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香走後,沐煜逸親自派了他近身侍婢霈嫣來伺候林陌惜。傻子都能看的出來照顧是次要的,監視才是沐煜逸的目的。不過好的是霈嫣對她的照顧還算不錯,沒怎麼為難林陌惜,當然林陌惜一般也不求著她。
沐煜逸也沒有再禁錮著林陌惜,態度倒是好轉了些,允許她可以在府裡行走。
經過幾日的休整,林陌惜的身子逐漸好了起來,臉上的傷疤卻因為沒及時治療,有些感染。想來治好了也是一道醜陋的疤痕,林陌惜坐在鏡前撫摸著。蔥白玉指輕劃過傷口,帶著膿水的結痂,一下子所有的美貌都化為泡影。
天氣漸熱,若香之前新種下的花,和之前快枯死的合歡樹都活了過來,花朵爭奇鬥艷,合歡樹也冒出新芽。林陌惜坐在迴廊裡,眼裡噙滿了淚水。
「林姑娘,有風,小心著涼。」霈嫣給林陌惜披上一件外衣。林陌惜還是很喜歡霈嫣的,聰明機靈,能在沐煜逸身邊伺候肯定是有本事的。
「霈嫣能給我講講這個碧悠居的故事麼,它為什麼荒廢了呢?」林陌惜很是好奇,這麼一座精美的小樓竟然荒廢在王府裡。
「姑娘,這是王爺不許提起,你還是別問了。今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去花園坐坐!」霈嫣神色慌張的岔開了話題,王爺的命令她怎能違背。
碧悠居又是一個禁區,沐煜逸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林陌惜抬頭看看天空,陽光照的晃眼,不過悠悠藍天配上絲絲雲彩,還真是不錯的天氣。既然霈嫣主動提出出去看看,林陌惜想著正好是瞭解一下王府的機會,自上次的晚宴,已是半個多月前的事了。
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外罩一件鵝黃的小褂,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只用一根紫色的絲帶束起。雖未施粉黛,而肌膚卻如朝霞映雪。卻因那抹傷口,掩蓋了全部的光輝。
林陌惜第一次逛王府,走了許久都未見花園,才明白這逸王府的大小並不輸太子別院。
「霈嫣,這是誰住的?」林陌惜指著一處隱在竹林裡的小院,風吹竹葉動,沙沙聲像是細細的低語。
「姑娘這是暖月閣,月暖姑娘的住所。」霈嫣解釋道。
暖月閣?月暖?就是在晚宴上給自己讓座示好的那個女子?她不是邀請我去她那坐坐麼?正好可以去查探點有關司雲柔的事。林陌惜想著便掩嘴笑了起來,她拉著霈嫣就往暖月走去。
林陌惜走到暖月閣門口,就見月暖半躺在一叢竹子下,手中拿著一本書,旁邊放著一壺茶,好不愜意的樣子。「還是月暖姑娘懂生活,這日子過的真是令陌惜羨慕。」林陌惜笑著走到月暖面前,心裡卻對這處變不驚,遇事極其冷靜的月暖,佩服的不得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陌惜姑娘,本來是早打算去看你的,想你一直在養傷也就沒好打擾。你一切可好?」月暖喚自己的丫鬟給林陌惜拿了一把竹椅,自己雙手握著林陌惜,真是一片姐妹情深,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客套罷了。
「都還好,陌惜今日突然拜訪,沒打擾月暖姑娘吧!——恩,這茶味道真不錯。入口一陣清涼,先滿嘴清苦後細細品過才是皓齒留香。」林陌惜端過月暖的遞來的茶,她雖不喜喝茶,但是也能猜出這茶絕非一般之品。
「陌惜姑娘見笑了,不過是粗梗淡茶罷了。你若喜歡,一會送你些可好?」月暖一臉笑意,「那陌惜就在此謝過月暖姑娘了。」兩個人又是一陣客套,看起好像熟識很久一般。
「月暖姐姐,我聽說你的字是王府裡最好的,可否讓陌惜臨摹一二?」林陌惜為了拉近兩人的關係,一口一個「姐姐」親熱的叫著。
「陌惜妹妹見笑了,拙筆之作,屋裡有的是,你要就拿去好了。」月暖大方的讓丫鬟從屋裡取了一副山水畫送給林陌惜。
拿著畫作,林陌惜又坐了一會便起身回了碧悠居。她拿出月暖的畫,粗略一看,發現右上角的題詞,仔細看了半天,又想了想自己那晚和瓷瓶一起出現的字條。
不是月暖的字。
司雲柔是被陷害的,若香不識字,又不是月暖的字,那這府裡想害自己和司雲柔的會是誰?
是她!站在月暖身旁不起眼的那個女子,司雲柔死的時候只有她曾流露出笑容。這個女人既沒有月暖的冷淡,也不如司雲柔潑辣。若說她要殺司雲柔還說的過去,爭寵永遠是皇室女人永不厭倦的事,可是殺自己是為了什麼?沒有理由啊!這其中定有問題,但是林陌惜不打算告訴沐煜逸,她要用自己的辦法去找出來,若是沐煜逸知道,府裡肯定又會天翻地覆。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步步驚心,一朝錯,滿盤數。林陌惜已經深知這個道理。
可她不要卑微,女子如何不如男,林陌惜要做一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