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挑眉看去。斜勾起的唇角饒有意味地看去。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光猛地一沉。瞬間目瞪口呆。他竟然看到看到那幾個他以為早已經被自己除掉的人。
「你……你們……」凌峰瞬間臉色煞白。他明明親眼看著玥妃血祭之時血流盡而亡。他還親手斬斷籐條。眼看著誠親王和欽天監正跌下懸崖。那懸崖深不見底。斷沒有活命的可能。
「怎麼。見了本王回朝。凌將軍似乎很失望。」夜方旭緩步走來。俯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凌峰。意有所指地道。
「你不是……臣。參見誠親王。」剛一開口。卻發現說不得。隨即。改口垂首。向夜方旭行禮。
「原來靖安大將軍還知道本王是誠親王。」夜方旭饒有興致地繞著凌峰踱著步子：「那日林子裡。凌將軍那股招招致命的囂張跋扈勁兒怎麼不見了。」
「王……王爺……那日……臣……臣只是見欽天監正私自出逃。出兵帶他回宮。」凌峰氣勢顯然軟了下來。支支吾吾地道。
「去將欽天監正帶回宮需要對本王動武。需要對本王和監正大人痛下殺手。」夜方旭義正言辭。一層層扒開凌峰言語下拚命想遮掩的事實。
「王爺。臣……」
「凌峰。」見凌峰還想狡辯。夜宸旭不耐地打斷了他。道：「不論你是因何。對誠親王拔刀相向已是不敬。更何況。朕親眼見你砍斷籐條。害他們三人跌下懸崖。你還有何好解釋的。」
「皇上。臣當時只是一時失手。並非有意要置他們於死地。還請皇上明察。」凌峰依舊堅決地否定著。
見到了此刻。凌峰依舊死鴨子嘴硬。夜宸旭漸漸握緊了拳。但是。就算凌峰承認他是故意為之。但誠親王、欽天監正和沈安三人現在安然無恙。這並不足以治凌峰死罪。
「欽天監正方才向朕稟告。說。是你授意於他。讓他以血祭為幌子。助你將皇后和玥妃拉下馬來。為凌貴妃登上後位掃清障礙。可有此事。」夜宸旭沉聲問道。眸底寫滿威嚴。
「皇上。切勿相信欽天監正之言。欽天監直接受命於寧侯爺。臣又怎麼能授意於他。」說著。凌峰將臉轉向欽天監正道：「監正大人。你說對吧。」
語氣並無異常。但是那眸底分明寫滿了警告與暗示。逼人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欽天監正立即縮了縮脖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雖然凌峰如今已經入獄。但是依舊有很多舊部對他忠心耿耿。更何況。如今凌峰在朝中根基穩固。若是他日有東山再起之日。那他絕不會放過自己。
青汐顯然看出了他的顧慮。怕他為了家眷又臨時改變心意。便走上前道：「監正大人。你只需實話實說。不必有所顧慮。」自青汐救了他們三人之後。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青汐一直讓他們血曇閣養傷。雖然她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但是對於她的能力欽天監也有所瞭解。青汐這話。顯然是暗示欽天監正不必擔心自身的安全。
夜方旭亦點點頭道：「監正大人。你放心吧。只要你說的實情。皇兄和本王都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對於你之前的無奈之舉。皇兄定會酌情考慮。從寬處理。」
龍椅上的夜宸旭贊同地點點頭。
欽天監正的目光從青汐、夜宸旭和夜方旭的臉上一一掃過。見三人臉上皆是真誠之色。心底的顧慮也漸漸放下。但是卻依舊膽顫著道：「皇上。當時……」
「欽天監正。你住口。」忽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金鑾殿門口傳來。隨即。一身海棠紅紗裙的凌貴妃快步朝殿前走去。這是她升為貴妃之後。青汐第一次見她。她的裝束顯然比先前更加華貴。但是她從前一直一絲不紊的髮髻。現在卻有幾分凌亂。顯然是聽說大殿之事。匆忙中趕來。
在經過欽天監正身旁時。她的目光顯然閃過一絲狠決之色。而看到青汐。眸中狠決之色更重。與青汐擦肩而過之時。她低聲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話不錯。玥妃你倒是命大得很。」
聞言。殤月憤恨地上前。卻被青汐止住動作。
凌貴妃冷哼一聲。隱藏好情緒。上前幾步款款跪倒。道：「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來做什麼。」夜宸旭不悅地擰起眉頭。
凌貴妃低眉順眼道：「臣妾聽說有人污蔑臣妾和臣妾的兄長。不得已闖進殿。還請皇上恕罪。」
「哦。愛妃覺得被人污蔑。受了委屈。」夜宸旭挑眉。唇邊一抹諷刺的笑意格外顯眼。
「是的。皇上。」凌貴妃面露委屈之色。指著伏跪於地的欽天監正道：「他說謊。當時血祭後雪災未消。是因為進行血祭的並非玥妃本人。所以才沒有解除劫難。但監正大人卻以為自己判斷失誤。所以在皇上給出十天之期後。私自逃出宮。誠親王早知玥妃還活著。為了幫玥妃。便追殺於他。是凌將軍帶人去救他。」
聞言。熟知此事個中細節的夜宸旭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右手握拳放至唇邊輕咳兩聲：「這麼說來。愛妃和你哥哥倒真是受了冤枉了。此事也與你們二人毫無關係。」
見夜宸旭這漫不經心的態度。凌貴妃也摸不準夜宸旭的想法。只得惶惶地點了點頭。
夜宸旭臉上笑意更甚。單手靠在龍椅一側的扶手上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對此事個中細節一清二楚。」
聞言。凌貴妃暗罵自己太過心急。露了馬腳。但很快。腦子一轉。底氣十足地道：「皇上。是哥哥無意間告訴給臣妾的。」
「哦。」夜宸旭臉上笑意不減：「當時欽天監正說天像有異。目標直指玥妃時。凌將軍當眾立下軍令狀為其作保也是別人逼的。」
「皇上……這……」凌貴妃支支吾吾許久。才想出個牽強的理由道：「當時。臣妾受冤被貶成昭儀。哥哥不願讓臣妾受委屈。這才一時糊塗。想要替臣妾出頭。誤信了欽天監正之讒言。還請皇上體諒哥哥護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