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出發。到達東月氏都城月城時已將近正午。
比起安陽城的婉約秀麗。汴涼城的宏大秀麗。月城更多了幾分粗獷豪放。
滿城都是牛羊肉香。還有濃濃的牛奶乳酪香。讓一晚上都在趕路的千謠和玄武更餓了。
「王妃。在下倒是知道一家烤肉店做的很是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玄武幾年前與鏡玦駐守安遠國與東月氏的邊境。一有閒暇時光就出來搜羅好吃的了。對東月氏的特色小吃也瞭解的非常清楚了。
「去看看吧。」
玄武說的那家店。長街右拐第二個小巷口就是了。店舖很小。但客人不少。
「小二。來一斤烤牛肉。一斤烤羊肉。還要馬奶酒和奶茶。」
「客官是這裡的常客吧。」
「已經很久沒來過了。以前倒是常來。不知這幾日月城可有什麼新鮮事發生?」
「客官你還別說。月城這幾天還真有大事發生。聽說安遠國要與東月氏聯姻了。」
「你這消息從哪裡得來的。」
「宮裡傳出來的。還能有錯嗎。」
小二神神秘秘的做了一個噤語的手勢。又趕去端菜了。
「客官。剛剛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們。」
黃色的信封。還有淡淡的祥雲紋。小二瞧出了其中的端倪。趕緊的送到了千謠手中。
「玄武。我去對面的酒樓。你在這裡等著就好。」
「王妃?」
玄武正想反駁。但小二端著羊雜湯正好撞上來。躲過了盤子。也錯過了千謠。
對面的酒樓上。一處偏僻的閣樓。圖月早已靜候多時了。
「不知東月氏的女皇。怎麼樣才答應交出手中的兵符?」
失了憶的千謠自然不記得她曾經錯殺了東月氏王。圖月的父親。也曾讓她的兩位哥哥鬼迷心竅死死糾纏。單刀直入少費了不少口舌。但是勝算卻不高。
「讓我交出兵符不難。只要靖安王妃一句話即可。」
「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千謠既然站在了這裡。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
圖月一時沒收的住。腹內翻江倒海。開始孕吐起來。
「你。懷孕了?」
還未等圖月答話。千藥已經幫她把脈把好了。
「將近兩個月了。孩子的父親是鏡風吧。」
自那日撞上鏡風與圖月同榻而眠。她就清楚今日之事早晚都會發生。
「是他的。可是他卻不認這個孩子。」
圖月慘然一笑。語氣有些自嘲。
「這個孩子你準備留下?」
千謠對鏡風瞭解的不多。但他的無情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這個孩子既然他不想要。自然也不會讓他(她)留下來。
「你也是母親了。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個母親的心。其他的我不奢求。但唯有這個孩子是只屬於我的。不管如何我都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將心比心。圖月說的自然不錯。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她)既然來了。自然要負起責任。不管愛與不愛。
「你想讓我做什麼。」
「答應我。若這個孩子能平安的出世。都只能是靖安王的孩子。」
一個未出閨閣的女人要是懷了孩子都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更何況她圖月還是一國之君。自然不能未婚就生子。只是這事同情容易。但答應起來卻很難。
「若你能答應。以前的舊賬都一筆勾銷。不僅如此。靖安王的那些誹謗也由我來壓制。最重要的是。兵符給你。」
閣樓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了。玄武急急的叩了叩門。
「王妃。有急報。」
信是鬼手神醫寫的。字跡繚亂。千謠半猜半蒙的看下去後。神情越發的凝重了。
信上說的是。東月氏最有名的打鐵鋪收到了一大筆的訂單。要求打造數量眾多的兵器。而委託者是靖安王。
賬單沒看不出作假。連鏡玦的印章都在。不得不給眾人一個交代的武帝只好讓人徹查了此事。未算到這一調查又扯出了一堆破事來。讓人招架不住。
「好。我答應你。」
就當領養了一個孩子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千謠的話音一落。深藏在隔壁的鏡風將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捏碎了。
茶色的眸子裡滿是戲謔。既然都上鉤了。那就一起好好玩玩好了。
「我的孩子我七侄都願意認。那我七侄的孩子我做九叔的也願意認。」
掌風一起。屏風被打的粉身碎骨。月白色的身影早已破門而入了。
「你來做什麼。」
「沒怎麼。只是來看看戲。順便帶走你。」
「還想再給我下一次蝕憶嗎。好讓我忘記一切嗎。同樣的招數可不管用。若只是想滿足你變態的心理。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
具體的來龍去脈千謠沒有搞清楚。但讀過的醫書也不是白讀的。大體的對上號後也就清楚了。
「哦?有些想起來了嗎。不過這次你猜錯了。失憶玩一次就夠了。一而再再而三就沒意思了。等會兒要換換新花樣。」
千謠的臉色微變。沒有差覺到任何異樣的情況下。她的身子竟然動彈不得了。
「你做了什麼。」
「雖然本王不喜歡蠢女人。但這點程度還是能夠接受的。」
漠視了一眼圖月。鏡風一把扛起千謠就走了。
本以為懷中的女人夠聰明。原來也會為了一個人喪失了那最基本的判斷力。
這場自始至終都由他和圖月導演出的一齣戲。也虧得她看了這麼久也沒發現任何異樣。
拴不住她的心不要緊。只要能控制得住她的記憶就成了。
「冷月。藥調好了沒有。」
散發著濃濃中草藥香味的房間裡。堆放著一堆堆研磨好了的藥粉。還有一大木桶熱水。
「回王爺。已經好了。」
幾個侍女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千謠的外套。衣衫一件件的褪去後。潔白的**被泡在了藥水中。
一桶一桶的加水。沒過肩膀。又沒過臉。最後沒過了整個人。
「你是東月氏的公主。你的父親被安遠國的靖安王殺了。你的兩個哥哥也是死於他的手中。」
擾亂心智的話語如咒語般在腦海中盤旋。過去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被掏空。偽造的記憶被強制的塞進了腦海裡。千謠頭痛欲裂想要逃離。卻又被粗暴的按在了藥水裡。
「為報仇。你勾引了定遠王鏡風。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是他卻不愛你。不允許你生下這個孩子。」
詛咒般的話語魔音般一點一點侵蝕她記憶中的殘像。融入到了她的腦海裡。
「不要。」
「孩子。救救孩子。」
「不要死。求求你們不要死。」
混亂的殘像。破碎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在復甦。她是誰。又在何處?
身子在藥水中反覆的泡了很久。巫女蠱惑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畔迴響。夢中墜入深淵的女子究竟是誰。
「不要不要我。」
彷彿從噩夢中驚醒的女子。新換的衣服又全濕了。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般攥住了鏡風……
騷年。昨晚寫寫睡著了。今天回家暈車暈了四五個小時。實在提不起精神。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