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呼喚,將他那飄遠的神思喊回來,他微微蹙眉,不知到底是因為被人打擾了,還是因為自己剛才那些荒唐的想法而略有不爽。
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他壓下那些奇怪的思緒,恢復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抬頭望著眼前衝他笑得極為溫柔的女人。
儘管是在這樣光線暗淡的酒吧裡,那一雙狹長的眸子裡,卻仍能夠折射出一抹晶亮的光芒,似有魔力般,讓人為之瘋狂,為之傾倒。
他勾唇,淺淺一笑,瞬間讓所有花草黯然失色,魅惑的不像話。
從那兩瓣性感的薄唇裡,吐出一句話來,聲音極低沉,有些沙啞,有如來自深淵地獄般發出來,卻半點不讓人覺得害怕,只是讓人覺得心跳加速,血液倒流。
「我說今天咱們的大老闆這是去哪了,我都等了一晚上了,都不見過來露個面!」
未央仍舊微笑,毫不客氣走到他身邊,他揮了揮手,示意圍著他的女人挪開些位置。
那些女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當面違了他的意思,只得嘟著嘴巴,不情不願的坐到另一邊。
別看那些女人沒說啥,可那眼神,早已經將未央大卸八塊,恨不得拿去餵魚就好,心裡自然也早就將她祖宗十八代也跟著問候了個通遍。
未央也不推辭,別人讓座,她就不客氣的在旁邊坐下來。
旁邊有個自認為平時得男人寵愛的女人,相當沒眼力,且有些不知死活,憤憤不平的開口:
「尹總你怎麼可以對我們姐妹這樣啊!我們」
那女子如蛇般纏到他身上,杏眼中滿是嬌嗔之意,言語中儘是怪罪與不滿,話卻沒有說完整,就被那一道凌厲的眼神瞪得啞口無言。
一張本就塗抹的雪白的臉,此刻更是被嚇得慘白毫無血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張著還未合攏的嘴巴,僵硬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那狹長的鳳眸裡,剛才的慵懶與柔和的目光陡然化作利刃般,讓人不寒而慄。
即便是慵懶的獵豹,那他也是一隻豹子,而非是一隻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病貓。
那女人嚇得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頭滑落,旁邊坐著的女人趕緊將嚇呆的她拉過來。
那女人哪裡還敢造次,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呆若木雞,仍由人拉著,退到了一旁。
剛才的氣氛當真是讓人連呼吸都有些害怕,恨不得打個地洞,馬上消失就好,或者直接暈倒。
不過那駭人的氣勢,只那麼一瞬間而已,很快尹憲澤便恢復他一如既往的微笑,伸手勾住未央的肩膀,十分熟絡的撫了撫她如瀑布一般柔順的長髮。
用著極近呢喃,且極為曖昧的語氣道:
「未央,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這一頭柔順如緞的長髮!」
未央聞言盈盈淺笑,不動聲色的挪開一些,特意拉開與尹憲澤之間的距離,笑得也是極為客氣,卻透著疏遠。
只是,她微垂的睫毛些微有些顫抖,而也因她此刻垂眸,掩去了她眼底的一絲憂傷。
「你喜歡的東西,又何止是我的一頭長髮!」
尹憲澤故作驚訝狀,語氣卻越發的調謬:
「啊!我以為我偽裝的已經夠好,難道還是不夠被你發現了麼!」
未央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笑道: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英年早逝!」
她說這話時,瞟向一旁坐著的那些個鶯鶯燕燕,暗自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尹憲澤連看都不看多看一眼對面坐著的那群人,倒是忘了剛才還與她們抵死糾纏,深情擁吻。
眼神冰冷,唇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當然,那一抹嘲諷極淡,加上這酒吧光線又暗,自然是看不清楚。
片刻後,尹憲澤再次靠近未央,伸出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一縷長髮,放至鼻端輕輕嗅了嗅,這一次未央並未再挪開,因為沙發就這麼長,再往外挪,估計該摔地上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尹憲澤邊旁若無人的聞著未央的黑髮,輕輕嗅了一口,閉著眼睛,似在享受什麼極為美味的東西,片刻後,他道:
「你認識剛才坐在吧檯那的那個女孩麼!」
尹憲澤從不打聽任何女人,從來都是女人前仆後繼的向他撲來,因為他完美的長相,桀驁的個性,就算那些女人明知道他風流成性,到處沾花惹草,仍舊不怕死的主動獻身。
尹憲澤從來都不客氣,若是那女人他看得上演,自然不會客氣,吃干抹淨,覺得乏味無趣之後,便不再相見,因此讓不少女人為之瘋狂,甚至有輕生的。
所以,當尹憲澤突然向她詢問一個女孩子時,未央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思忖片刻後,未央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說的是林簫麼!」
尹憲澤兀自低聲呢喃:「林簫,她竟然叫林簫」
薄薄的唇再次上揚,未央疑惑的望向他,陰暗的燈光下,那一張完美的俊顏,浮起了一些複雜的神情,未央心裡跟著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覺。
似痛非痛,卻像被什麼給緊緊的揪住,憋悶而呼吸困難。
就算尹憲澤成天流連於這些花叢中,與這些女人旁若無人的上演限制級一幕,她都可以做到心平氣和,最多眼不見為淨。
可是剛才,是什麼感覺,他明明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卻讓她如此心慌意亂,甚至這麼不舒服。
未央靜靜的望著尹憲澤,而尹憲澤卻靜靜的斜靠在靠墊上,目光迷離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嘴角一直上揚,彎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接近午夜十二點,夜未央的門外街道上,卻仍舊人來人往,聚集著許多年輕人,三三兩兩的在聊著什麼?
門口的燈光極亮,照得這裡亮如白晝,白天的陽光的烘烤,讓此時的街道仍舊像蒸籠般悶熱不已。
有不少年輕人見林簫一個弱女子,孤單的站在夜未央的門口,笑得肆意的吹起了口哨,調戲一番,林簫卻置若罔聞,對這些叫喊、口哨聲,置之不理。
出來酒吧!迎面而來的熱氣,讓她片刻就汗水直流。
林簫等了半天,天氣又悶熱,加上酒氣也上了頭,讓她昏呼呼的有些頭痛,本欲拿出手機給林軒打電話,突然一輛紅色的的士開了過來,林簫想也沒想便伸手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