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固,木惜梅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打上去,抬頭看著十三阿哥被打歪過去臉,以及九阿哥震驚的目光,木惜梅的手就這麼的懸在了空中,
「你在生氣對不對,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似乎看到了曙光,十三阿哥回過頭來,緊緊的抓住木惜梅的肩膀,臉上有著欣喜之色,
既然她動手打了他,就說明她在生氣,生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還是在乎著他的,
一旁的九阿哥自然知道十三阿哥心中之所想,眼中剛剛的瘋狂之色黯然了下來,慢慢站起身來的他準備就這麼靜悄悄的離開,卻被木惜梅下一個動作止住了腳步,
「奴婢該死,冒犯了十三阿哥,還望十三阿哥恕罪,」木惜梅撲通一聲立馬跪到了地上,猛的磕頭請罪,
十三阿哥張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木惜梅一直在磕著頭,咚、咚、咚的磕著,那每一個磕頭的聲音都像是磕在了他的心上,每磕一次,他的心都在冒著血,
突然,十三阿哥猛的往外面狂奔而去,似乎這裡有什麼鬼怪在追趕他一樣,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包括他一進去的時候相擁的兩個人,他都不相信,
九阿哥看著十三阿哥逃跑的背影,知道他是在逃避,他在逃避現在的木惜梅對他的態度,看到那個逃避的背影,九阿哥沒有一絲高興,只是覺得很悲哀,因為他也一直是屬於那個背影,
「人都走了,還不起來,」九阿哥看著木惜梅還在磕著頭低聲說道,只不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慼和疲憊,
木惜梅抬起臉,一張精緻的小臉此刻已經被地上的塵土給弄髒,可是卻依舊能看的出來她臉上的惶恐不安,
「十三爺不罰奴婢了嗎,」臉上帶著一絲怯意,木惜梅看著九阿哥問道,
九阿哥蹲下直視著木惜梅,似乎要看進她靈魂的深處,看了半響只能低下頭,明明知道她這副模樣是裝的,可是從她的眼神中卻看不出一絲她在假裝的痕跡,
沒有說話,九阿哥慢慢的站了起來,看著這樣的木惜梅,他只是覺得想哭,為誰哭,是為他自己,還是為了木惜梅,
他不知道,踏著有些懸浮的步伐,九阿哥慢慢的離開了木惜梅的視線,慢慢的慢慢的,當九阿哥的背影完全不見的時候,木惜梅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還沒有走幾步,就被一陣小跑的步伐給嚇的瑟縮了一下肩膀,看清來人之後才呼出一口氣,
「小姐,你怎麼弄成這樣,」憐兒看著木惜梅此刻的模樣大吃一驚,此刻的她嘴角還殘留著血絲,衣服也有些不整,臉上還有些灰土,這副模樣要是讓別人看了去,定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小姐,你這個樣子不能從大門走了,奴婢帶你去找找看,有沒有後門,」憐兒沒有注意到木惜梅臉上神色的不對勁,只是一味的想要將木惜梅帶離這裡,
木惜梅點了點頭,低下頭跟在憐兒的身後,從旁邊的角度來看是一副受到巨大刺激之後懦怕的模樣,
就在此時,樹叢後面似乎突然有了動靜,嚇的憐兒立刻呆立在原地不敢動,
低著頭的木惜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抬起頭,眨了眨眼,「憐兒,你怎麼不走了,」
「小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憐兒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此刻的她們兩個千萬不能被別人發現,要是被發現的話,小姐的名聲就玩了,
木惜梅靜靜的聽了一會後搖了搖頭,眼中呈現出茫然的模樣,「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聽到木惜梅這麼肯定的話,憐兒覺得剛剛似乎是自己多心了,不由的又抓著木惜梅在這漆黑的夜裡探索著出路,
「呼,,終於出來了,『憐兒抹了抹臉上的汗呼出一口氣,
身後的木惜梅則是用打量的眼神盯著憐兒,這個丫頭是九阿哥派過來的,她到底是真的天真還是內心城府極深,
「梅兒,,」柔柔的嗓音從木惜梅前方傳了過來,
歪著頭,木惜梅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的那一道黑影,熟悉的聲音並沒有讓木惜梅上前,這一段時間內和宮中徹底隔絕的聯繫,讓她已經擔心自己是否已經被宮中的人遺忘,又或者宮中的人已經出了事,
「才幾日見就忘記姑姑了嗎,」臉上依舊帶著柔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心疼,
「朱碧姑姑,」看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身影,木惜梅聲如蚊蟻的喚了一聲,得到的是來人欣喜的點頭,
木惜梅張著嘴就這麼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朱碧,腦海中翻滾著數百種畫面,只是沒有一種能在她的腦海中停頓片刻的,
「你是,」朱碧看著和木惜梅站在一起的女孩,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打量,
「奴婢憐兒給姑姑請安,」憐兒看到朱碧看著自己,連忙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朱碧點了點頭,並沒有對憐兒多說些什麼,轉過頭看著木惜梅,嗓音中突然帶了一抹沉痛,「要不要去看看碧如,」
碧如,這兩個字猶如一道閃電擊中了木惜梅心中名為希望的火花,看著朱碧,眼眸中閃現出亮光,「碧如沒死對不對,是不是你或者太后救了她,」
朱碧不語,看著木惜梅發亮的眼神,不忍戳破她的幻想,只是別過頭去,任由臉上的淚珠掉落,
本緊緊抓住朱碧手的木惜梅看到她如此的模樣,不由的鬆開了手,倒退了幾步,瞥見一旁憐兒詫異的眼神,握起拳頭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憐兒,我要隨姑姑回去了,你見著九爺這麼說就好了,」木惜梅對著一旁的憐兒交代著,隨即從袖口中掏出一個木盒,交到憐兒的手上,「然後你將這個東西交給十三福晉,就說是我送她的新婚賀禮,」
憐兒接過木惜梅手上的木盒,看了看朱碧,又看了看木惜梅,「小姐,奴婢能跟您走嗎,」
木惜梅聽到這句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憐兒真的是九阿哥放在自己身邊一顆棋子嗎,「不能,我很感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但是日後就算是我們在哪裡遇上了,你也當做不認識我好了,」
憐兒的眼中立刻蓄滿了淚水,她不明白為什麼木惜梅要突然變得這麼冷漠無情,還說什麼不認識她的話,
「梅兒,」朱碧在一旁看著木惜梅,心中有些發寒,她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我們該走了,」
木惜梅點了點頭,轉身欲和朱碧離去之時,一道隱忍怒氣的嗓音從角落中傳來,「好歹我也照顧你一些時日,這要走竟然也不當面說聲,」
木惜梅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反而是一旁的朱碧見到了九阿哥立刻福了福身子,「奴婢給九阿哥請安,是太后讓奴婢」
「少拿皇祖母來壓我,」九阿哥用力的揮了揮手,空中都能聽到了九阿哥揮袖聲音,
木惜梅聽的出九阿哥聲音中的憤怒,背對著九阿哥的臉閃過複雜的神情,她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九阿哥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心中不可能不感動,可是想到碧如,這一切的感動都化為憤恨,
一回頭,木惜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懼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九爺,奴婢只是奴婢,多謝九爺這段時間的照顧,奴婢一定會」
「滾,,」九阿哥看到木惜梅臉上的神情,又聽到她語句中顫抖的嗓音,不由的爆吼著,激動的額角的青筋暴露,為什麼,為什麼她在面對他的時候臉上不是冷漠就是戴上虛偽防範的面具,為什麼,
「那奴婢就帶著梅兒先回去見太后了,」朱碧和憐兒都被九阿哥這突如其來的爆吼給嚇愣住,率先回道,福了福身子便帶著木惜梅轉而走向在角落等待的馬車,
真的走了嗎,九阿哥看著木惜梅毫不猶豫的背影,伸出的手就這麼的浮在半空中,是啊,是他讓她走了,收回手,九阿哥的臉上浮現苦澀的笑容,現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所有的變化他都知道,也知道日後她定會對付他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對她的愛也沒有減少,手覆上自己的額頭,九阿哥有些無力的想著,他這輩子就算是死在她手上他也心甘情願了,
「九爺,,」一旁的憐兒眼見木惜梅離開之後,看到九阿哥臉上悲傷的神色不敢開口,可是剛剛木惜梅交代給她的東西如果此時不匯報的話,待喜宴結束,她就是想送去給十三福晉也沒了機會,
九阿哥聽到憐兒的喚聲,腳尖一個旋轉,背對著憐兒,聲音恢復了清冷,「什麼事情,」
「小姐讓奴婢將這個遞交給十三福晉,說是當做新婚禮物,」小心翼翼將木惜梅剛剛交給自己的木盒遞交到九阿哥的手上,憐兒低著頭等待著九阿哥的回復,
"既然是她要給的就給吧,」九阿哥連一絲停頓都沒有,淡淡的吩咐完便離開了,徒留下憐兒一個人站在後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