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別墅後院。今晚的氣溫有些熱。一絲的風都沒有。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你和凌亦都長大了。」凌質華感歎地說道。孩子長大了。他卻老了。
凌俊馳溫潤的眸光掠過一絲異樣。他微笑地看著凌質華。問：「爸。今晚看你。怎麼沒得你突然滄桑了。」
滄桑。凌質華苦笑。可能他真的是經歷滄桑了吧。這二十年來。他也遇到很多困難。凌氏企業跌跌撞撞。終於有凌俊馳接手。這幾年公司越做越大。他的人生。才算穩定。
「爸。你讓我陪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凌俊馳瞭解凌質華。他心裡有話。都會跟他說。從來都不會和凌亦跟趙敏說。
「還是你瞭解爸爸。」凌質華深深地看著兒子。他真的長大了。長得跟他爸爸一樣英俊帥氣。
凌俊馳是凌質華抱養的兒子。那時候。凌亦還沒有出世。凌俊馳是凌質華一個朋友的兒子。他的媽媽在生他還沒滿兩個月的時候就走了。在凌俊馳滿半歲的時候。他的親爸爸為了救凌質華而犧牲了。沒有凌俊馳的親爸爸。被空中硬物砸死的就是凌質華了。
抱養凌俊馳。趙梅也不敢說什麼。因為人家的爸爸是為了救自己的老公而沒了性命的。她再怎麼樣不敢對凌俊馳不好。
而且。趙梅生了凌亦後就不能生育。她就把凌俊馳當親生兒子。以後好養老。
「你有一個妹妹。跟爸爸失散二十二年了。爸爸想把她接回凌家。」
凌俊馳一聽。震驚加詫異地看著凌質華：「這件事情。以前怎麼沒聽你和媽媽提過。」
「那是爸爸跟前妻生的女兒。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女兒存在。直到那天在醫院看到她。她長得跟她媽媽很像。dna的結果也出來了。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凌質華的神情。很複雜。也很激動。
他要認蘇情情。是他讓她受了那麼多苦。當年如果他肯花時間去尋找她們母女的下落。她們就不會過得那麼艱苦。
程菲的死。都是他害的。蘇情情成了孤兒。都是他害的。
凌俊馳更震驚了。爸爸還有前妻。他怎麼沒聽說過。
過去的事情。他們怎麼會提起呢。而且。這種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吧。
「爸。媽媽知道這件事嗎。」凌俊馳問。他媽媽知道他有前妻的事情嗎。
提到趙梅。凌質華的心。就像被貓撓了一樣。說有多痛。就有多痛。說有多悶。就有多悶。
他真的不敢相信。跟他同枕二十四年的女人。竟然是那麼狠毒的女人。連一個婦女和小孩都不放過。
「我要認女兒。誰都攔不住。」凌質華堅定地說道。不管趙梅怎麼反對。他都不會讓蘇情情在外面受苦受累了。
「我喜歡妹妹。爸。你就帶回家吧。怎麼說。她都是凌家的親骨肉。」凌俊馳不反對。他沒有反對的權力。他只是擔心趙梅。怕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凌質華感激地看著凌俊馳。看到兒子那麼通情達理。那麼懂事。他心裡感到欣慰了。
「俊馳。爸爸身體不好。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你們。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妹妹和媽媽。」凌質華握著凌俊馳的手。深深地說道。
「爸。你會長命百歲的。別說這樣的話。」
凌質華也渴望可以活到長命百歲。長命百歲。是很多人都想的。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今晚的天空怪怪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給人一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幸福浪漫屋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客人滿座。
「歡迎光臨。裡面請。」陳曉韻端菜出來。看到一位陌生的客人進來。很有禮貌地招待他。
凌質華環視餐廳。裝潢簡單。但店如其名。走進來。真的能感受到幸福的味道。因為每個客人的臉上。都掛滿幸福甜蜜的微笑。
他打量陳曉韻。在心裡讚揚這個女孩長得漂亮。笑容又美。人又禮貌
「請問情情在嗎。」凌質華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了。
這個人。看去不像是普通人。他的氣質給人一種感覺。就像是……跟葉雲澤那樣的豪門人家。
他不會是葉雲澤派來的吧。還是葉雲澤的爸爸。
陳曉韻速度地看了一眼餐廳門口。果然有一輛豪華轎車停在那裡。
「您好。情情在廚房裡面。我幫您把她叫出來。」陳曉韻微笑地說。然後轉身大喊：「情情。出來。」
蘇情情出來。看到凌質華時。先是一怔。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他來這裡做什麼。
陳曉韻注意到蘇情情的反應。好像…不是很樂觀的反應。他們早就認識了。
凌質華反而很激動。他差點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想上前去抱住蘇情情。
不過。他還是一個挺有理智的男人。站在原地。感受自己的雙腿在發軟。渾濁的雙眼。已有晶瑩的液體在裡面閃爍。
蘇情情很納悶。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男人。為什麼這個男人每次看到她。都會露出這種震驚到讓人胡思亂想的表情和眼神。
她走過來。站到凌質華的面前。很不耐煩地看著他。說：「先生。如果你是來用餐的。請找個位置坐下來。我這裡的生意雖然旺。但位置也不少。如果你不是來用餐的。那請你出去。我這裡的客人多。我們忙不過來。時間對我們來說。跟金錢一樣重要。」
凌質華震驚。這個是他的女兒嗎。看上去。怎麼那麼強悍。他的程菲。雖然聰明能幹。可是從來都沒有那麼強悍過。
「情情。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可以嗎。」
蘇情情微怔。他怎麼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了。驟然。那個恐怖的畫面。又浮現在她腦海。她心裡隱隱約約感到害怕。
「我現在沒時間。」蘇情情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進廚房。
陳曉韻懵了。他們在演什麼戲。蘇情情從來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人的。尤其是對一個老人家。
凌質華看看整個餐廳。這個時候。餐廳裡真的好忙。
「叔叔。您看我們現在真的沒空。尤其是情情。她是副主廚。根本抽不開身。」陳曉韻看凌質華。氣質非凡。肯定是一個非富即貴的人。不可得罪。
如果真的是葉老爺。蘇情情今天對他的態度。他記恨在心。以後蘇情情嫁入葉家。不是要受他的氣過日子嗎。
凌質華輕笑一聲。說：「我可以等。」
他可以等蘇情情有空。他會一直在這裡等。等到她有空為止。
餐廳忙的時候是有規律的。也是一天三餐這個時候忙。過後就是休息的時間了。
下午兩點鐘。餐廳的話基本都忙完了。蘇情情看凌質華還坐在餐廳。看他的眼神。複雜、哀傷、愧疚、痛苦等等。她不忍心讓他繼續坐在餐廳裡。
「看他的樣子。好像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就跟他上樓吧。」蘇洛觀察凌質華很久了。這個男人。看去不像壞人。雖然看去是有錢人。但並不像葉雲澤那樣的有錢人。有錢人也分檔次的。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氣質。比葉雲澤還低一層。
他很奇怪。這個男人怎麼會認識蘇情情。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蘇情情。
「我也覺得是。有什麼話。讓他說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陳曉韻說。
三個頭顱湊在一起。看著靠在門口一個位置坐下的凌質華。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地看著。有意思嗎。
事情是靠行動和語言解決的。
蘇洛：「他會不會跟你有什麼血緣關係。」
陳曉韻：「情情沒有一個部位長得跟他像的。」
蘇洛：「仔細一看。好像眼睛有點像。」
陳曉韻：「是嗎。我不覺得。」
……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完全不顧蘇情情的感受。蘇情情越聽。心裡越慌。眼前這個男人。是沒有一個部位跟她像。可是聽到他們有血緣關係。她的心莫名緊張起來。
那個迷糊卻讓人害怕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畫面裡面。好像有血腥。有好多人指指點點。一會兒又是海。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會兒又是黑暗的小屋。好多槍口……
畫面不停的換。迷迷糊糊看到這樣。其它的就看不清楚了。畫面裡的人。更看不清楚。
「你們別說了。我過去看看。」蘇情情突然想弄明白。為什麼見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出現那樣的畫面。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可是孤兒也有父母生的。或許眼前這個男人。跟她父母有關係。
陳曉韻和蘇洛看著蘇情情的背影。她走得不慢。一步一步都是那麼穩重。凌質華看著她。一步一步都敲在他的心裡。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就越是緊張。越是激動。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情情。她的臉。她的眼。她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她長得跟她媽媽。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小一號程菲。
現在。用語言都無法表達凌質華的心情。女兒二十二歲了。他才第一次看到她。大家說。這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