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望的靠上背後的墊子,歎了口氣。心悶得慌,不知道怎樣排解這樣的憂愁。腦子裡想到的卻是這些日子一來生活上的點點滴滴,感歎人這種生物啊,感情來的真快。
「公子。」雲袖推門而入身後跟著易了容的風無痕,她的臉上並沒有傷心的神色,見我的床前不遠處還站著個乞丐,先是一驚,隨即不再看他,只是定神的看著我:「公子,你中毒了?」
我點點頭,先時看她面無表情還以為她不知道,想著要是知道的話怎麼說也要擠出幾滴淚花給我才是。現在想來我又錯了,是她太堅強了還是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太低了以至於讓她連個悲傷的神色都表現不出來。
「冷少爺曾經囑咐過公子,公子似乎忘了。」
她的話有醍醐灌頂之效,確然我是忘了,但是一開始我沒有忘記的時候有些身不由己罷了。現在想來冷公子實在有些先見之明,知道跟易璇暉走得近了就是我現在這般下場。
這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悔不當初遺憾終身吶、、、
「就她這記性,估計已經不知道冷玉郎說過什麼了吧?」風無痕很沒品的嘲笑我。
我憋屈了半天,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個我還是記得的。」
「記得和沒有記得是一樣的,現在要死了,記不記得都無所謂了。」風無痕的話句句刺中我的心吶,完了還挑釁的看了我一眼,手往後一指:「那髒兮兮的是什麼東西。」
我倒,話題未免轉的太快了,難道我的毒真的不能引起眼前這兩位哪怕一點的同情心嗎?
鄙視的看了風無痕一眼表示我此刻的不滿,乞丐立馬上前。我看那架勢擺明著要揍風無痕,我想著看笑話也不打算阻止。可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聊了,因為風無痕自詡輕功絕頂,一個勁的東躲西藏,半點沒有過招的打算。
我制止住了乞丐,隨即告訴了他們兩個關於乞丐的由來。雲袖的臉上露出一些好奇,我看她對乞丐的態度還算好,於是便把乞丐交由雲袖帶下去洗個澡再換身衣裳。
我在洗去這一身泥水和臭味之後便躺下休息了。因著易璇暉的命令,我現在只有睡覺的份。一連兩天,我除了洗澡便沒有再下過床。每天例行一個太醫來給我送藥,而雲袖便擔著給我換藥的責任,關於我身上的毒,再沒有一個人提及。
深夜,躺了幾天的我終是由於睡眠太足了而輾轉難眠。偶爾睡了會,但沒一會就醒了,朦朦朧朧見好像看到床便坐了一個人。
額頭上是那人冰冷的手掌,一眼望去,對上他一眼望不到第的眼眸,冰冷徹骨,毫無感情的冰冷眼神。
是那個殺死聶清的黑衣人,我下意識的要做起來,卻被他的手先一步壓傷肩膀。傷口在他的壓力下有一次傳來錐心的痛,我本能的躺倒在床上,想著此時的對策!
他的聲音很低沉,聽起來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你怎麼不喊人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在我床前坐了應該不止一會了,卻沒對我做什麼,居心何在呢?
「喊人有用嗎?你這樣來無影,估計會在我喊人之前殺了我滅口吧?」我佯裝這鎮定,在這樣一顆不定時炸彈面前最好還是隱藏自己的情緒,免得被他踩中痛腳。
輕笑了兩聲,眼神瞟了瞟我的肩膀,隨即挪開了眼神。「變聰明了,也不枉我看中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我答應他的事情?仔細想想,有這麼回事嗎?
疑惑的看向他,卻遭到他的一記白眼,腦海裡瞬間想起了什麼:「那你要做什麼事情?」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他繼續笑了笑,這一笑讓我寒意大增,要是他讓我去殺人怎麼辦?
「別亂想,只是讓你給我帶個信罷了。」
「什麼信,給誰?」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想了想問道。
「下個月晉國的太子將出使凌國,到時候會有一個群臣宴。你會再次進宮,我只是要你將這個東西交給那個冷宮裡的女人!」黑衣人淡然的開口。
我木然的點點頭,但是轉念一想他武功這樣高為什麼不自己去送呢?
但是我始終沒敢問出口,想想就是送個信罷了,還不至於死人,這就足夠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
「想問來著。」對於他現在的問題我確實想問,但是他似乎沒有回答的意圖。我歎了口氣:「你武功這樣高強,進出皇宮應該不成問題吧。」
「偶爾一次當然不成問題,但是後宮守衛森嚴,豈是我這等外人能隨意進出的。」他頓了頓,黑布遮住了大半張臉獨獨留下了兩隻眼睛,滿眼的惆悵越發讓我看的真切:「這是你答應我的,要是辦不到的話,你馬府的一干人等就等死吧。宮裡的人我動不了,你小小的侍郎府我還是滅的了的。」
他眼角含笑的說出這樣令人驚悚的話,我閉嘴暗自嚥了嚥口水:「確、、、確然是我答應的呢,可是、、、可是我現在動不了了,我快死了。」
我說的是實話,但是他卻沒有一絲訝異,甚至不覺得我在推脫嗎?
沉默了一會子,他從懷裡摸出了一顆圓滾滾的藥丸,我還沒有看的清那藥丸是什麼顏色的,它就已經被塞進我的嘴裡了。黑衣人的手大力的抬了我的下巴,本想吐出來的藥丸很合時宜的下去了。
我絕望的看著他,一般找人辦事又不放心的時候總會餵他吃點毒藥什麼的,電視上都這麼放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伸手將我拉了起來。我還想說什麼的,卻快不過他用手指在我的肩頭戳了兩下。嘴巴是張開了,可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得了,傳說中的啞穴吧。
身子坐直了,背後似是被他的掌心抵著,有一點冷意。但沒一會就有一股熱流從四肢緩慢向胸口處游移,那感覺癢癢的,帶著微微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