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湧,頭越來越暈,伴隨著那一陣陣的暈眩感,更多的卻是腦袋上隱隱的刺痛。
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心裡懊惱著自己剛才不該喝那麼酒,就算是傷心、難過也不應該如此。
她這樣作踐自己,又有誰會擔心,腦海中快速閃過那一張冰冷卻稜角分明的俊臉,隨即自嘲的搖頭苦笑。
什麼人都會在乎她,關心她,唯獨他不會。
他口口聲聲說她只是他的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與那些坐i台的小姐,並沒有差別。
心情好時偶爾會對她溫言軟語,心情不好時,完全當她是發洩的工具,這樣一個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沒事就折磨她的男人,怎麼會擔心她。
果然是喝醉了,會產生胡思亂想。
等了半天的的士司機,見林簫坐進來之後,竟然只是按著自己的額頭,又笑又搖頭,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小姐,要去哪裡!」聲音很怪異,像是在故意變著聲音說話。
林簫被這一聲呼喚喚醒,心中咯登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想。
突然覺得四肢無力,腦袋昏昏沉沉,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回自己的那個家,這麼久都沒有回去了,上面一定佈滿了很厚的灰塵,而且她的東西大都放在離公司附近,李逸辰給她安排的那套公寓裡,所以那個家,她不能回去。
回公司附近,李逸辰的公寓,當然,這個地方更加不能去,白天才被他那樣羞辱,難道她當真如此下賤,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送上門讓人羞辱、折磨不成。
她不是聖人,所以無法做到不介懷,可以這麼快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回去。
她隨口說了一句隨便逛一圈之後,就靠向椅背,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將眼睛閉上。
當然她沒有看到那開車的司機,微微上揚的嘴角,她更加沒有去在意為什麼那輛的士會自動的停在她身邊,好像冥冥中就知道她會坐進去。
當然,她更加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一件讓她痛苦不堪,害怕至極的事。
前方就好像被人給深深的挖了一個大坑,坑裡埋下了許多磨得鋒利的利劍,根根向上,在清冷的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芒。
似要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最後粉身碎骨。
車漸漸駛離鬧市中心,街道旁燈火通明的,懸掛著霓虹燈的建築慢慢消失,只剩一盞盞孤立的路燈,在夜晚的道路兩旁,散發著暈黃的光芒。
車一路開得很穩,卻也開得很快,好像想急於快速到達某個目的地。
大約半小時過後,一直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林簫,鬼使神差的突然將眼睜開,當她發現,車窗外的景色,早已經不是城市的熱鬧與燈火通明之時,她立馬傻眼了。
心慌亂的快速跳動起來,酒也醒了一大半,她瞪大雙眼,望了窗外半晌。
熟悉的摩天大樓消失了,映入眼簾的卻是似黑洞般無邊的黑暗,窗外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隱隱約約的似能看到一些如鬼魅般漂浮的樹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現在被送到了什麼地方。
恐慌、害怕,讓她整個人神經極度繃緊,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她迅速轉頭望向仍舊安靜開車的司機,心裡暗自安慰著自己,一定是自己讓他隨便開去哪裡,所以他見她睡著了,想要坑她的的士錢,而故意開到了郊區。
這麼一想,她除了在心裡咒罵了那的士司機太不道德,見錢眼開之外,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不再那麼緊張,畢竟現在的人,哪個不貪錢。
她故作平靜的開口:
「師傅,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怎麼到郊外來了,這麼晚了,這郊外黑漆漆的,咱們還是回去吧!」
她按耐著性子等待那司機回答她,可是等了半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而已,卻好像過了半個世紀一般漫長。
剛壓下的恐懼之心,再次浮起來,因為害怕與緊張,雙搜死死的扣在座椅上,指尖泛白。
可那個背影仍舊不開口,好像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而車也仍舊繼續往前開去。
林簫急了,這幾分鐘她一直盯著那個背影,所以她發現她並沒有戴耳機,不可能聽不見她說話。
睡著了,更加不可能,如果睡著了,那誰開車,難道夢遊還能開車不成。
心一點點的往下沉,恐懼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向她襲來,將她整個人緊緊的籠罩其中,讓她近乎窒息。
豆大的冷汗,沿著額頭一滴滴落下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冰冷的氣息由腳底板,緩緩向上,最後遍佈全身各處。
這樣一種有若墜入無底深淵冰窖中的感覺,讓她除了恐慌還有些害怕與絕望。
她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望著那紋絲不動的背影,理智一點點在崩潰,恐懼一絲絲爬滿她全身各處。
「你你到底想要幹嘛?」
什麼郊外強i奸棄屍案,變態的士司機對女乘客三更半夜帶到無人之地,先i奸後殺,先殺後i奸的畫面,如幻燈片般,瞬間在她腦海裡浮現。
她顫抖著,臉色煞白的緊盯著那開車的背影,黑色的帽簷壓得極低,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那張臉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她並看不清楚。
她悄悄將手伸進口袋裡,摸出手機,全憑感覺,撥通號碼。
她並不知道她撥的是誰的電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接聽。
還好她的是智能手機,還好她一直有開gps導航的習慣,如果她夠幸運,一定會有人接到電話,那麼就可以救她脫離這裡。
她一臉慌張的仍舊盯著那個一直紋絲不動的背影,然後暗自撥電話,又因為害怕被發生,不得不小心翼翼,這樣一來,她的臉色就顯得更加的難看與慌亂。
「我跟你說,我可沒錢,你不要打什麼歪主意」
她盡量將聲音說的很大,目的就是讓接電話的人可以聽得見。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但會注意那個開車的背影,更時不時的往下瞟,悄悄將手機拖出來一些,反正那個司機沒有回頭看她,這裡又有座椅擋著,應該看不見她打電話。
其實她根本不用躲躲藏藏的打電話,就算她現在拿出電話光明正大的報警,他停車跑過來制止她,也是需要時間的。
可人在危急時刻,往往就不知所措,越慌張越容易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