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吃過晚膳,無聊的坐在書桌前,她看著月暖的畫作,突然有了臨摹的衝動。前世的她雖不是什麼書法家,但是在教師父母的熏陶下,她還是能寫兩下毛筆字。最近沒有了沐煜逸的打擾,林陌惜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輕鬆起來。
「姑娘,卿玫姑娘過來探望你,她是王爺的遠親表妹,說給你燉了血燕窩來,非要親自看著你喝呢!」霈嫣從門外走了進來。
「血燕窩?那請她進來吧!總不能讓人家的一番好意白費了才是。」她怎麼來了?這是來探底的?還帶了藥膳,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林陌惜轉念一想,她讓霈嫣去請卿玫進來。
霈嫣應了一聲便出去請卿玫,林陌惜心想著這王府裡的女人都真真的耐不住了。明著是探望,實際還不是想要知己知彼。林陌惜苦笑一下,剛放下手中正在臨摹的畫筆,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姐姐真是有雅興。妹妹唐突,不知有沒有打擾姐姐的好興致?」卿玫一臉的愧色,說著就要往外走。
「卿玫姑娘說的哪裡話,這不是折煞我了。快坐,我這著實簡陋,沒什麼好東西款待你,卿玫姑娘別見外才好。」林陌惜客套的說著。其實她感覺自己說這些的時候都要吐了,真是做不慣那些面子事。
「姐姐千萬莫這麼說,咱們都是住在王府,都享著王爺的福氣,哪有什麼分別。姐姐的身體恢復的如何?這臉上的疤……」卿玫一臉關心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如此真切。
「卿玫姑娘,我們姑娘的身體恢復的還不錯,多謝你的關心。你不是帶了……」霈嫣還未說完,便被林陌惜打斷了。
「霈嫣,怎的這麼沒規矩,卿玫姑娘能來就很好了,怎的平白要起東西來?」林陌惜覺得氣氛真是有些尷尬。
「對——對對,你看我這一說把正事差點忘了。姐姐,這是我從母家帶來的血燕窩,聽說對體虛的人最有好處。姐姐剛生了一場大病,現在正是需要滋補的時候。卿玫也沒別的好東西,還望姐姐不要嫌棄才好。」說完,卿玫就從隨身帶的食盒裡取出一個精緻的青瓷湯罐,拿下上面的蓋子,翻過來竟然是個瓷碗。把碗放在桌子上,倒好湯,卿玫恭恭敬敬的端給林陌惜。
「嗯,卿玫妹妹,我還是等會喝吧!你交給霈嫣就好了。」林陌惜聞見那湯的味道,一下覺得胃裡翻江倒海,聽著「血」字就喝不下去,腦子裡全是司雲柔死時的樣貌。
「這湯可是要乘熱喝才最好,姐姐可別耽擱了。」卿玫看了看林陌惜,也不好硬讓她喝,說著便把湯交給了霈嫣。
「我知道了,你放下吧!」林陌惜自覺口氣好像重了一點,卿玫和霈嫣也被林陌惜的語氣也下了一跳。
「林陌惜姑娘不是那個意思,她這兩日吃著苦藥,胃裡有些不適。一會我熱給她喝,卿玫姑娘千萬別多心。」霈嫣擔心林陌惜和卿玫互相尷尬,於是趕忙上前對卿玫說道。
「沒事,咱們都是姐妹,以後卿玫還要仰仗姐姐多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呢。既然陌惜姐姐一切安好,我就安心了。這就回去了,姐姐可一定要記得喝湯呢!」卿玫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林陌惜趕緊吩咐霈嫣去送她一程,霈嫣便隨著卿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霈嫣就回來了。林陌惜把湯端給霈嫣,她自己是喝不下去的,雖然不會下毒,但是卿玫她不得不防。
「姑娘,這湯若倒了,倒是小事一樁。王府裡什麼沒有,不稀罕這個。可要是喝出問題,那才事大了呢!凡事決不可掉以輕心。」霈嫣說的若無其事,可林陌惜聽的冷汗陣陣,一個伺候的丫頭都看的如此明白。
霈嫣端著湯順手倒在了外面的花叢裡,然後若無其事的把卿玫拿過來的食盒和罐子都丟進了雜物房裡。
「霈嫣,卿玫在這個府裡是怎樣的一個人?」林陌惜又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卿」字,墨汁立刻浸濕了紙張,絢爛的蔓延開。
「卿玫姑娘是王爺的遠親,本是毫無關係的,只是她母家找見了德妃娘娘,非要王爺納了卿玫姑娘。王爺雖百般不願,但還是從了德妃娘娘,不過只答應卿玫姑娘可以住在府裡,王爺到現在也沒碰過卿玫姑娘一下。這是府裡公然的秘密呢!只是苦了卿玫姑娘,常遭其他人奚落。」霈嫣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了林陌惜聽。
原來卿玫是不得寵的,司雲柔定是平常老奚落她,才得了個死的下場。可自己來府裡還不足一月,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爭寵搭上邊。她為什麼如此關切?
「霈嫣,我老聽你把沐煜逸的那些女人,都叫『姑娘』。難道他沒有立妃子?」林陌惜終於問出了困在自己腦海好幾日的疑惑,因為從她進王府大門就沒看見有人主持王府後院。
「姑娘是擔心了?你大可放心,王爺到現在一個妾侍都沒有,那些女子有的是王爺從青樓帶回來的,有的是賞賜的,只有我自小跟隨王爺。德妃娘娘不止一次的要王爺納妃,可王爺似乎是還沒等到他的良人。」
林陌惜聽著最後一句,捫心問道:良人?誰會是他的良人?誰是誰肯定倒霉!隨即她莞爾一笑,真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