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在他的心中卻又有了疑惑。原本以為對方竟然敢冒險跟蹤山匪,不管怎麼說也會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女特務之類,可是當自己扭住對方手腕和肩胛時,卻現這副身子骨也太柔弱、太單薄了一些,根本就不是一個練過的人。
更重要的一點,他剛才在抓住女子的手的時候,現這隻手柔軟不堪,不單單手背皮膚光滑如玉,就連手指和手掌上連一點老繭都沒有。這說明對方根本不會用槍、用刀,甚至連日常家務活兒都沾手的少。
難道她是大家閨秀?可是有哪個大家閨秀能擅自跑出家門,還穿著一身夜行衣去追蹤山匪呢?這與這個時代的風俗簡直大相逕庭。
他緩緩的吁出了一口氣,冷聲再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麼人?」
等了幾分鐘,只有女子咬著嘴唇出的哭泣聲。
「你還真是一個烈女子!」余少陽用力捏著她的手腕,卻沒有繼續彎曲她的胳膊,「如果你執意不開口,我會先一根一根扭斷你的手指,然後再扭斷你的肘關節,最後再扭斷你的肩關節。同樣的方法,我還會再你的左手上再試一次!」
他一邊說著,握著女子手腕的手慢慢向上移動,抓住了她的手掌,然後大拇指將她的小手指壓到最大角度。如果自己繼續用力,輕而易舉的就能扳斷這根又細又軟的小手指。
黑衣女子全身顫抖的更厲害,她聽到了余少陽的那種威脅,平日裡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和恐嚇,早已經快要被逼到絕望了。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她終於鬆口說話了,雖然聲音很低,而且還帶著顫音,但是口吻卻顯得堅硬無比。在說話這句話之後,她心中最後的防線崩潰了,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余少陽歎了一口氣,卻突然鬆開了抓住黑衣女子的手,緩緩的站起身來。這倒不是心軟,只是通過這一番的瞭解,他已經很清楚這個女孩子是絕不會服狠,審訊手段有很多種,進行**上的摧殘那是用來對付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而對於普通人則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他轉過身把自己的漢陽造撿了起來,剛才在撲倒黑衣女子的時候,槍就順手丟開了。重新將子彈拉栓上膛之後,他又再次看向女孩。
黑衣女子哭聲漸漸小了起來,她緩慢的從地上翻過身來,大大的雙眼警惕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她看了看對方手中的槍,又打量了一番對方的衣著,一時半會兒還不敢亂動。
余少陽坦誠的說了一句:「我不會再傷害你。」
黑衣女子怔了怔,臉上的恐懼依然沒有消失,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要殺了我嗎?」前一分鐘視死如歸的勇氣一下子就消失全無了。
余少陽搖了搖頭,為了表示自己的承諾,他把步槍背在了肩膀上。
黑衣女子眨了眨大眼睛,眼眶中淚水已經乾涸了。她伸出一隻手護在自己胸前,似乎是因為剛才余少陽抓住胸脯的時候太用力了,現在還隱隱作痛。
沉默了一下後,她又嘗試的問了道:「那……….那你想要做什麼?」
余少陽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黑衣女子,雖然天色太暗看得不甚清楚,但是從少女的模樣上,依稀還能判斷出對方只不過十七八歲的光景。一身黑色緊身衣,把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卻也完整的呈現了她的曲線身材。
他向前邁動了一步,沉聲的說了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少女慌忙的向後挪動了一下,認真的看了余少陽一眼之後,忽然說道:「等等,等等,我,我好像見過你!」
余少陽冷冷的笑了笑,說道:「你當然見過我了,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知道嗎?」
少女看到余少陽陰鷙的臉色,心中雖然害怕,但是好歹明白了過來,對方不是山上寨子裡的人。她吃力的從地上爬起身來,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問道:「你………你是官軍嗎?先前你躲在樹後面,是為了偷襲他們?」
余少陽不置可否的反問道:「你一直以為我和剛才那群山匪是一夥的嗎?」
少女聽了這番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與剛才的山匪一夥就好。
她起初的時候雖然覺得對方很奇怪,如果是山匪的話應該是認識自己的,可是不管怎麼說在荒山野嶺裡面遇到帶著槍的陌生人依然要警惕一些。她
白皙的小臉忽然變得急切起來,雙手在胸前捏成小拳頭,就好像有些事關重大的話不知道從何說起似的。焦慮了一陣之後,為了安全起見,她再次問道:「你真的是官軍嗎?」
余少陽心裡暗暗叫罵,你看不到我穿著軍褲嗎?不過回頭想想也是,現在天色太暗了,少女未必看得清楚。就算是剛開始自己在埋伏山匪的時候,這少女也有可能太慌忙,沒能看到這條軍褲。
他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好吧,我的確是官軍,剛才的山匪在搶劫我們的軍火。」
少女沒有等余少陽把話說完,連忙的打斷道:「聽著,這件事是一個陰謀詭計,我爹的手下要陷害我爹。我求求你,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勸勸你的長官……….」因為說話太急,一口氣沒有換過來,不禁在這關鍵的時刻斷了一下。
余少陽的眉宇漸漸擰緊了起來,少女的話雖然沒說完,而且歧義很大,但是這僅僅透露的一句半的話也足夠表示事態嚴重了。他連忙說道:「你慢慢說,不要急!」
少女喘了一口氣,剛準備繼續說下去,可是突然之間,山頭那邊猝不及防的響起了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一下子從余少陽胸前前劃過,擦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他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勢,驚慌的連忙按住黑衣少女,兩個人一起趴伏在了地上。
這時,山頭上傳來了叫喊聲,竟然是那幫已經逃走的山匪又折返了回來。黑乎乎的山頭上,七八個身影在探頭探腦的晃動著。原來刀疤帶著手下翻過山頭之後,心中的情緒依然憤憤不平,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辦法。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又聽到了余少陽射擊黑衣少女的槍聲,誤以為有落單的弟兄又遭到了襲擊。
刀疤很清楚自己這幫手下,如果是被打死了那就算了,但是如若是被活捉了,只怕挨不住幾下子就會把事情全部招了。這次攔路打劫軍火的事情是決不能有任何紕漏,為了保險起見,於是他連忙帶了部分人返了回來。
山坡上,余少陽將步槍取在了手裡,他現在距離山頭差不多有六七十米遠,不過多虧有了夜色和樹林的掩護,這段距離依然讓雙方看不清楚彼此。
山頭上的山匪知道官兵神槍手有聽聲辨位的能力,在摸不清楚具體情況之前,誰都不敢再開槍了。於是場面一下子又冷靜了下來。
「他們怎麼回來了?」黑衣少女在余少陽身邊焦慮的說了道,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余少陽沒有去看少女,只是出言安慰道:「怕什麼?有我在呢。你現在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給我聽,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少女扭過頭來看著余少陽,大大的眸子在黑暗中宛如星光一樣閃爍著。
「好吧。」她沉了沉氣,讓自己害怕的情緒冷靜了下來,「這些山匪都是我爹的手下。」
余少陽吃驚不小,轉過頭直瞪瞪的盯著這個黑衣女子,道:「什麼?他們是你爹的手下,那你爹就是匪了?」
他實在想不通,如此秀氣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是一個山匪呢?而且還是山匪老大的千金?這件看上去似乎顯得太荒誕了一些。
少女歎了一口氣,臉色顯得很憂鬱,她似乎知道余少陽心中的疑惑,於是簡短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世,說道:「我娘以前是縣城舉人家的閨秀,十七年前她出嫁到銀山鎮,可是花轎在半路上被劫了下來,後來就在山上做了壓寨夫人。」
她快的說完了這番話後,抬頭看了看山頭上,接著道:「這些人都是我爹的手下,領頭人叫李嘯虎,這些年來他欺負我爹爹年邁,一心想要奪取龍頭的位置。有一次我下山去縣城裡買一些什物,偶然現了李嘯虎也在城裡出現了,當時他是在一個茶館裡和幾個不認識的人交談什麼。雖然一開始我沒有起疑心,但是後來李嘯虎下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且他還故意拉攏了一些寨子裡的兄弟,經常違抗我爹的命令。」
余少陽似乎能猜出大概的情況了,這個丫頭懷疑這個李嘯虎對她的爹爹不利,因此在今天李嘯虎下山打劫軍火的時候一路跟蹤,可是這當中有依然有許多疑點。他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既然你娘是被擄上山的,那你娘和你應該很恨你爹才對。你怎麼會想到要幫他呢?」
「我爹對我娘和我一直都很好,從小到大他都把我當作掌上明珠一般對待。李嘯虎是壞人,他………他經常想欺負我。」少女回答了道,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但是更多的則是憤怒。
余少陽對此倒是很會意,這丫頭長相確實很有姿色。他又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次跟蹤李嘯虎,是因為他這次下山打劫官軍是瞞著你爹妄自行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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