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郊外。木惜梅隨著朱碧來帶城外的一處土坡上面。漆黑的夜晚讓一切看的都比較模糊。遠遠的。木惜梅只能看到山坡上面有一個凸點。
「碧如就在那裡。你去吧。」將手邊的燈籠遞交到木惜梅的手上。朱碧語帶哽咽的說道。碧如的死其實她要付出一部分的責任的。要不是當初她將碧如調到木惜梅的身邊。今天或許就不會
木惜梅接過朱碧手上的燈籠。一步一步的走向這個給山坡上面唯一突出的地方。每走一步腳都有些打顫。直到真正走近到跟前。人也就這麼的癱軟到了地上。
撫著墓碑上面的碧如之墓的字樣。木惜梅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我以為我可以讓你在這皇宮之下不受到傷害。我也以為」
最後的以為木惜梅已經說不下去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是這一切的因。可是為什麼這一切的果不是由她來承擔。
「對不起對不起」緊緊抓住這地上的枯草。任由它們的強硬摩擦著手心的柔軟。手心傳來的摩擦灼熱卻並沒有讓木惜梅的心中有所好受。因為再多身體上面的折磨也換不來碧如的復活。
「你這樣下去可不是碧如所希望看到的。」一直在遠處等待著木惜梅的朱碧聽到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止不住心中的痛惜。走向前來。站在木惜梅的身後勸慰道。
「你不懂。你不懂。」木惜梅搖著頭。淚隨著搖頭的幅度撒到了碧如的墓碑上面。「是我。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朱碧看著木惜梅揪住自己的衣襟撕心裂肺的喊著。眼中隱忍許久的淚就這麼的掉了下來。「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不是你能預料到的。不要這麼自責。」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沒心也好。此刻的朱碧看到傷心不已的女兒。只想讓她不再傷心。如果可以的話。讓她說出碧如的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話也可以。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木惜梅已經哽咽到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心中所堵塞的所有的話都無處可宣洩。誰都不懂。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怎麼可能預料不到。歷史上面十三阿哥最寵愛的人是十三福晉。明知道這個。她還一味的強求著十三阿哥的感情所屬。如果不是她的強求。十三福晉就不會和翠梅聯手。碧如就不會死。
如果她能早一些脫離這些阿哥們的糾紛。碧如也不會死。這些話她怎麼說。她該對誰去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她自己造成的。是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將碧如變成了現在這樣。
「你給我振作一點。」朱碧拉起已經悲傷的癱軟到了地上的木惜梅。「你想想看碧如為什麼要去那麼做。她那麼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保你。沒有任何人命令或者是要求她那麼做。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一句一字刻入到了木惜梅的心臟上面。她也想為碧如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為了她而去選擇那麼做。碧如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生活。為什麼為了她而去放棄了美好的生活。
「你現在這麼的折磨自己。碧如能走的安心嗎。她會後悔。後悔為什麼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你。而你卻成現在這個樣子。」朱碧看著木惜梅的眼神變得恍惚而又空洞。不禁加重了語氣。
「我什麼樣子。」掙脫開朱碧的牽制。木惜梅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為了自保。我在那些阿哥們面前卑微的低頭。任由他們的言語侮辱。為了能脫離他們。我不惜變得不再是原來那個有原則的自己。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什麼用都沒有。他們還是不放過我。不放過。」
朱碧看著木惜梅有些渙散的眼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可是木惜梅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洩口一樣。死死的握緊雙拳。「所以。我聽你們的話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去奢望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可是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是我要親眼看到我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成親。而我還要一臉笑顏的恭賀。」
「我知道。我都知道。」將木惜梅擁入懷中。朱碧拍著她的背輕聲說道。她知道她的苦。知道她的痛。也知道她的不安。
被擁入到朱碧懷中的木惜梅。在縫隙中看到了碧如的墓。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墓碑上面出現了碧如的臉龐。此刻的她竟留著淚看著自己。
木惜梅盯著那留著眼淚的臉龐。心痛的都翻轉過來。碧如你看到了嗎。今晚的姐姐可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從都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的傷心。一直在笑著祝福著他的新婚。就像是當年你笑著祝福著姐姐一樣。只不過姐姐最終還是沒有能得到幸福而已。
腳一軟。木惜梅就這麼昏暈到了朱碧的懷中。沒了知覺。耳邊似乎能聽到一絲朱碧焦急的呼喚。
「姐姐。姐姐。」
誰。是誰在這麼叫她。只有碧如可以這麼叫她。其他的人都不可以。誰都不可以。費力的睜開眼睛。想要喝止一旁的人再用這個稱呼喊她。卻發現一睜眼之後。連開口都覺得困難。
「醒了。醒了。姑娘醒了。快去和姑姑說。」一旁驚喜的叫喚聲讓木惜梅思緒變得有些清晰。轉頭望去。這裡太后的地方。不是她和碧如的房間。
撐起身子。木惜梅搖了搖有些發沉的身子。剛準備開口說話。門外急切的腳步聲音便傳來。「梅兒你醒了。」
木惜梅望去。原來是朱碧。「嗯。姑姑我這是怎麼了。」
「你這孩子。」朱碧憐惜的抹去木惜梅額頭上的汗珠。「你那天在外面暈倒了。太醫說是哀傷過度造成的。」
暈倒。哀傷。木惜梅回想起事情的緣由。水眸中閃過一絲哀傷。「我昏睡了多久。」
「大概有兩天了吧。這兩天你不但昏睡著。又發熱了。所以時間久了一些。」朱碧從一旁的宮女手上接過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了木惜梅的嘴邊。
已經不太習慣被人餵食的木惜梅本想避開。可是看到朱碧眼中閃過的期盼。便張開了嘴。在她的印象裡面。她似乎從來沒有餵過自己。
看到木惜梅沒有避開的吃下。朱碧眼眶濕潤了。這些年一直都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原來這麼做真的是好幸福。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伸手手。覆蓋住朱碧有些顫抖的手。木惜梅說道。「你有你的苦衷。最起碼你當初選擇將我生下來。而不是打掉。所以我一直都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過的比我辛苦。」
朱碧的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到了木惜梅和自己交錯的手上。只不過那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喜悅的淚水。眼前的女孩可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啊。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在我自己的屋子。」吃完粥。木惜梅見朱碧讓自己再休息一會。不由的問出口。她想要回到自己的地方。而不是這裡。那天太后的模樣已經讓她徹底感受到帝王家的翻臉無情。
朱碧聞言借由收拾碗而躲開木惜梅的注視。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讓木惜梅知道。不然的話連她就保不住了。
「你先住在這裡。那裡在你離開宮中的這些日子已經有了人住進去。所以你現在也不好讓別人騰出位子來。」朱碧再回頭。臉上已經恢復了淡笑。
木惜梅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她離開宮中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離開工作崗位這麼長的時間。也早就被老闆給開掉了。
「那我以後怎麼辦。」木惜梅看著朱碧眼神中有些一絲茫然。現在的她在宮中已經沒有事情去做了。還有什麼理由可以待在宮裡。是要放她出宮嗎。還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朱碧笑了笑。拍了拍木惜梅的手讓她不要擔心。從袖口拿出一封信出來交到了木惜梅的手上。「這個是碧如留給你的。本來是放在你屋子裡的。和本草綱目放在一起。但是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就讓人拿了回來。也將你的衣物拿了回來。」
木惜梅的手有些發顫。看著手中的信。封口封的完好無損。這是她交給碧如的封信方法。她學的竟是這般的好。
「我先出去了。你慢慢看。」看著木惜梅有些顫抖的模樣。朱碧歎了口氣。本來她是不準備將這封信交給木惜梅的。怕她看了越來越傷心。可是看著木惜梅這麼失去目標的生活下去又不忍。但願這封信能重新給木惜梅帶來活著的目標。
將門帶上。朱碧將空間留給木惜梅一個人。
顫抖的手撕開了信封口。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眼中立刻模糊成一片。努力的抹去眼中的淚水。將眼睛睜到最大的木惜梅。一字一字的看著碧如給自己留下的信。可是越往後看。這淚就越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