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在她的房間門口徘徊了很久。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也下定決心不去理她。
卻捨不得離她太遠。所以只好在房間隔壁的書房待了一晚上。
一個晚上。他整整一個晚上幾乎沒有合過眼。腦子裡全部都是她和展風在一起的影像。
這些影像折磨的他快要瘋了。不小心又砸碎了很多東西。
顧及到穆雅在隔壁的房間睡覺。又怕太大聲會吵到她……
早早的就聽到她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於是下來。佯裝吃早餐。其實是在等她。
果不其然。穆雅打扮好之後就下來了。水粉色的立領襯衣。搭配了一件黑色的修身小外套。同色系的小腳褲將她修長的美腿拉成更加完美的曲線。
頭髮隨意的用一個發圈固定在腦後。打造出慵懶卻幹練的氣質。
她手上還是拎著一個黑色的鉚釘包。是上次她在網上買回來的。說是看中它的野性魅力。
路子軒為這件事不高興了一天。她想要什麼樣的東西。他都會竭盡全力的找回來。可是她竟然完全看不上。只是在網上隨便挑了一個包。
她今天穿出來的味道。挺有職業范兒。這讓路子軒疑惑了。
「你要去哪裡。」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雖然語氣不太好。
穆雅抿了抿唇。去巴黎的時候就想過要告訴他的。可是發生了那麼不好的事。好像兩個人的心結挺大的。
一直到昨天晚上回來。她心力交瘁的。都沒有機會對他說這件事。
本以為他會迫不及待的趕走自己。好像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之前我就想跟你說的。我找到實習的公司了。今天是去上班的日子。」
穆雅輕聲說道。就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麼又刺激到他。
可即便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路子軒如果要發火。豈是她能夠輕易化解的。
這不。路子軒捏著刀叉的手。狠狠地握成一個圈。用力之大。可想而知。
現如今。穆雅已經不是再跟他商量或是徵求他的同意。依然是決定好了之後的告知。
路子軒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如果溫溫柔柔的說幾句好聽的。路子軒可能就答應了。但如果不知會他一聲而自己做決定。他那強烈的霸道性格。不知道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哪家公司。」「e&g。」
國際知名的服裝品牌設計公司。能耐還不小呢。到底是什麼時候背著他去找到的。
「我應該早就跟你說的。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餐廳的傭人撤的差不多了。文森也避開的遠遠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餐廳。餐廳頓時變得空蕩蕩。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不管路子軒什麼態度。這個實習的機會是不能放棄的。
站起來。穆雅拿著包。「我先去上班了。」走到門口。腳還沒踏出去。保鏢從四面八方衝進來。將她圍攻。前面的去路。嚴絲合縫。
文森抱歉的鞠躬。標準動作。身姿優雅。態度禮貌。儼然是漫畫中忠心耿耿的翻版管家形象。
「對不起。穆小姐。少爺說請您回房間。」穆雅驚愕的回頭。那個惡魔般的男人還坐在餐廳那邊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碟盤中的一片麵包早已凌遲的四分五裂。
穆雅覺得自己就是那一塊無辜的麵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路子軒。你到今天為止還是要這麼對我麼。」路子軒身體僵硬。如果她乖乖地聽話。沒有千方百計的逃走的話。他何曾想如此對待她。
在巴黎的時候。他甚至都想要。想要許她一個未來的。
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穆雅憎恨的目光宛如利劍一般射過來。她可知。他的心。在滴血。
穆雅心灰意冷。雙腿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文森擔憂道。「穆小姐。你沒事吧。」闔眼之前。她看見一雙完全擔憂傷心地深海眼眸。裝著自己憔悴蒼白的容顏。
然後。匆忙的腳步聲和大聲的呵斥聲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身體騰空。離開地面。
兩個小時之後。
穆雅慢慢的張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味道。
本想起床。卻被一股蠻勁壓下來。想抬手。胳膊又被壓制。抬眼。手背上插著針頭。她正在輸液。
視線再往上一點。路子軒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臉。好像不想錯過什麼似的。
「我怎麼了。」聽見穆雅說話了。路子軒這才慌亂的轉移自己的目光。硬硬的聲線說道。
「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弱了。要好好休息。」穆雅的身體一向不錯的。雖然不是很強壯。但也沒有虛弱到暈倒的地步。
說起來。都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況且流產後。對身體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加上鬧絕食。吃飯不規律。休息不定時。所以才導致現在低血糖休克的狀態。
路子軒簡而化之。是不想穆雅多想什麼而傷心傷神。他沒有照顧好她。自己也很自責。
他多想好好地關心愛護她。可是這個女人做的事情偏偏讓他惱怒的沒辦法好言好語。
情緒波動的幅度時高時低。矛盾的心理狀態起起伏伏。他也快要被她搞瘋了才對。
為什麼就不能一直平靜的生活呢。他跟她在一起。就算是不說話做一整天。他的心情也能夠愉悅一整天啊。
「你的公司打電話來問你為什麼不上班。我已經替你拒絕了。拒絕去上班。」有他在她的身邊。她竟然還想要去上班。她在家的時候。他恨不得每天都不去上班才好。
路子軒的做法是穆雅意料之中的舉動。雖然清楚瞭解。但是他真的這樣子做了。她又覺得很不高興。
他憑什麼從頭到尾干涉她的事情。她的生活被他攪還不夠亂還是怎樣。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穆雅喃喃著。眼神無法聚焦。眼角一滴清淚滑落。模糊了眼眶。
她又哭了。記憶中的穆雅並不是愛哭的人。可是自從在這裡之後。似乎總是特別喜歡流淚。
她的一滴淚水。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不碰也會痛。一痛就致命。
為什麼。
因為他愛。愛變成了一句壓抑在心口難以嚴明的痛苦。
她的每一句無情的話語都是對他愛的心情的擊殺。那樣恨著自己的穆雅。卻是自己最愛的人。
他想要留著她。想要她也同樣的愛著自己。他不想他的愛變得最終會放走她。
沒有她。他會死。
你聽到了嗎。沒有你。我會死。
一大早穆雅就上演了一場休克。嚇的路子軒再也不敢對她凶神惡煞。
雖然穆雅依然不對自己和展風做過什麼而做出任何解釋。但是他也不會將不高興時時刻刻表現在臉上。
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就很好。
路子軒叫人做了很多好吃的。一一擺在她的床前。穆雅愣愣的。不為所動。
打完點滴。穆雅坐在落地窗前的米白色沙發上。雙腿交疊的坐。雙手抱著膝蓋。是害怕受傷的姿勢。
路子軒強制性的將她拉往自己的懷抱。手上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一條鉑金項鏈。
那條項鏈的墜子是一個形狀奇特的星星。說奇怪。是因為它又不是星星狀規整的邊角。而是好像流星似的。
墜子的中間。是一顆切割也不規則的深藍色鑽石。千百個切面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耀眼的光輝。
「她的名字叫藍色希望。」路子軒深情的說。親手為她戴上那顆世界上稀有的大金剛鑽打造成的鑽石項鏈。
那顆鑽石。戴在穆雅優美高貴的脖頸上。展現奪人眼球的美。更彰顯美人傾城之姿。
可惜穆雅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只是在心裡吐糟無力。
給她戴一顆這麼閃的鑽石項鏈。明擺著是要讓人來搶嘛。她可不敢戴出去。
等等。為什麼突然拿一條鑽石項鏈出來討好她。該不會是買來送給那個金髮美女。人家不要他才轉而塞給她的吧。
什麼藍色希望。名字倒是起的冠冕堂皇的。
「我問你。你想把我囚禁在你家到什麼時候。一輩子嗎。」穆雅淡定詢問的眸光堅毅非常。希望路子軒給出確定的答案。她難不成真的被他霸佔一輩子。「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好麼。」路子軒是真的想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是說說而已的。而穆雅看上去並沒有接受這個說法。
她還想要過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夢想。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一輩子囚禁在這座金絲雀居住的華麗鳥籠裡。她還不如直接自盡的好∼
「我又不是一個玩具娃娃。完全照著你的要求去過活。我首先還是一個人不是嗎。這麼久了。你玩都玩夠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穆雅的話像是晴天裡的冰雹砸在路子軒頭上。她竟然還以為自己是在玩弄她。
一開始。他也許是帶著幾分玩弄的成分存在。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和發生的這些事。
他的真心。他的情感。早就對她敞開。她卻一直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