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人丟下的小白兔沮喪極了。真的後悔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不小心。給那顆大白兔奶糖轉了空子。看著桌子上看著那一桌的美味沮喪的垂著頭。剛剛分明還感覺非常好吃呢。現在怎麼感覺一點魅力都沒有了呢。
「呀……葡萄。」剛剛就顧著和法小海進門了。都忘記了捨己為人的葡萄。
它已經顧不上害怕了。從桌子上跳到剛才法小海做過的凳子。感覺到上面還有法小海的餘溫。可惜。它根本無心留念這些。一個魚躍後落地不穩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
它顧不上疼不疼這個問題。立刻站了起來。飛奔到門口。仰頭看著緊緊閉著的大門。心情落到了谷底。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貪婪的想在法小海身邊一會。它也不會和葡萄失散了。
走到門前。用前爪使勁扒著門板。使勁的想發出一些聲音。弱弱的叫著:「葡萄。葡萄。你還在門口麼。」
門口一片死寂。耳邊聽見的只有自己的聲音。它一直叫到自己喉嚨都啞了。還是不死心的用爪子扒著門板。
已經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分。它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叫也叫不動了。扒門也沒了力氣。委委屈屈的蜷縮著身子。眼巴巴的看著冷冰冰的蒙板。
「今天好開心啊。」紀如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法小海並沒有心思搭理她。推門的時候。他的餘光看見地上的小白兔。動作嘎然停止。
他在推門。門板就會撞到它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側著身子走進了房門。回頭看了紀如璟。叮囑她要小心點別踩著小白兔。
還站在門外的紀如璟在門縫之中看了小白兔一眼。頓時恨的牙癢癢的。這隻兔子憑什麼能得到法小海如此的關心啊。它到底有什麼好的。
小白兔站在門口。同樣仰頭看著那個冒牌貨。它不會在外人面前說話。哪怕這一句話能證明它的身份。
它衝著紀如璟吐了幾口口水。個頭相差十幾倍的兩隻兔子在心裡默默的就這樣趕上了。
一人一兔僵持了一會後。法小海打破了僵局。回頭對還站在門外的紀如璟說:「怎麼不進來啊。」
說著。他還抬腳輕輕的將兔子踢到了一邊。
也恰恰是這個舉動引起了小白兔的不滿。這千辛萬苦的跑到這座城市。好不容易才找到法小海。他在家裡藏著一個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伸出他的蹄子踢自己。
這是要反了麼。它在地上連續滾了好幾圈。也許是下午一個人喊太久了。根本無法發出聲音。也是因為下午一直在扒門。滾了幾圈之後實在沒了力氣。整個身體都軟噠噠的躺在地上。
它乾脆眼睛一閉。裝死得了。法小海居然為了另外一隻兔子如此虐待自己。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死了算了。簡直就是越想越氣憤。它攤平了四肢。屏住了呼吸。
它要行動告訴所有人。它是被法小海一腳踢死的。
這一副畫面簡直讓法小海狀況。現在的兔子果然都成精了。身邊有個兔子變成的女人。而家中的兔子會吃肉。會自己取手指擦嘴。現在還學會了裝死。
不過。這隻兔子還有那麼一點意思。他剛想彎下腰逗逗它的時候。紀如璟在身後催促道:「快上樓洗澡吧。你看你一身汗臭味。」
「哦。」法小海應了一聲後。用眼角掃了地上裝死的小白兔一眼。和紀如璟一起上了樓。
還想用裝死來博得同情的小白兔慌了。看來法小海的心裡真的只有那顆大白兔奶糖了。睜開眼睛看著他們的背影。它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在法小海的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麼。那個不是貨真價實的紀如璟啊。他就沒有發現麼。還是說上一輩子。他們根本愛的還不夠。無法讓他刻骨銘心的記住自己的一切。
紅撲撲的大眼睛使勁眨了眨。剛才漸漸模糊的視線開始清晰。可是清晰不到瞬間。又迅速的模糊。如此重複了好幾次之後。它忍不住的跳上了樓梯。沿著他們走過的地方。來到了他們的房間外面。
側耳。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們真的住在一間房間了。並且每天都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一條消息對於小白兔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它可能真的失去法小海了。就在這短短的兩個月中。法小海和自己的贗品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它伏在了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只感覺到了山動地搖。葡萄為了讓它見到法小海拔掉了身上所有的葡萄。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葡萄籐。他一定疼到了骨頭裡面吧。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法小海後。他卻和另外一隻兔子恩恩愛愛。
越想越難過。越難過越想哭。越哭越是想……
它的心情就如此循環著。
「法小海。我去洗澡了。」房間內清晰的聽見了紀如璟的聲音。
它立刻抬起了頭。看著緊閉的門板。大眼睛中還噙著淚水。心想。這是不是一個能單獨見法小海的機會呢。
站起身。向後退了好幾步之後奮力的向著門板撞去。發出的聲音雖然很大。足以讓門內的法小海聽見。但是撞到門板的恰巧是它的小腦袋。等來的自然是頭昏眼花。它拖著自己的小腦袋痛的在地上打滾。只是沙啞的喉嚨中發不出一聲哀嚎。乾巴巴的在地上滾著、哭著。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法小海出現在門內。衝著門外看了一眼。心生奇怪。
這門外不是沒有人麼。怎麼會有敲門聲呢。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大概是他想太多了吧。這裡可是寒葉盟的總部唉。自己所住的別墅更是總部中的總部。沒有他的容許。誰都無法靠近這裡。
怎麼會有第三者的敲門聲呢。看來是自己最近太忙了。都產生幻覺了。
反手帶上了門。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剛剛碰到枕頭他就沉沉的睡去了。就連紀如璟是什麼時候洗好澡的。他都不知道。
睡夢中的法小海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他喝下了老嫗遞來的湯後走過一條青石磚鋪成的小橋。他總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一個女人。夢中的他努力的想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可是。能看見的只有她臉上的淚水。那個女人朱唇微啟:「法小海……」
僅僅是叫了他的名字。當他想仔細聽下去的時候。夢就會醒來。
他猛的坐起身。額頭上布上了一層冷汗。回頭打開了床頭邊的檯燈。擦去冷汗後回頭瞥了一眼。身邊的位置空空的。他也不想去尋找紀如璟的下落。也許她不在自己才能落得輕鬆。
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將裡面的白開水一飲而盡。燥熱的喉嚨感覺到了稍許的舒適。重新躺下後看著天花板發呆。
怎麼又是這個夢呢。好像遇見紀如璟之後。自己就經常做這個夢。夢裡的女人到底是誰。是紀如璟麼。為什麼會哭。還有那座橋是什麼橋。湯有是什麼湯。
黑暗之中。一團雪白的身影縱身一躍。跳到了床上。爬到了法小海的身上後小心翼翼的向前挪著身子。那架勢就完全是擔心驚擾到已經沉睡的法小海一般。
終於。在他鎖骨的位置停了下來。伸出了前爪丈量了一下這個大概距離。嘴角輕輕的向上揚起。
「死男人。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睡覺。」小小的兔爪子狠狠的落在了法小海的臉頰上。緊接著。另外一邊也迎來了一個兔爪子。
這兔子……
感情它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啊。剛才它爬上自己的身體時候。法小海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念在它是一隻沒有什麼破壞力的兔子。就由著它去了。可沒想到……
它居然在摑掌自己。
他一把就抓住了小白兔的耳朵。輕而易舉的就提起了它的身子。也許是因為兔子的聲音過於沙啞和弱小。在傳入法小海耳朵中之前。就被淹沒在窗外傳來的風聲之中。
法小海坐起了身子。仍然提著它的耳朵。用手指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肚子:「你這隻兔子……我把你煮吃了。」
這畫面……
這台詞……
似乎又是在什麼地方遇見過。好像在記憶的某個角落清晰的記得。他曾經提著某隻兔子的耳朵。做著同樣的動作說著同樣的台詞。
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呢。法小海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最近的怪事的確太多了。通常。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映。下件事又發生了。
他把兔子丟到了一旁。再次在床上睡下。也不知道這隻兔子是為了哪般。如此粘著自己。
「法小海。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小白兔啊。」被法小海丟下後。小白兔剛剛憋屈的勁又上來了。嘟嘟囔囔的在他的耳邊念叨著。
也許是這次二人之間的距離比較近。法小海聽見了小白兔小小的糯米聲。
他震驚的睜開了眼睛。猛地再次從床上坐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剛才被自己放下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