握住回身而來的黝黑長劍……
「鏗——」
老者雙手勁勢一沉,卻見黝黑長劍深深刺嵌於龜裂的大地之中。老者那雙枯槁的雙手稍稍倚壓於劍柄之上,紙起著整個看似甚為頹敗的身子,沙啞道:「呵呵,小鬼,我倒要問你,你是何人,怎能來到此處?」聲音聽去沙啞乾澀,讓人聽得甚為刺耳。
寒斯雙腿微微身湛而開,沉伏身形,藉著微弱的燭火之光及赤魄所閃耀的熾火,一雙燦若星河一般黑眸凝神諦望著身前的老者……
一身破爛勁裝早已是坑洞盡及,而且那一身破敗衣褲似乎完全不適於早已瘦骨嶙峋的身子,卻也只得稍稍遮掩。那張儘是污泥的面龐令人難以辨清真面目,但面龐之間卻是枯黃而又毫無血色,一頭披散雜亂的長垂亂雙肩,額眉間佈滿皺紋……
但,惟獨那一雙眼眸,卻是那般深邃,讓寒斯捉摸不透。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學院禁地?」寒斯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赤魄,嚴聲質問道。
「我一直便住在這裡」老者卻是不甚在意寒斯的詰問,兀自聳搭著肩膀,玩味反問道,「倒是你,學院禁地設有封印結界,你是怎麼闖進來的?而且,我注意你很久了,這幾年來你一直能夠自由出入禁地。」
老者連番反問,卻是讓寒斯語塞,不知如何應答。
老者見得寒斯這般模樣,卻是陡然大笑,迥然有神的眼眸亦是深深凝視赤魄,癡笑道:「哈哈……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讓我來說好了,是你手中的赤槍所蘊涵的能量牽引著你開啟這道結界。如果我沒有說錯,這赤槍的名字應該是赤魄吧。」
「轟——」
老者一番話,卻是讓寒斯措手不及……
寒斯臉眸之間儘是驚駭之色,驚惑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無可奉告,小鬼。」卻不料老者竟是一口拒絕道。
寒斯顯然料想不到老者竟是如此乾脆便拒絕了自己,心下不免大急,追問道:「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你也知道赤魄,為什麼我成為赤魄的容器,我究竟是什麼人?告訴我……!」
旋即,卻見老者凝握黝黑長劍握於手中,嗤笑道:「現在的你實在太弱了,等你能夠打敗我時再說吧。」
「混蛋……!」寒斯聞言一怒,原本寂靜下來的靈子又重新變得躁動不安。
老者嬉笑道:「哈哈,真是因果報應,可笑可笑,你堂堂隱修之體竟是修煉著四夜一族的鬼道。哈哈哈……」
這一席話,卻又似若驚天炸雷一般直襲寒斯煩亂的腦海之中……
寒斯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知曉赤魄、隱修之體與鬼道的叵測老者——絕對知道自己的過去!
「嘿,小鬼,臨敵對陣,最忌心神不穩。」老者卻是滿不在乎,毫不將寒斯放在眼裡。
寒斯虛身而動,手中赤魄芒光大盛,招招式式如同流星落雨一般,急攻向老者。
老者竟然沒有運轉絲毫能量體,僅僅憑靠一種近乎鬼魅的度,橫身側移,晃避過寒斯的每一記攻擊,手中長劍卻與其似若渾然一體。
老者雖未運轉絲毫鬥氣,但僅憑那式式精妙劍技便能輕易化解了寒斯那招招看似凶狠卻雜亂無章的攻勢。寒斯見此情勢,心中亦是甚為惱怒,但愈是這般煩亂的心緒,寒斯的攻擊技法卻是愈加雜亂。
老者見得寒斯久攻不下,時而趁隙,嘴上更是時不時地對寒斯的每一式攻擊點評幾番,及盡挖苦技校之意。
寒斯心中大怒,無法傷到對方,卻還被人妄加評點,對寒斯這簡直是極大的羞辱。
倏然間,卻見老者驟然間飄身至一邊,手中的長劍旋繞著手腕急旋轉,竟然舞劃出一道漆黑幽深的黑芒之月。
老者偏眸凝視一邊氣喘吁吁的寒斯,朗笑道:「小鬼,看清楚了,九天攬月……!」
須臾間,由劍身舞劃而起的黑芒之月,驟然襲向寒斯……
寒斯大駭,凝聚著能量體,紅藍交雜的能量體匯聚於護體氣罩,赤魄更是激鳴出刺耳的嘶鳴聲。
「蓬——!」
強大的衝擊之勢亦是將寒斯直直震散而開,整個身體狠狠地撞襲巖壁之上,靈子與赤紅能量體所融合的全新護體氣罩,竟然抵擋不住如此緩慢而看似微弱的攻擊。
寒斯倚倒身子頹倚巖壁一邊,手中赤魄卻是早已經掉落一旁,雙手亦是不住地顫抖晃動,虎口更是隱隱麻意……
老者見得寒斯這般模樣,臉眸間卻是泛起幾分欣然之意,頗是欣慰道:「嗯,不錯。如此年紀便已經達到液化靈子的境界,而且竟然能夠將靈子與赤魄之能完全融合創造出新的能量體。小鬼,看來你的天賦極高啊。」
寒斯踉蹌著身子,艱難地抓起掉落一旁的赤魄嵌刺於地面,雙手握凝赤魄槍身緩緩站起身子。寒斯那雙黝黑的眸子,卻是深深地凝望著叵測的老者……
這個老者太過詭異,似乎對自己的任何事情都瞭如指掌,沒有半點驚訝之情。
寒斯心中驚震,卻是毫不在意老者的誇獎,嘴上不屑道:「哼,什麼九天攬月,你騙人的伎倆太可笑了。」
寒斯所譏笑的並不是九天攬月,因為他知道,老者所施展的招式根本不是九天攬月,因為,普天之下,無人不知九天攬月這一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