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追過來的山匪一共有三支步槍和一支土銃,現在受傷的兩個人都是手持槍械的。一個拿著大刀的賊人馬上撿起了大腿受傷倒在地上的同伴的步槍。而這個大腿受傷的人在被拿走武器之後,反倒覺得自己有了某種理由似的,一邊疼痛的哼哼唧唧,一邊拚命的挪動身子向後躲藏起來。於是,這邊一共只剩下四個人。
四個山匪等了一陣,現岩石後面竟然沒動靜了。領頭的山匪用手勢示意大伙悄悄的圍上去。經過一番鼓氣,他們終於提起了膽子分散開來,輕輕的向岩石圍攏了過去。
當這些賊人繃緊神經、瞪大眼睛,手中捏著的槍托都出了冷汗,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從岩石前面驀地跳到了後面,四支黑洞洞的槍口齊齊的指了過去。然而很快,他們都瞪圓了眼睛,不禁面面相覷起來,岩石後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不過叫聲很快又斷了。
四個山匪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去看,只看到那個先頭大腿受傷的同伴從一簇草叢後面露出了一雙腿,但是已經一動不動了。
「老三?老三?」領頭的山匪滿臉驚恐,嘗試的喊著同伴的名字。
可是他的聲音剛剛落下,林叢深處忽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透了層層樹枝和草木,筆直的射穿了胸口。
領頭的山匪倒在地上,胸腔的鮮血不斷湧出來。他還沒有斷氣,喉嚨中出了痛苦和恐懼的哽咽聲,子彈打破了肺葉,呼氣已經越來越緊蹙了。瞪大的雙眼充滿很多複雜的情緒,絕望、不甘、求生意識。他顫抖的伸出了一隻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同伴求救。
另外三個山匪都嚇呆了,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如此神出鬼沒?
「咱們…………咱們快逃……….」
砰!又是一槍。這一槍正准說話的山匪頭部,鮮紅的血液交雜著腦漿子,噴出了一大片。
最後兩個山匪徹底絕望了,到現在為止他們竟然連對方的正面都沒看清楚,自己這邊就已經死了三個人!他們端著步槍,胡亂的放了兩槍之後,拔腿就朝山上跑了去,而且連大氣都不敢踹一口,生怕讓那個影子槍手聽出聲音判斷了位置,冷不防給自己一槍。
跑著跑著,肩窩中槍的山匪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另外一個同伴的慘叫上。他不敢回頭,眼淚都忍不住嚇得竄了出來,手中的步槍此時都覺得是一種累贅,索性丟了之後讓自己跑得更快一點。肩頭的傷口雖然刺痛難耐,鮮血還在不停的溢出來,可是這比起小命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余少陽鬆開了已經被擰斷的脖子,倒數第二個山匪的屍體一下子就軟倒下來。他從一棵大樹後面閃出了身,抬頭看了看已經逃出了三十米外的最後一個山匪。剛才連續殺死了四個人,有些過量的消耗了體力,胸口仍在略略的起伏著,可是冷峻的臉上仍然一片寧靜,雙眼中透射出來的殺欲正濃。
雖然擋在面前的林叢很是茂密,同時昏沉的天色造成視線上的阻礙,但是自己依然有信心將這個目標射殺。
緩了緩氣息之後,余少陽抬起了手中的步槍,對準了最後一個山匪的後背,不過幾秒鐘之後又放了下來,任由這個山匪逃離而去。放走這個人有兩個原因,其一他需要留一個活口將恐懼傳染給還在和官兵交火的其他山匪,其二則是自己已經開了五槍,彈匣裡已然沒有子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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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肩窩受傷的山匪好不容易從山坡上方繞了一個圈子,跑回了大人馬的所在地。當他看到自己人的身影之後,總算再也忍不住,立刻痛嚎了起來。其他山匪看到去追偷襲者的人回來了,原本還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可是在見到去了五個人竟然只回來一個人,而且這一個還是帶著傷的後,頓時心眼都跳到嗓子裡去了。
與此同時,山坡下面的窪地裡,官兵似乎還沒有退卻的意思。雖然較之先前,對射的程度已經不是很激烈了,因為天色越來越暗,敵我雙方都看不清楚彼此的情況,僅僅只是偶然會像征性的放一槍。但這依然表明下面的人還在堅持著。
山匪的頭領刀疤已經把自己斷掉手指的傷口包紮好了,聽到去追偷襲者的人回來了,馬上就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其他人呢?」他看到了逃回來的山匪一臉驚恐,肩膀上還在赳赳的冒著血,頓時驚怔起來。
逃回來的山匪經過一路奔波,再加上失血過多,臉色早已經刷白了。他喘著氣,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大,都死了,都死了…………是那個官兵的神槍手,一定是他!」
刀疤大驚失色,眉宇緊蹙起來,官兵當中的這個神槍手竟然有如此厲害?這五個人追出去連十五分鐘都沒到,就全部死了只跑回來一個殘的?他扭頭看了看其他手下,自己此番下山只帶了三十八個人,但是轉眼間就死了十七個,這可比進攻城鎮的損失還多呀!
「老大………老大,怎麼辦?」逃回來的山匪現在急需醫治,他已經感到自己頭暈目眩了,自然巴不得快點撤退。
刀疤是一個有江湖經驗的人,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利了,自己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反正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做到了,只是比預想中的程度要差一點點,希望回去之後不會被那個人責怪。
他看了看這個受傷的兄弟,馬上向身後叫了一聲:「馬大,帶著弟兄們撤了。五毛子,過來扶著老趙,一起走!」
山匪們聽到了領的指示,立刻就開始行動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早就不想再打下去,已經完全沒有意義的活兒再耗下去只能徒增傷亡。林叢稀稀拉拉一大片的聲響,賊人們的身影一個接一個的向山上退了去。
「老大,弟兄們的屍體怎麼辦?」有人問了道。道兒上的人都會講義氣,今天死了這麼多弟兄,回去之後總得有個交代。
刀疤冷冷的問了道:「還有活的沒?」
「沒了,在下面的八個弟兄都死透了。」先前那人回了一句。
「那就別管了!」刀疤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用老子去補槍了,只有死人才能閉緊嘴巴,這次搶劫官兵的事情絕對不能出任何差池。
他收起了心事,吆喝著弟兄們趕緊朝山上撤退。
然而這些山匪們沒有現,就在他們旁側三十米外的樹林後面,余少陽已經冷冷的盯著他們很久了。
他心中略略有些得意,一切果然如同自己所料,這些賊人總算撤退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打算就此退下山去,山匪先前下手如此狠毒,就連受傷的士兵都不放過,很顯然是一群悍匪了。對付這樣凶悍的人,就要以狠服狠,不給他們一些深刻的教訓,只怕日後照舊會氣焰囂張。
更重要的一點,敵人逃跑之時是偷襲最好的時機。
余少陽在一旁緩緩的游動著,藉著昏暗的天色以及樹林的掩護,緊緊的跟著這剩下二十多個山匪。他的移動度自然沒有山匪逃跑的步伐快,當然這是自己故意如此。
等到前面的賊人差不多與他拉開了快四十米左右的距離時,自己手中的漢陽造沉穩的舉了起來,槍口瞄準了因為肩頭受傷被同伴攙扶著行走的那個山匪。
你早該死了,現在就送你上路!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從容不迫的扣下了扳機。
當這個賊子被射穿胸口後,所有山匪都大驚了起來。他們回過頭朝下面亂放了一陣槍,打得樹枝和葉片一陣稀爛,白色硝煙混雜著被子彈震落的灰塵騰起了一片。
可是槍聲停下來之後,林子裡變得鴉雀無聲,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擊中偷襲的人。
刀疤從前面轉回過身來,看了一眼被打死的弟兄,臉上一片慍怒,衝著林叢中一聲怒吼:「媽的個龜兒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殺了老子這麼多兄弟,還敢陰魂不散的追上來,你以為你是天皇老子麼?」他吼完之後,再次一揮手,讓弟兄們加快度撤退,不要再在這裡耽擱下去。
此時此刻,刀疤在心裡恨不得那個官兵的神槍手已經被亂槍打死了,如果換作是其他時候,自己一定會親自帶人下山去把這狗日的找到,還活著就一定要親手宰了他,死了的話就開膛破肚、鞭屍鑿體!只是現在天色太暗了,而且這個神槍手很顯然有兩手,在沒證實其已經被打死的情況下,如果讓弟兄們貿然下去搜查,只怕會有不測。
山匪們都意識到自己正面對一個可怕的對手,於是不敢多做猶豫,紛紛的加快了步伐向山上跑去。不出幾分鐘,二十多人的隊伍一下子就爬到了山頭。所有人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翻過了山頭,山後面崎嶇難測的地形可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要不然這銀峰上怎麼會存在那麼多山匪寨子至今安然無事呢?只要到了山後面,基本上就算是到了安全地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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