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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刁蠻千金 文 / 國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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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銀山鎮,鎮子上的人家早就開始忙碌著新一天的生活了。大街上林林總總的店舖都張羅起來,鎮子西邊的市集人來人往,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這算是自從去年生革命以後,彰顯出的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了。

    余少陽並不經常來鎮上,倒不是因為隊伍上管的嚴,而是因為他們這些行伍之人基本上沒什麼錢,如果要耍無賴做一些強搶霸食之事,只怕還有可能與鎮子上的地方勢力生衝突。在這個過渡的時期,他們這些士兵的生活甚至連那些看家護院的打手都不如。也只有其他排上的老兵閒其無聊的時候在鎮子上逛逛,但是隨身總是要背著一桿槍,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記著昨天晚上從李大夫家出來的路,沿著鎮子上的老街道向西邊走去,打算走近路穿過西市集。

    西市集也只有早上的時候熱鬧,住在村子裡的農民們趕早把農貨挑到這裡來販賣。整個集子顯得很狹窄,空氣中總是有菜葉子的味道,沙泥的地面上到處也有丟棄的葉秧子。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小叫化子在人群裡穿梭,拾取那些不要的菜根兒,甚至還伺機去偷東西。

    余少陽好不容易擠過了人群,可是就在快要走出市集的時候,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吵鬧的聲音。憑藉著身高優勢,他越過人群的頭向前方看了看,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前面的路口好像擁堵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有一些怒聲傳來。

    他原本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不過既然要走出市集就必須穿過前面的路口,於是只好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擋著前面的人就越來越密集了,他不耐煩的推搡著人群,從中擠出了一條路來。

    可是剛剛擠進去之後,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只見眼前一圈空出的地方,三、四個穿著統一黑衫的大漢正站在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女身後,而在他們前面則站著另外一個畏畏縮縮、不斷抖的瘦弱少女。仔細去看這些黑衫大漢,他們當中有一人還在肩膀上斜挎著一個皮質大槍盒,看這槍盒的外型就知道裡面裝著的是一把毛瑟式駁殼槍。

    毛瑟手槍在抗戰時期算是比較舊式的手槍,可是在這個1912年的時候,對於中國來說絕對可以稱為最新式的手槍了。能夠裝備這樣的手槍就表示擁有多麼深厚的背景。

    不難猜出,這穿著黑衫的大漢都是護院打手了,而那個花枝招展的少女明顯就是某個人家的千金小姐。至於那個瘦弱的少女,卻讓余少陽微微吃驚了一下,對方正是李大夫的閨女李秀兒。

    那位千金小姐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態,但是臉蛋長得很是標緻,不愧是四川自古出美女。年齡看上去與李秀兒相仿,都是屬於十五六歲的年華,不過因為刻意化過妝扮,要顯得更是妖艷一些。她身材很小巧,配合穿著一身嶄新的露肩絲綢旗袍,讓整個人更顯出了一種精緻的樣子。唯一可惜的是胸脯育不成熟,無法揮旗袍服裝的曲線美來。

    小美女撅著小嘴,白皙的臉上憋著一股怒氣,對著李秀兒叫道:「你,你這個野丫頭,真是氣死我了,小姑奶奶我今天剛換上新衣服,卻讓你弄髒了,你說怎麼辦?」

    余少陽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位小美女,這才現她的旗袍袍褶角落裡有一小塊生雞蛋蛋黃的碎末。再看一看李秀兒,她兩隻手緊緊的拽著一個菜籃子,菜籃子裡面剛有幾枚雞蛋,其中就有一顆已經破殼了。

    李秀兒一直低著頭,她的個子原本就沒有小美女高,再加上瘦弱的身軀,整個人顯得單薄了不少。她咬著嘴唇,眼中滿是恐懼,眼淚在眼眶裡打折轉,蚊聲的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乾淨。」她說著,放下手中的菜籃子,連忙蹲下來伸出手用袖子去擦旗袍的袍角。

    小美女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忽然飛起一腳就踢開了李秀兒的手。不過在她出腳的時候,細嫩的大腿卻從旗袍叉口走光了出來。

    「哼,你的手更髒,越擦越髒。我這衣服可是我爹托人從北京帶回來的,看你這野丫頭的樣子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她怒氣未減,一邊說著一邊哼聲哼氣。

    李秀兒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恐懼和無助襲遍了全身,她蹲在地上沒有站起來,忽然將小臉埋在了手裡哭了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你賠我的衣裳。」小美女看到李秀兒嚇得哭了出來,心中倒是更有了一種滿足感,於是直指李秀兒繼續刁難。

    站在身後的那些黑衫大漢們都哈哈大笑起來,為自家大小姐助長聲勢。那個背著毛瑟手槍的大漢走到大小姐身旁,賊著眼睛提議道:「大小姐,既然這丫頭賠不起錢,那乾脆就把她拉到窯子裡賣了算球了,看她模樣還不錯,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哩。」

    小美女聽到這麼一個提議,心中頓時樂了起來,當然她心裡面沒打算真的把這個丫頭賣掉,只是想到好玩來嚇唬嚇唬她而已。於是立刻點了點頭,說道:「嗯,看來也只有這樣了,不過就算賣了她,只怕也抵不了我這身衣裳一半兒的錢呢。」

    李秀兒聽了這話,頓時嚇得臉色就白了,她自然認得這些人是什麼來頭,說的到就一定會做的到。當即她連連上前,拉著小美女的旗袍袍褶,求饒著:「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嗚嗚………」

    小美女見李秀兒的髒手碰到自己漂亮的旗袍,頓時再次怒從心起,尖聲的說道:「哼,把你的手拿開。你這個野丫頭,姑奶奶我的衣裳是你隨便摸的嗎?你這麼不識相,姑奶奶我還真把你賣到窯子裡去了。這是誰叫的丫頭,現在就去你家簽賣身契去。」

    圍觀的人當中有好事者應了一句:「我認得這丫頭,她是李大夫的閨女。」

    「哦,原來是李大夫的閨女,哼,你也不問問你爹你們家的房子還是我們周家施捨的呢。」小美女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對身後的黑衫大漢們吩咐道,「週三,把這丫頭給我拉起來,我們去李大夫家,讓她爹去簽賣身契。」

    背著毛瑟手槍的黑衫漢子奸邪的笑了笑,連忙應了道:「好勒,大小姐。」然後向身後揮了揮手,幾個黑衫大漢就要上前去抓住李秀兒。

    李秀兒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淚水不住的往外流。

    余少陽猶豫了一下,他原本不想摻和這件事,但是自己昨天晚上還是承了李大夫的人情,李大夫為自己處理傷口可是沒收錢的呢。最終他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忽然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李秀兒面前。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你們還真以為王法是你們家寫的嗎?」余少陽冷著臉色瞪了那個背著毛瑟手槍的黑衫大漢一眼。後者沒料到還會有英雄救美這一出,吃驚不小,同時還後退了一步。

    「喲?你這野小子還敢出大頭?」背著毛瑟手槍的漢子打量了余少陽一眼,看到余少陽穿著一條軍褲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幾分鄙夷之色,「哼哼,出大頭也要看清楚場合,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識相的趕緊跟老子滾開。」

    站在身後的其他幾個漢子都露出了凶神惡煞的樣子,他們在鎮子上橫行了幾年了,可還從來沒遇到敢作對的人。

    余少陽冷冷的笑了笑,說道:「要我走沒問題,我只希望帶著這個姑娘一起走,正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請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他說著,看了看身後的李秀兒。

    李秀兒正一臉驚訝的看著余少陽,眼中從詫異漸漸轉為了期望,小小的身軀依然在不停的顫抖著。

    先前那個小美女擰著眉毛看了余少陽半天,她心中自然也有一股驚奇,不過隨即撅了撅小嘴,冷哼一聲:「這年頭還真是古怪,鎮子上盡出一些不長狗眼的人。」

    背著毛瑟手槍的漢子拍了拍自己的槍盒,蹬著眼睛說道:「小子,別以為你是行伍之人就敢目中無人了,不管你是劉湘的兵還是陳調元的兵,我可告訴你,我家這位大小姐可是周舉人的掌上明珠。要說你們隊官的上司那是周菶池周標統,他老人家可是我家周舉人的親兄呢。看你是兵人,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滾蛋!」

    余少陽微微皺了皺眉宇,他雖然早料到對方是有大戶人家的背景,要對付這樣的惡民以自己的身手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卻沒料到竟然這大戶人家後面還有高官的背景。黑衫漢子口中所說的周菶池周標統其實就是周道剛,字菶池,這個人日後可是川軍的師長呢,而且的的確確是劉湘的直屬上司。

    這下事情就有些複雜了。他現在與隊官劉湘的關係本來就不妙,一旦這件事情鬧大了,只怕還真是會引火燒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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