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連連的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再次焦急起來,說道:「是的.李嘯虎中午下山的時候,根本就沒和我爹打招呼。而且,我們寨子是有規矩的,絕對不能打官府的主意,我娘都跟我講過,她在山上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寨子與官府生過衝突。所以李嘯虎這次劫持你們一定是為了激怒官軍,給寨子惹麻煩。」
余少陽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只不過黑暗中並沒有讓少女察覺到。
「自從你懷疑李嘯虎之後,就經常跟蹤他嗎?」他沒有順著少女的話繼續談下去,而是另外的問道。
少女忽然覺得余少陽的問話有些奇怪,但是依然回答了:「不是這樣的,今天我在寨子後山偶然看到了李嘯虎在分槍支武器,那些槍支好像是剛從山下運上來,都是快槍。快槍在我們寨子裡原本是很少的,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
余少陽接著問:「你告訴你爹了嗎?」
少女潔白的臉蛋上有些失落之色,她哀怨的說:「我爹不相信我。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提醒過我爹了,就連我娘也經常跟我爹說,要多提防李嘯虎。可是我爹認為婦人不該管寨子裡的事情,一直都不相信我娘和我的話。他只說那批槍可能是李嘯虎新購進回來的,不需要大驚小怪。」
余少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把事情想的太天真了,她自稱是匪的女兒,並且因為懷疑李嘯虎意圖不軌所以前來跟蹤,這原本就是很荒謬的事情了。另外一點,既然李嘯虎是為了圖謀山寨龍頭的位置,那麼他招惹官軍遷怒山寨,對奪取龍頭之位有什麼好處?弄不好還會引火焚身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整件事如同這個小妞所言,但是這都是屬於山匪內部的問題,現在李嘯虎打死了那麼多官兵,你以為跑來求求官軍不要報復山匪就能了事?
「怎麼了?」少女覺得余少陽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突然問了道。
余少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步槍,忽然卸下了彈匣,往裡面填滿子彈。一邊添裝,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低了低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反問道:「你問人家名字幹什麼?」
余少陽笑了笑,說道:「正如你一開始不相信我一樣,我也不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瘋丫頭,胡亂說自己是某某老大的女兒呢。」
少女鼓著臉,氣呼呼的說道:「你才是瘋了呢。」她沉了沉氣,最終低下了聲音說道,「你………你叫我娟娟好了。」
余少陽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抓住了少女娟娟的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必須跟我走,我要抓你回去向隊官交待!」
娟娟大大眼睛裡頓時充滿了不敢相信,小臉蛋上急的通紅起來。她微微的張開了小嘴,半天才出聲音來:「你,你不是打算幫我的嗎?」
余少陽冷笑了兩聲,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你?哼,既然你說你是這幫山匪領的女兒,今天他們殺了我那麼多弟兄,這件事總得有個交待。我要把你帶回隊裡去,用你來要挾你爹,讓你們寨子棄械投降,今天的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娟娟哭了起來,一邊抽噎著,一邊用哀求的聲音說道:「我都告訴你了,李嘯虎打劫官軍的事情,我爹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余少陽對眼前哭得如同小花貓一樣的少女,一點也不為所動,他冷著臉色,說道:「這些是你們家事,與我何干?不管是今天是誰下山劫殺官兵,這份罪責你們是推卸不了的。」他說完,不再與娟娟拖延下去,用力拽著少女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準備轉身向山下跑去。
少女心灰意冷,但是卻絕對不甘於坐以待斃。她拚命的掙扎著,反抗余少陽的強行手段。
余少陽好幾次竟然被她掙脫了過去,這關鍵還是因為穿越過來之後,這副身子骨太弱了。慍怒之下,他一把將娟娟攔腰抱住,準備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少女身形很輕,小蠻腰又細又軟,可是就是這樣弱不禁風的她,依然頑強的反抗著,揮舞的小手一邊抓一邊打。
就在這時,槍聲再次響起。
原來就在余少陽和娟娟談話的過程,山頭上的山匪等了半天現下面沒動靜,於是派出了兩個人悄悄的摸了下來檢查一下情況。這兩個山匪不知不覺就順著山坡摸了下來,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正是余少陽與娟娟糾纏之際,頓時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一顆子彈正打在余少陽的腰間,他悶哼了一聲,連同被抓住的娟娟一起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這一摔,正好是他在上面,整整的壓著了娟娟的身子。
娟娟大驚失色,想要推開余少陽,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力氣。
余少陽差點被疼昏迷了過去,可是頑強的毅力一直讓他撐了下來。他看了看被自己壓在下面的少女,兩個人的鼻子尖都差點碰到一起去了。娟娟的呼吸又急又促,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上面另外一雙眼睛,兩隻小手護在自己的胸前,一時倒是顯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呼氣如蘭了。」余少陽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然後撐著身子從娟娟身上翻了過來。他可不是好色之徒,更何況尤其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
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傷勢,那顆子彈似乎是射偏了,從腰間邊緣直穿而過,留下了一個血窟窿。該死,希望沒有打到我的腎臟!
雖然余少陽已經從身上起來了,但是娟娟依然還躺在那裡,心裡有一隻小鹿在砰砰亂撞,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余少陽想找一些布條包紮一下傷口,可是還沒等他坐起身來,山坡上面傳來了山匪的吆呼聲:「我打中了,快,他在這裡!」
余少陽咬著牙強忍著傷痛,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漢陽造,奮力的爬了起來。這時,他正看到山頭上衝下來了幾個身影,並且在自己面前二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後面,還有兩個人影在躲躲藏藏的晃動。
他立刻抬起槍向那一棵大樹瞄準了過去,樹後面的兩個山匪藏得很嚴實,而且這個時代的步槍可不見得有穿射的效果。可是在尋思了幾秒鐘之後,毅然扣動了扳機。砰!這一槍打在大樹的右側邊緣,削掉了一批樹皮。
兩個山匪嚇了一跳,頓時知道了這個官兵還沒死,想到對方那駭人的槍法,於是都出於本能的拚命的向左邊躲進去。可是這樣一來,靠外面的那個山匪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把一半邊身子從樹背後面露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余少陽眼疾手快,拉栓上膛之後一槍就射了過去,正中靠外面山匪的手肘。手肘當即被打了個洞穿,這個可憐的山匪痛嚎的倒在了地上,慘烈的聲音在這個漆黑的山林中響徹悠遠。只不過幾秒鐘之後,第三聲槍響終結了這慘叫,山匪倒在地山將大半個身子都暴露了出來,結果被一槍打中了腦門。
躲在樹後面的另外一個山匪看到同伴的慘狀,尖聲的號了起來:「他還沒死,他還沒死!二毛子被他打死了!」
從山頭上剛剛下來的幾個山匪們立刻趴在了地上,自顧自去找掩護去了。
余少陽在連開了三槍之後,腰部疼痛難耐,喘著粗氣蹲下了身子,伸出一隻手摀住了傷口。他扭過頭看了看旁邊的少女娟娟,這個時候她已經爬起了身來,正縮著身子躲在一棵樹後面。
余少陽剛準備開口去叫她,可是少女很機靈,在聽到槍聲都消失了之後,立刻拔腿就向山坡西邊的方向逃了去。她在跑動的時候左腿有些蹣跚,很顯然是剛開始的時候被槍射傷了。但是好在還穿著一身夜行衣,在夜下的山林裡很難被現。
「回來!不然我開槍了!」余少陽衝著娟娟的背影喊了一句。
娟娟稍稍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了余少陽一眼,她的雙眼帶著幾絲淚光,流露出失望和傷心的情緒;小小的嘴唇抿得很緊,彷彿在展示自己堅強的一面,卻顯得是那麼無力。在看到余少陽沒有舉槍對準自己後,立刻又繼續跑了起來,很快就淹沒在一片黑暗的草叢之中。
余少陽最終沒有舉起自己的槍,他感到腰間的傷勢似乎很嚴重。現在天色太暗,只怕不利於自己作戰了。也不知道山下面二排的其他人跑了沒,不過看情形差不多不會等自己了。思索了一陣之後,他決定不再與這些山匪猶鬥,先脫身為妙。
隨即,他往山頭上看了一眼,那些山匪正在躲藏著。這是一個好時機,於是立刻轉身向山下跑了去。從傍晚到現在,自己已經在山上和這幫山匪糾纏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追上山有多遠,而下山的路在這個時候突然顯得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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