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夜晚。薄寒的霧氣籠罩了整座靖安王府。
「王妃。亥時就要出發。現在還是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玄武手中拿著一封密函。思考了良久還是沒有拿出來。
「玄武。你去蓉妃那裡看著。別讓她跟過來。」
案前堆積了一大堆未處理的文書。有朝廷的。有邊疆的。還有一封暗黃色紙封蓋著深紅色章的密函。不清楚是做何用的。
信封的紙張倒不怎麼特別。特別的是那深紅色的蓋章。似乎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玄武。你可認識這蓋章?」
那章刻著的花紋。狀似一隻蠍子。
血紅色的蠍子。
「王妃。這……這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血蠍幫的蓋章。血蠍幫的密函。怎麼會出現在王爺府上?
玄武思前想後。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這章果然是有問題?」
千謠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不對勁。又在文書的深處找到了三四封一模一樣的書信。
「這字跡怎麼會和王爺一模一樣?」
書信內容從頭到尾掃到尾。已是被嚇了一跳。又看清了那字跡確認是出自自家王爺的手時。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會?他的王爺怎麼會是傳聞中血蠍幫的幫主。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鬼一般存在的人竟然是他的王爺。
這不可能。
「玄武。將這裡所有的書信都翻一遍。若是還有一模一樣的全部找出來。」
若鏡玦真與血蠍幫有牽扯。光那些陳年舊賬就夠別有用心的人翻一陣子了。再趁機借題發揮的話。事情就不會是兵符失竊那麼簡單了。
堆積如山的文書被翻的一塌糊塗。兩人仔細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未找到其他可疑的信。
「玄武。子時出發。讓我一個人先靜一靜。」
「是。王妃。」
輕輕掩上門的玄武一口氣還未緩。又想起了懷裡的密函。心裡總有些不安。
走廊的另一側通向的是王府上的第二女主人的香隔。蓉妃的望月樓。
天上星河流轉。人間一抹倩影搖搖晃晃。
空曠的月台。小小的八仙桌上散落了一堆空空的酒瓶。
酒香四溢。喝的酩酊大醉的黃蓉趴在桌上睡著了。
玄武在望月樓頂給自己找了一個落腳點。看著蓉妃那般醉熏熏的模樣。看了一眼後就離開了。
打更的鐘聲敲響後。書房的燭火一瞬間熄滅了又亮了。一直沉思的千謠消失了。
夜色中。兩個黑衣人悄悄地出了靖安王府。
玄武做了車伕。千謠坐在顛簸的車廂裡迷迷糊糊竟然也有了淺淺的睡意。
千謠前一腳離開。後一腳就有人溜進了靖安王府。
酒喝的太多了沉醉在夢鄉裡的黃蓉。被一巴掌煽醒了。
「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我。靖哥哥。有人欺負蓉兒。」
模糊的影子越發的清晰。看清眼前人的大體輪廓後。黃蓉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爹。你怎麼來了。」
又是驚喜又是驚訝的。讓黃蓉不禁抬高了嗓音。一下子衝到了黃國公的懷裡。把她老爹一下子抱的緊緊的。
「傻丫頭。哭啥呢。別哭啊。」
「爹。靖哥哥他失蹤了。」
「放心吧。你靖哥哥不會有事的。」
黃國公信誓旦旦的擔保。也讓黃蓉破涕為笑了。
「爹。你就會哄我。」
「怎麼。你信不過爹?」
「信。當然信了。」
黃蓉調皮的衝他一笑。卻發現自己的父親表情很凝重。
「蓉兒。你真的把兵符交給夏家那丫頭了。」
「是的。蓉兒現在有些後悔了。但是當時清荷姐姐又那麼可憐。一時衝動就幫了她。怎麼了。爹?」
「蓉兒。兵符可不是一件首飾。不是想送人就可以隨心所欲去送人的。」
「那怎麼辦啊。靖哥哥他不會有事的對吧。爹?」
「天塌下來有爹撐著。怕什麼。」
黃蓉燦然一笑。然後就沉睡不醒了。
「主子。接下來該怎麼做?」
「能怎麼做?按照原計劃進行。」
蓉兒這丫頭也真是單純。若自己能早點警告她就好了。現在兵符落在東月氏的手中。靖安王一時之間估計也脫不了身了。
人言可畏。勝於刀劍。但是刀劍卻能更直接的把人送進地獄。
費了半柱香的功夫。黃國公找到了兵器的儲藏室。
儲藏室雖大。但放置的兵器少之又少。除了一把質地精良到極致的弓箭在牆上掛著。並無其他。
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後。手下接到命令後就開始往儲藏室搬各種兵器了。
當刀劍什麼的佔據了所有位置後。黃國公示意收工了。
「主子。不需要再搬了嗎。還沒全部搬完呢。」
「不用了。這些足夠了。」
黑夜來的很快。去的卻很慢。
黎明。星河還未完全消失。朝廷的官員就已起床了。等著上早朝。
「皇上。苗疆又出現了新的叛亂。」
「皇上。聽說血蠍幫又換了一任幫主。」
苗疆只要出現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成為眾
人的話題。再說苗疆那塊肥肉落在了黃國公的口中。是人都不會眼睜睜的在一旁觀看的。
群臣議論紛紛。黃國公無視一切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武帝的跟前。
「皇上。臣已查清。苗疆的這幾次叛亂都是同一群人做的。」
「愛卿可曾查清究竟是哪一群人做的?」
「回皇上。都是血蠍幫做的。」
說到血蠍幫在場的大臣幾乎都清楚。苗疆幾乎所有的酒樓、錢莊和賭場都是血蠍幫的。據說幫主性格怪異陰沉。一出手勝似惡魔。
「血蠍幫朕早有耳聞。一直想要除去但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機會。不知道愛卿找到了什麼線索?」
「朕昨日攔截到了一封書信。信的落款日期是前些天。落款人是血蠍幫幫主。」
「書信可曾帶在身邊?」
「回皇上。隨身帶著呢。請看。」
縱使精明狡猾如武帝。書信看完後往日的淡然也不見了。茶褐色的雙眸裡藏著許久都不曾爆發的殺氣。
「皇兄。真巧。昨日臣弟與苗疆的藥材商做生意時。也得到了一封據傳是血蠍幫幫主的手信。」
定遠王鏡風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遞出了手中的信後。看見黃國公把信拿回來後。又自顧自的對照起來了。
「咦。這字跡怎麼和七皇侄一模一樣。臣弟還以為看錯了。」
無視武帝的嚴重警告。鏡風淡淡一笑。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來。箭頭還直指靖安王。
有關靖安王的緋聞在整個安陽城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還聽說靖安王曾將兵符作為聘禮贈與了東月氏的公主。現任的女皇。
「皇兄。兵符失竊可不是一件小事。還是深入調查為妙。」
武帝冷冷一笑。茶褐色的雙眸掃視全場後。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們微微收斂了些。
「比起兵符。朕更關心的是這封書信。朕倒想知道。朕的七子至今生死未卜。究竟是誰有這種膽量敢打他的主意。」
「皇上。聽說靖安王前些日子身中苗疆劇毒。老夫又恰巧聽聞血蠍幫幫主也身中劇毒。依老夫看來血蠍幫一事還是要徹查為好。」
言下之意就是靖安王若是與苗疆無關。與血蠍幫無關。又怎會扯上苗疆劇毒?……
寫寫差點睡著。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