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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剿潘府調虎離山 殲群寇伏兵血戰(1) 文 / 太白陰經

    江陵府,別駕譚大人正和眾官員議事.自李荃去了京師他就覺得失去了主心骨,每天要運糧.放糧還要處理許多事務,大事小事很多忙得不可開交,疏忽一點就要出錯。最令他提心吊膽的是潘府虎視眈眈,他為此大是怵於是常召集府中的官員們共商對策。大家搜腸刮肚實無良策正為難時,張百來報燕屏公主到了。

    眾官員喜出望外正要出迎,墜兒已經引著張燕來到議事房。墜兒在江陵府就和在家裡一樣,上下人等沒有她不熟的。她邊走邊說:」公主口諭,江陵府上下官員一律以民間常禮相見。」別駕只好帶眾人口稱千歲躬身施禮,張燕還禮後居中坐了。

    譚別駕道:」不知公主駕到未曾遠迎還望恕罪。」」譚大人不要客氣,近日江陵府的眾位官員.公差為了護糧浴血奮戰立下大功,回長安後我定當奏皇上予以褒獎。」別駕道:」為朝廷盡忠為百姓盡力乃我等之本份,些許微勞不敢居功,怎敢勞動公主千歲。」」譚大人何必太謙,李荃既是江陵的刺史又與我張家相交莫逆,江陵諸事繁雜公務艱辛,全憑各位鼎力相助。他曾多次提及諸位殫精竭慮同舟共濟,深懷感激之情,在此我謝過諸位了。」張燕說完襝衽一禮,眾官員受寵若驚急忙還禮。

    張燕說道:」我今日前來有件事和你們商量。現在孤雁嶺還有近三千擔糧,我想從今日起四天之內全部運出,等五日辦完全部交割因為第六天我要啟程返往京師。」」公主這才來幾天便要返京,但不知李大人何時能回來?」譚別駕面帶憂色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我們正在商議的就有運糧之事,接現有的車輛全部運到江陵也需七天的時間。四天時間實是少了些,我們再想想辦法。」

    張燕見他為難心中好笑,這位老伯太過忠厚,若有李大哥一半的聰明就不會犯愁了。」昨晚我和爹爹計議此事,結果和譚大人所說相同。辦法不是沒有,還需各位多出主意。我想在荊門到江陵之間選個存糧之所,臨時運到那裡由江陵府看管這樣就可辦交割。又一想還是欠妥,潘府雖放棄了毀糧的打算,但那裡是鄰縣地界,匪盜來搶咱倒不怕,潘府若是鼓動百姓哄搶可就不好招架了。」張燕並不是真的來催運糧,而是在依計行事,」好了,這件事先說到這裡。還有一件事,潘府劫毀賑災之糧已經犯下重罪,幾次交鋒他們的實力大耗元氣已傷。但是他們不會甘心失敗,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對潘府還要嚴加監視。」

    譚別駕怎能放過直接向公主進言的良機,將為難之事一一稟奏。張燕和他們商議了許久,離開時,別駕和眾位官員心中的陰霾盡掃。張燕則率梁蟬.墜兒和四名精壯嘍兵乘擺渡過江朝南而去。

    鄔明珠和6經天等一行八人,從江陵南下二再多里到朗州,渡河沿沅水朝西南走去。因6.肖等人身中劇毒不敢疾馳,到第三天午時僅走了四百里路。周舵主所中蠱毒雖重因能按時服解藥倒也無耐,6經天和肖盤龍可就嚴重得多,整個胳膊又腫又黑,鄔明珠只好用放血之法加以控制。這種方法看似簡單實則大有名堂,若非恩師親授她亦不敢妄為。

    肖盤龍也算一代梟雄,他獨霸一方叱吒江湖何其快意。來潘府後,孤雁嶺一戰敗在幾個無名之輩手裡,輸得莫名其妙很是窩囊。接著又稀里糊塗地中了毒,潘員外心地狹促意外地毀了解藥,雖是無心之過卻幾乎要了自己的命。他非常清楚此事怨不上鄔明珠,都是這個自以為是的6經天和又蠢又倔的潘瑋老兒的錯。只為貪圖些銀兩,沒來由地到這裡來趟渾水。張遠.李荃.陰風鬼母是好惹的嗎?連獨霸朝綱生殺予奪的李輔國都惹不起的燕屏公主,自己卻無端地與之為敵!他悔恨交加將這一切都遷怒到6經天的頭上。

    6經天為人險惡城府很深,自恃智計過人武功高強誰都不放在眼裡。如今連戰連敗損兵折將又害人害己自做自受,歷經挫折外表依舊。見肖盤龍對自己冷淡知嫌隙已生,他故做不知心中卻在盤算,眼下還是用人之時且不和你計較,難道以後我不會卸磨殺驢嗎?

    鄔明珠心地純淨,就像這晴朗的天空,高高的蘭蘭的,淨得無一絲雲彩。身後諸君都是曾加害於她的卑劣之徒,結果天理昭彰自做自受。反正也沒怎麼樣,還是救他們性命要緊。師父嚴命不許殺人,而他們自取其禍,就是死了師父也不會責罰自己。她回頭看看他們的可憐相,和聯手害自己時全部判若兩人。同是漢人張家姐妹為何與他們不同?鄔明珠對此大惑不解,想到明天就可見到師父心裡又高興起來。

    腳下的路直插遠方消逝不見,只有路旁稀稀落落的樹木依稀成排尚能顯示出路的去向。江南水鄉,靈秀清毓。極目遠眺青山綠水,側目腳下池映蘭天。正是岸柳垂絲及水面,薰風有意送荷香。看不盡平川秀色好風景,又見草舍挑酒旗。

    6經天等人哪有鄔明珠那樣的閒情逸致,早已走得口乾舌燥。遙見酒旗立刻來了精神,樹移路轉,忽見有一隊人馬攔住去向。多少年來只有他們攔別人的路,何曾被阻攔過?鐵旗邦的四位舵主本就窩著一肚子的火,他們立刻怒目相向口中言語也不恭起來。

    攔住去路的就是張燕.梁蟬等人,他們離開江陵日夜兼程終於搶到了前面。四位舵主見攔路人不予理睬心中大怒,其中一個揮起馬鞭抽去。

    墜兒護在張燕前面見皮鞭抽來突然出手將鞭頭抓住,她自知氣力有所不及,左手將鞭兒一拉右手指如蘭花漫不經心地揮出。這一揮不急不徐不偏不倚,出的內力恰恰拂中對方的合谷**馬鞭輕鬆奪下。

    這是張鳳張燕姐兒倆自創的拂雲十八手中的第一式,墜兒剛剛學得幾式初試身手便有建樹。」怎麼樣?」她得意地向張燕問道。張燕說道:」一般吧,這招『空谷幽蘭『手型不要太僵,面色從容嫻靜,出手再舒緩些方顯蘭花之高潔。」她連講帶比劃姿態果然清雅脫俗,墜兒受益非淺。

    這位舵主在潘府雖是小角色,江湖上也是有名的盜魁,武功自有獨到之處。不料一招未過鞭落人手心中大怒,對方卻只是一位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看上去似是個婢女。更令他氣憤的是她一招得手後便開始品評起來,視他堂堂的一舵之主若無物如何能使他受得了。他一聲怒吼抽出寶劍喝道:」再不讓開休怪老子不客氣!」」不客氣又該怎樣,嘴咧那麼大幹什麼,想咬我的馬嗎?」墜兒平日總是低眉斂目的,那是小時在袁府身為下人養成的習慣。這次出來陪著張燕,頑皮刁鑽本性放了出來。張燕以為這都是向嫂嫂學的,對她的應答頗為賞識。

    那位舵主氣得哇哇怪叫縱馬揮劍砍來,梁蟬早就著這幾個人不順眼豈容他來放肆,怒叱一聲揮刀迎上。手中只用了五成內力向上一架,只聽」當」的一聲響亮,對方的劍竟被震斷。二馬交錯她刀交左手右臂急探正抓在他後腰之上,稍用力扯離馬背借勢單臂舉起笑道:」燕妹,送你一個禮物!」揮手向張燕拋去。

    張燕亦是笑道:」我可不要這麼大個東西,一天得喂多少食兒。」伸手接下隨即單臂揮動內力一吐,偌大個身軀從鐵旗邦三位舵主頭上掠過緩緩向趕來的鄔朋珠飛去。」鄔姐姐,此人曾得罪於你,小妹代為教訓了!」張燕看到了鄔明珠從心裡高興,不由得叫了起來。

    一個壯漢怎麼也有一百五六十斤重,在這兩位姑娘的手裡拋來拋去如同兒戲一般。6經天等人大是驚奇,鄔明珠在後面有人擋著看不清楚急催馬上前,見是張燕到了非常高興,忙提內力將飛來之人接下放在地上。這位舵主被拋得頭腦暈,如同醉漢一般踉踉蹌蹌地回到隊裡,自覺臉上無光低頭不語。

    6經天在宮中就認識張燕,見她在此現身心中大驚。四處察看未見有埋伏的跡像有些奇怪,以她的身份怎麼只帶這幾個人?而且除了出手的這位姑娘余皆庸手,這使他大惑不解。若無中毒之事和肖盤龍聯手擒她易如反掌,只可惜了這個絕佳的機會。

    鄔明珠見到張燕如見親人是又驚又喜。」你們怎會在這裡?」不等回答又向那位舵主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和公主動手,還不退下!」再轉過臉來時眼睛裡已經含滿淚水,她飛快地跳下馬跑上前將張燕抱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和張燕只見過兩面,兩次都是在孤雁嶺谷口。她隻身進入埋伏之地,雖然救的是敵人,張燕對她捨生赴險凜然取義欽佩之極。比武較技,張燕雖武功略遜於她,但是技能達意劍可傳神,她們都能感知對方的心理。尤其張燕棄神兵而就常物的磊落之舉,更使她推崇倍至。不待比完她二人已是悻悻相惜,分手時均有依依之情,此時的突然相見怎能不使鄔明珠喜極而泣。

    鄔明珠性子剛烈,受些委屈也能忍受。一旦洩出來就會如決堤之水勢不可擋。張燕見她哭得傷心知受傷害太甚,忙給她擦拭淚水。」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鄔明珠長長地吁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真沒出息,不知怎麼回事見到你們就想哭。」」你的事我們已經聽說了,公主專程來給你踐行。」梁蟬說道。」呀!真的?」鄔明珠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心裡這一激動眼淚又落下來。見6經天等人還在旁邊,梁蟬看著不順眼將臉一板斥道:」這裡沒你們的事全都給我走開!」他們如同未聞站在一旁不動,鄔明珠道:」沒聽見嗎?你們站開些。」他們答應一聲很恭敬地退到路邊。」你說話可比我管用。」梁蟬說笑著,又望著他們恨道,」我說鄔大妹子,你可真是好脾氣,惹敢欺負我一刀一個早就擺平了,還費勁把力地給他們冶傷解毒。你給我記往,狼是喂不熟的,這就是我的子曰名言。」鄔明珠點頭稱是。

    張燕說道:」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真了不起,有勇有謀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在地。」鄔明珠心有感觸道:」同樣是漢人,潘府的人為何那樣壞?」梁蟬道:」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潘老賊不是好人,便將江湖中各種各樣的壞人都聚到了一起。」

    鄔明珠愣愣地看著她問道:」在你們眼裡我也算壞人嗎?」」你當然不算,」梁蟬解釋道,」潘老賊裝出一付好人的樣子,給許多武藝高強的人送請貼。潘瑋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人們對他不甚瞭解,等弄清他不是好人時許多好人就離去了。咱們燕妹的爹爹張大俠.多傑上人.青蘆寨的歐陽潛的那邦弟兄,還有我們的朋友陳雙辛然子都先後離開了潘府。現在你也離開了,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仕,君不正臣投國外。」

    如此高論出自梁蟬之口使張燕覺得有些新奇,只是最後的比喻略欠妥當。若是改為」不屑與之為伍」則更佳妙。」見到你了,總算不虛此行。」張燕說著一擺手,墜兒用木盤托著兩杯酒走了過來。翠玉盤.牙雕杯.皇封酒無一不是極品。張燕舉杯道:」鄔姐姐,祝你一路順風。」鄔明珠雙手顫抖舉起杯來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張燕道聲珍重,翻身上馬帶人絕塵而去。鄔明珠如在夢中,望著遠去的人影心中百感交集。僅僅為一杯酒一句話,日夜奔波往返千里,這份情誼誰能有?她覺得心中舒暢,咽喉哽噎,不爭氣的眼淚又要流下。

    潘福一覺醒來,覺得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過之感。痛.癢.酸.麻.漲真可謂五味俱全。又感覺如蠶食如鼠嚙,似冰凍似火燒,都像又都不像。不過比起昨晚毒時的痛苦,這實在算不了什麼。

    昨晚之事恍如隔世,一想到這裡頓覺毛骨悚然。他思前想後出一聲長歎,不怨天不怨地,也怨不得鄔洞主,只怨自己流年不利,誰讓自己手欠去摸那只杯子呢。唉!他們害人不成自己倒成了替死鬼。

    他擦擦額頭的汗水,強忍痛楚慢慢地穿衣起床。摘下窗簾方知天己大亮,估計已是巳時了,在潘府當管家這麼多年還是等一次起得這麼晚。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摸了摸懷中的解藥感到有些好笑。按照鄔明珠的囑咐,昨晚無人時他翻出了幾粒跌打丸之類的藥,分掰為二搓成丸狀充做解藥。

    此舉實在多餘,老員外人雖倔強,但待自己如同家人一般。他本不想多此一舉,繼而又想防人之意不可無,備而無患萬一有什麼閃失自己的性命難保。反正又不費事,於是將真的貼身藏好,將假的置於原盒之中。

    難怪姓鄔的丫頭要我加以提防,她就是身受冤屈之人。嘿嘿!她怎知算計她的也有我一份,這叫做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潘福信手拿起存放假藥的盒子得意地想著。忽然他覺得情況不對,將盒子搖了搖沒有聲響急忙打開來看,他立刻目瞪口呆起來。

    盒子空空如也,裡面的藥不翼而飛。他心裡大大地一震隨即又得意起來,真藥還在誰能奈我何?哎呀不好!定是員外盜走解藥,我必須裝出焦急的樣子來尋找,否則,否則性命難保。想到潘瑋的心黑手狠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頹然坐到床上。潘瑋呀潘瑋,你不對呀。想我潘福為了你家,可以說是嘔心瀝血肝腦塗地。多少年追殺張遠一家屢涉凶險也結下仇怨;為你們潘家做生意掙下無數的銀子;勾結官府圈地占田彈壓百姓;賄賂按察史陷害李荃和燕屏公主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我出謀劃策四處奔波?現在可好,磨未拉完就要殺驢,你是不是太黑太狠了?你既然無情就休怪我無義,等我離開這裡將你辦的壞事全都告密給官府!

    見四下無人他服下一粒解藥,又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多年積攢下的金銀細軟打成一包,然後拿著空盒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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