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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噩夢降臨(下) 文 / 赤魄之槍

    狂風呼嘯在他的面龐之上,猶如無數柄淬煉的寒冰利刃深深地刺嵌於他的心扉深處

    寒斯的猩紅的瞳孔,此刻卻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殺了他,殺了他……

    這是寒斯近乎瘋狂繁榮腦海之中僅僅殘存的意想……

    冰寒的淚水模糊了寒斯的視線,卻是無法堙滅他的仇恨。

    寒斯頓然覺得腦子彷彿似欲炸裂而開一般,盡身及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身體之中詭異地湧現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它們仿似咆哮的野獸不斷充斥於自己的身體,似欲將自己的身體迸裂炸開那般。

    「啊……啊……!」寒斯雙手捂掩著頭,雙膝猛然跪伏於地,痛苦地淒嚎著。

    愧疚與後悔……

    它們早已襲滿了切洛的心扉,但他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村莊的人。切洛寒眸凝瞇,兀自踱步向身前跪伏於地宛似野獸一般淒嚎的寒斯行去。

    「颯——」

    驟然間……

    寒斯跪伏於地的面龐猛地抬仰而起,充溢著淚水的眼眸暴射著仇恨的怒火。稚小的雙手卻是凝攥成拳,寒斯在掙扎著身子,宛如傀儡一般顫顫巍巍地極力攀站而起,猩紅的眼瞳朝向切洛嘶吼著:「啊……!我……我要你死!」

    話音一落……

    寒斯彷彿瘋的野獸,不要命似的沖襲向切洛,將體內咆哮的力量瘋狂匯聚聚蓄於拳骨間,卻是沒有任何章法地攻擊著切洛。

    寒斯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看到眼前這個面容淡漠的男子如此輕易的避開自己的每一次攻擊,心間生出了一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寒斯只能胡亂的攻擊,喉間如若厲鬼般地哭嚎著:「為什麼,為什麼!還給我,把我父母還給我……!」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好比螻蟻一般渺小:什麼都辦不到……

    陡然間,寒斯口中猛然噴薄出一口猩紅的血液,心中那種烈火灼燒的劇痛在那一瞬間似是吞噬著他的意識。寒斯宛如受了驚嚇的野獸,不住地翻滾於地面上,咆吼著、掙扎著……

    但是,寒斯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欲要衝湧體外,錐心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法再去抗掙,寒斯不甘地睜凝雙眸,那雙本應真摯的孩童眼眸卻只有無盡的凜寒,充斥著殺戮的氣息。

    望著眼前的男子,寒斯要要記住,記住這淡漠而又令他憎惡的面龐。即使化為灰燼他也不會忘記,唇齒間的鮮血緩緩滲溢而出,喉間艱澀地陰鷲嘶語:「我……我一定會……會讓你付出代價!」

    猛地間,寒斯的身體亦是不再動彈,只有口中的鮮血仍在不斷的噴湧著,身體卻在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切洛的耳旁久久迴響起寒斯那最後的一絲咒怨……

    偌大的小村莊,迴盪著整呻吟聲、哀嚎聲……

    切洛緩緩閉上雙眸,淡漠的面龐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然之色,喃聲若語:「對……對不起。」

    切洛緩緩地踱步至寒斯身旁,將寒斯抄於懷中,催運著體內僅剩不多的鬥氣貫湧於寒斯的脈絡之中,檢查著寒斯的傷勢情況。

    「颯——」

    切洛淡漠的眼眸驟然睜凝而開……

    如果先前他對寒斯一個人類少年身處於獸人村莊只是小小的疑惑。那麼,現在他的內心之中卻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他所修煉的鬥氣竟然為寒斯體內的不明之物瞬間吞噬殆盡,聖域境界的鬥氣強度,他實在難以想像這個不明之物究竟是一種何種存在?切洛稍穩心神,急催運體內的全部鬥氣,灌輸入寒斯脈絡之中……

    但是,切洛緊然凝瑣的雙眉,卻是在宣告著一個事實:沒有任何用處,恐怕到最後耗光所有鬥氣也難以探測出那不明之物。

    可是,此時微閉雙眸的切洛,卻是完全沒有現寒斯此時的變化:雙眸已是睜開,黑色的瞳孔竟然消失不見,雙眸只有眼白,但眼白卻已經成了猩紅的血也,仿似被挖去雙瞳那般恐怖。寒斯的手慢慢地伸向切洛的腰間鐵劍……

    「颯——」

    電光石火之間,切洛雙眸再次凝睜而開。切洛身形側閃避過寒斯偷襲劈砍而來的一劍。

    切洛淡漠的眸子望向寒斯,但當他目睹到寒斯這副怪物般的模樣之時,淡漠的眼瞳終於泛起幾分驚詫之色……

    寒斯彷彿失去意識,猶如為之操縱的傀儡那般,只是機械似地舞動著手中鐵劍,頓頓停停地踉蹌著步伐,嘴上陰嘶叫吼:「殺!殺!殺!」此刻的寒斯,宛似行屍走肉。

    「難道他是個容器?」切洛喃喃自語,猜測自己心中的臆想。切洛微微側身退至寒斯身後,疾風凝抬起掌劈向寒斯的脖頸。不過寒斯竟是沒有昏倒,反而舉起鐵劍轉身刺向切洛。

    切洛順勢揚提右手,風馳電掣間攥扯住寒斯的手腕,遏斷住寒斯手中的鐵劍,兀自喃語:「看來,只能用『綠魄訣』將容體逼出來。」

    倏然間,卻見切洛左手變幻結印,凝神道:「鬼道之三十八,縛。」

    剎那間,寒斯週身陡然出現數道條帶狀深藍色光芒,倏的一聲便將寒斯週身全全束縛其中,任憑失去意識的寒斯如何掙扎亦是不得掙脫。

    切洛兀自緩緩拔出背身劍鞘間的綠劍……

    可是,他驚異地感覺到,綠劍週身的墨綠光華竟是不受他的控制,瘋狂地湧動而出……

    這等情況,他從不曾遇見。

    「啊……啊……啊……!」寒斯驀然間,仰天嘶嘯,稚嫩的面龐卻因無盡的痛苦而極度地扭曲糾結。

    異象生了……

    寒斯的體表猛然泛湧起赤紅色的光暈,它們不斷地聚攏著。彼此凝聚成一股股赤紅火焰旋繞在束縛於寒斯週身深藍色芒華,熾焰似乎在燒灼著這道道芒華束縛。

    「嘶——嘶——嘶——」

    切洛淡漠的臉龐,雙眸驟然凝瞇,他的『縛』竟然逐漸被那股股烈焰燒燼。而寒斯週身不斷凝聚而成的赤紅護體氣罩緊緊地圍裹著寒斯,竟然徐徐騰空而起,寒斯的上衣被赤紅電芒絞的粉碎,裸露著壯實的上身,強烈的勁風席捲著那層護體氣罩獵獵作響。

    切洛心中雖是驚詫,但那張面龐永遠那般淡漠。

    切洛隨之凌空而起,一雙冰澈的眼瞳凝視著為氣罩際的寒斯。

    驀然間,切洛終於現了寒斯身體的異常之處:左肩!

    寒斯的左肩處形成漩渦式的赤紅光芒,不斷向體外湧現出赤紅的能量體……

    切洛偏眸望著手中異常興奮的綠劍,他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的身體極有可能無法承受體內的莫名能量,隨時都將會爆體而亡。

    切洛抬眸望向黑夜蒼穹——那一輪皓潔明月。

    切洛撫伸雙手,雙手豎握綠劍托懸起綠劍舉至眉眼之間,口中喃喃吟語:「神劍綠魄,借汝神威。浩瀚之月,借汝明華……!」

    「咻——」

    剎那間,夜空中的皓月閃爍出一圈浩瀚之光,便彷彿震蔓而起的湖水漣漪一般。而切洛手中的綠魄卻在那一瞬間迸出耀眼的墨綠光芒直衝天際,而後極扭轉折射出半月狀的綠芒月亮直襲寒斯左肩。

    切洛右手握劍,凌身斜舞長劍,帶曳起綠芒劍影貫襲寒斯左肩,冰冷的話語:「無所遁形,現……!」

    「颯——」

    綠芒半月在頃刻間便已是隱沒於寒斯左肩之內……

    寒斯猛然大吼,體表的赤紅光暈頓時光華暴閃,卻是無法看清裡面所生的一切。

    切洛雙眸沉斂,靜靜等待著,因為那祭煉的容體即將出現……

    「咻——咻——咻——」

    電光火石之際,一束赤紅火焰透射出護體氣罩,奔襲切洛。切洛虛側身形輕巧地避開奪命一擊,雙手凌空順勢握舉綠魄劍,幻似疾風那般直襲劈向這團火焰。

    火焰轟然擊落……

    「咻——」

    但是,那團火焰迸濺出大量星火,兀自急轉沖襲天際。

    眨眼之間,它便又是退身至赤紅護體氣罩上方,並極旋轉,以它為中心襲饒成一股狂風,捲動著護體氣罩中的赤紅光華以螺旋式的匯攏在火焰週身,而火焰越來越熾烈,彷彿連空氣都能灼燒一般。

    「熾烈得竟然連這區域的氧氣隨之消逝如此之快」,切洛淡漠的眼瞳泛起一絲迷茫,望著手中的綠魄,若有所思道,「而且,連你也變的不一樣。」

    許久之後,那團火焰平靜下來,不再旋轉……

    時隱時現的赤紅光暈形成的護體氣罩竟然將寒斯包裹其中,寒斯的雙眸已是變為往日的黝黑眼瞳。但是,寒斯卻是昏迷不醒。

    切洛定神凝視著那團火焰,至他看清那團火焰的真面目時,冷漠的面龐一抹驚詫掠映而去……

    因為這團火焰的真正面目竟然是——槍!

    槍身通體赤紅,槍尖尖頭呈深青色,迸射出絲絲電芒,槍身與槍尖交接處卻沒有槍格,但兩側透射而出的兩道赤紅火焰。槍身、槍尖各處盤旋著不斷翻湧著的火焰,交繞著電芒摩擦出刺耳的「滋暴」聲。

    「槍?容體竟然是槍?」切洛冰冷的眸子凝望著那柄赤槍。

    以人體或獸體為容器祭煉魔獸等禁忌之法他亦是曾有耳聞,但卻從不曾聽聞兵器竟也能夠祭煉於人體中。未待切洛理整思緒,他手中的綠魄竟然強行掙脫而出,綠魄閃曳著墨綠電芒奔襲那把赤槍。

    霎那間,漆暗的天際蒼穹,槍劍交接,勁射出無數道璀璨華芒……

    它們的度如同鬼魅一般,快得讓人無法辨清,只能隱隱看清疾馳天際之中所帶旋而起的華芒。

    它們就仿似兩位風華絕代之強者,卻是凌旋天際生死相拼,迸射著的華光映染著無垠的黑夜。切洛偏眸怔怔地凝看這寒斯,又是移眸望著夜空之中交戰著的一槍一劍……

    「妮露……!」

    雙目空洞的寒斯,一聲驚天咆哮。

    頓時,赤槍週身焰火光華黯失,卻被綠魄轉瞬間劈襲斬落。其後赤槍逐漸隱逝,幻化成一團微弱的赤紅火焰襲入護體氣罩,隱沒在寒斯的左肩。頃刻,一道五六厘米長的槍形傷疤浮現在寒斯的左肩,護體氣罩也便消散而去。

    切洛面色一沉,凌空飛身攬手便將疾墜空而落的寒斯一把攬於臂懷之間。待他落至地面,卻是聽到不遠處兩具貓族人的屍體死死地緊裹著的一個貓族小女孩,而小女孩卻是昏迷不醒,泛著幾絲血跡的唇齒喃喃囁懦:「哥哥,哥哥……」

    「你……你快把這孩子放……放下,你……你快滾!」四周飽受著撕痛磨難的村民,不知是誰強忍著裂痛吼道。

    他們早就瞧到先前所生的一切,他們卻是認為切洛對寒斯施了什麼魔法,此刻逐漸從痛苦中清醒的他們朝向切洛嘶叫著。

    「滾!滾!你這惡魔,你們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

    「啊!媽媽,你快醒醒啊,不要丟下我不管!啊……啊!」

    「你不得好死……!」

    幼小的孩子的抽嚶聲;青年的咆吼聲;殘弱的老人的哀吟聲……

    有的村民顧不得軀體上所承受著劇烈痛楚,勉力地拾起地上石塊,毫不畏懼地扔襲向切洛,他們的心已經被撕裂的凌亂不堪,瘋狂地傾洩著自己的仇恨。

    就是這個人毀了他們原本和平安適的村莊,毀了那一份份親情,那一份份愛情。

    一切的一切,全部被他毀滅殆勁……

    切洛雙手護在寒斯身上,兀自緩緩走到妮露身旁,將寒斯放回到她身邊。

    他沒有閃躲,任憑石塊砸破他的眉眼,劃破他的臉頰……

    「滾!咳……咳!滾!永遠不要讓我們再見到你!滾!」奧非特扶著房牆抖著腳緩緩站起來,強烈的疼痛直欲將這年邁的老獸人折磨得暈厥過去。

    「滾……!不要靠近村長!」

    「村長,小心啊……!」

    村民瘋狂地叫嚷著,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去保護村長,誰都跌伏在地上難以行動。

    切洛於衣懷內摸出藥瓶,揚手伸於奧非特的眼前,淡漠的眼眸卻是不願只視奧非特的淒厲的眼神,冰冷的話語卻有些顫抖:「這個是我們族中的秘藥,希望可以幫到你們……」

    「呸……」一口血痰毫無徵兆地噴吐於切洛的臉龐之上。

    奧非特抖動了雙唇,傴僂的身子卻在不住顫抖著:「滾……不用你在這假仁假義,你們這些人類的聖域強者沒有一個好東西。難道我們這些獸人就要遭受你們人類之間撕殺的波及嗎?憑什麼你們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還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滾滾滾……!」奧非特一時怒火攻心,鮮血噴湧不止。

    切洛身形一閃,單手將奧非特制住,將藥瓶中的藥丸襲扔於他的嘴中,隨後便將藥瓶置放於他的手中。

    切洛凌空騰升,淡漠的話語卻有些蒼白:「改日我定向獸皇負荊請罪,與其仇恨還是好好生於這世上。」

    夜空中的切洛,別有深意地望了幾眼寒斯的左肩,驟然向遠處疾馳而去。

    這地獄般的一夜終於過去了,但不可磨滅的陰影將永遠銘刻在每個村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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