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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 荊門張遠憶舊事 吳府曹樸失官德(4) 文 / 太白陰經

    山野之中的一個背風處,張遠拾了許多枯枝生起一堆火,姜氏架起一個瓦罐開始煮粥」娘你可真行」。張遠說道,」若沒有你指揮今天這關算是過不去了」。」那當然,我娘是誰呀?真正的武學高手,智計過人山大王的材料」。玲兒躺在車裡打趣道。她經常習武身體也結實孩子生下便開始恢復元氣。」你們倆別一唱一合地糟踐我了,當時頂著那股火氣真是什麼都不怕,還放倒了兩個家丁,中了箭都不知道痛」。姜氏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道,」事情過後可就完了趕車時手都抖成這個樣子」。說著做出顫抖之狀。逗得張遠直笑。玲兒看不見一定要讓娘到她面前再做一遍,姜氏只好伏到車裡應付。」這孩子慣得沒樣兒」。姜氏拿著一塊熟牛肉,匕上下動轉肉屑紛紛落向罐裡。」多放些肉煮得爛爛的好補身子,啥都想到了就是忘了帶幾隻雞,要想奶水多就得多喝雞湯。趕明兒找到人家時多出銀子買上幾隻天天熬湯喝」。張遠將鏝頭炊餅架在火炭上烤得滾燙焦黃,泛起的香氣更使人感到飢餓。

    待玲兒用過飯後睡著了,姜氏抱著鳳兒用手輕輕拍著哼著歌謠慢慢地流下了眼淚。女兒女婿的命太苦了,一年到頭提心吊膽亡命奔逃這日子啥是個頭兒?辦法倒是有,不到萬不得己不能走那條路啊,可是眼下還有路可走嗎?」遠兒」。這個名字從不外露,無外人時她才這樣叫,」你把酒燙上把牛蹄筋和羊腿多烤上些,娘今天想喝酒」。岳母很有些酒量,高興了喝上一斤也不會醉,除了過年時喝上幾盅平時是不喝酒的。」孩子從小可以看大,鳳兒這孩子隨你將來是個老實規矩的人」。姜氏看著膝上睡得正香的外孫女愛憐地說道,」燕兒可就不這樣,利害。你聽她那大嗓門,底氣那個足,將來肯定是個吃一點兒虧都不幹的主兒,有點隨她娘」。

    張遠覺得她有些好笑,這麼小的孩子能看出什麼名堂。他把烤得冒油的熟羊腿熟牛肉放到岳母面前,倒了兩碗酒娘兒兩個對酌起來。」今天可應該好好犒勞犒勞你」。姜氏道。」犒勞我?那好啊,賞給我什麼好東西,銀子嗎」?張遠笑道。他從十五歲便姜氏護著萬里奔波相依為命,情愈母子嬉笑頑皮早成慣習。」賞你跑趟腿兒,木箱的布袋裡有筷子給我拿一雙來,我可不像你用手抓」。姜氏說道。」哎喲,忘了娘是文雅人了」。他飛快地取來兩雙道,」我也文雅文雅」。」都倆孩子的爹了還這麼貧」。她掀起張遠那被割破的羊皮袍衫看了看道,」多懸哪,差一寸就」說著打了個寒戰。」遠兒你說,咱們今天己陷入絕境為何潘府還落個一敗塗地」?張遠略加思索道:」咱們雖陷絕境,並不是兵置死地而後生。是他們低估了咱們,犯了輕敵的錯誤」。」不錯,他們太過輕敵了,那也是中了咱們的惑敵之計」。姜氏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道,」現在咱們可洩了底,不過當初惑敵就是為了今日勝敵,不把家底抖出來怎能獲勝?所以也不能算咱們失策」。」咱們下步怎麼辦」?張遠問道。姜氏道:」娘想那潘府決不肯善罷干休,咱們提出早晚要找上門去報仇定會讓他寢食難安,與其在家防備不如派人再來追殺。所以我料定潘老賊還會花重金請高手的,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怎樣做」?

    這話問得好,張遠想了想說道:」如果是我就不會這麼做,一來呢聲勢太大容易被覺,二來真正的高手並不好請也不愛聽從指揮。我肯定會派幾個和咱朝過相的精細之人暗中察訪,確定無誤後指引給殺手暗中行刺」。一番話說得姜氏有些心驚。」如裡真是這樣可防不勝防」。她心情有些沉重慢慢說道,」咱們家呢,現在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娘總是要老的,又有兩個孩子拖累著。你武功雖高到時候難免束手束腳顧此失彼,所以要想個萬全之策」。」萬全之策我倒想過,那就是上山落草」。張遠回答的倒也乾脆。姜氏雖早己慮及於此,真要去做心中還是難過。如此忠厚善良的女婿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去做強盜,全家也都要在山寨上過日子,潘老賊呀潘老賊我和你誓不兩立。

    姜氏擦了擦眼淚看著女婿欲言又止,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終於她端起了碗說道:」娘思前想後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來,把酒滿上」。

    從此他們一家投入山寨,張遠成了山上的頭領。至此他才拋棄那些易容的東西以真面目示人,張遠這個名字才廣為人知,但是他的身世對外仍是諱莫如深。

    張遠為人仗義武功又好深受江湖朋友的喜愛,以後他又做了幾樁驚天動地的俠義之事,被人們稱為張大俠並推舉為黃淮武林盟主。鳳兒燕兒長大些該識字時,他們便搬到孤雁嶺將家安到後山。這裡鍾毓疏秀幽雅怡人,張遠很是喜愛便命人沿溪依林建了幾間草屋。

    閒來訓女開卷,興到潑墨揮毫。朝聞鳩鳴攜劍,暮舉濁酒問天。清靜散淡,張遠的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然而好景不長,江湖中亦有沽名釣譽之輩他們覬覦張遠盟主之位,卻又無德無能。為此內部不和又為外敵所乘,張遠最厭煩的就是這種爭名奪利反覆無常的小人,他利用很短的時間平外安內,隨即宣佈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並攜帶全家人回到登州老家,想葉落歸根躬耕務農安度晚年。

    到了老家才知家中的房產田地早被族人侵佔。侵佔之人就是族中輩份最高的老族長他又是村裡的村正,自恃有權有勢拒不歸還。張遠念在同宗的份上不想鬧翻,再說他也未將這等瑣事放在心上便想買一塊地建房。族人懾於老族長之威誰也不敢將地賣與他。

    他在江湖上一呼百應一言九鼎令出如山,可是在族中不能按江湖規矩行事,他只好帶著全家離開了。當時鳳兒十五歲燕兒十四歲後來生的兒子援兒也十歲了。兩個女兒在山上時聽說要回老家非常高興,到了這裡後現不但風景不好人也對他們冷淡,倒巴不得回孤雁嶺去個住。若非如此那個老族長定有苦頭可吃。

    光陰似箭,屈指回山兩年半了,這天張遠忽然收到江陵潘府的請柬,約他五月十五過府一敘。他心中不解,彼此並不相識如何來請,莫非他們與青州的潘府是一家嗎?

    他拿著請柬同岳母商議,姜氏己經年近古稀,依舊是精神矍鑠身子硬朗。姜氏看了請柬道:」這件事有些怪,江陵何時冒出個潘府?這個潘延壽又是何人?估計這份請柬是衝你在江湖中的身份而來的,這種巴結的事最好先不理他,吊吊他的胄口。他一個土財主素不相識憑什麼赴他的約?他應該知道江湖上是有規矩的,你己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中事了,他們不懂規矩咱們也得自重身份」。岳母的一席話張遠深以為然,遂決定不赴約不回信靜觀其變。

    過了十五日的約期潘府派人前來相請,張遠接過嘍兵呈上的名刺見上寫:友天祿:上拜,問起居。婺州謝天祿手狀。張遠看罷心中一動,謝天祿在江湖中頗有俠名,卻如何被潘府請來做說客?看來事情大不簡單。他和岳母稍做商議便來到書房。

    謝天祿等人己候在書房,見他進來謝天祿笑著迎上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道:」老哥哥久違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哪不過老哥哥風采依舊哈」張遠道:」多年未見老弟你可有些福了,老弟的俠義之舉惠及江浙愚兄每聞之甚感欣慰,今日光臨實感榮寵」。」老哥哥,這兩位都是江湖中的好漢綠林中的豪傑,我來引見」。謝天祿指著面容呆板身材枯瘦,身穿白麻袍頭勒白布帶形如喪的說道,」這位乃是南昭數一數二的英雄,他的獨門絕技五毒碎骨手和幽冥鬼杖乃是江湖一絕」。」在下歐陽震拜見張大俠」。白麻袍抱拳施禮,張遠還禮道:」原來是殭屍邦付邦主大駕光臨,失敬了」。」這位亦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一對鑌鐵開山槊,獨門九幽幻陰指威震西北。不知老哥哥可猜得出」?謝天祿說道。」愚兄老眼昏花孤陋寡聞,天下英雄甚多豈可隨意唐突。如果一定要考較愚兄只好姑妄猜之」。張遠打量一下點點頭道,」昔年甘涼故道有位英雄姓塗人稱萬里追風,不知與閣下可有淵源」?那人道:」正是先父」。」時光荏苒,故人已去,唯老朽尚苟延殘喘。塗世兄不在大漠北疆來到寒舍不知有何見教」?張遠道。他和其父塗萬里之間曾因北庭都護府那位姓段的小將生過一埸爭鬥,只是往事不堪回他不願提及罷了。

    塗萬里乃是一名獨腳大盜,來往於突厥.沙陀.回紇.契丹等地。武功奇高性情乖戾,行事常憑一已好惡。昔年一戰敗於張遠之手,張遠念其功夫練成不易只點到為止。塗萬里卻暗中偷襲結果害人害己,張遠為人仗義不計前嫌施救後飄然離去,塗萬里僥倖保得性命從此隱居山林。不料己經做古,張遠甚感惋惜。」多謝前輩還記得家父之事」。塗萬里的兒子塗平冷冷說道,」我塗家世代與世無爭,全仗江湖朋友關照才得以生存。蒙前輩所賜,我塗家揠旗息鼓忍辱負重,十年臥薪嘗膽大漠才又有我塗家一號。先父對前輩的恩賜耿耿終生,晚輩若有幸得前輩指點此行亦不虛了」。他的品性與其父極為相似,雖知其父並非死於張遠之手,因敗蒙羞使他忿忿不己。又聽了別人的挑撥非要置張遠於死地。而謝天祿正是看中了這點來為己所用。

    這分明是來尋事叫陣的。張遠仔細打量這位故人之後,見他身強體壯面色黑紅隱含瑩潤之澤,雙目精光閃爍,顧盼間鋒芒懾人。一身塞外牧民打扮,雙手背後面孔朝天一付桀驁不馴的樣子。」謝大俠,既是助人前事尋事的,請劃出道來在下接著就是」。張遠心中雖惱表面卻是聲色不變淡淡地說道。

    謝天祿哈哈一笑道:」老哥哥說哪裡話來,塗少俠思父心切語言有欠斟酌。老哥哥虛懷若谷何必跟晚輩較真兒,咱們還是談正事要緊」。他又陪笑臉又點頭哈腰,哪裡還像當年叱吒風雲的一代大俠?倒像是個店撐櫃在兜售貨物。張遠冷眼相向面沉似水,看他們還玩出什麼花樣來。」今天我們前來可是受了江陵潘府潘延壽潘老員外之托,專請老哥哥前去赴約。潘老員外愛才如命傾心結納天下英雄,大有孟嘗之遺風。遺憾的是手下之人沒有親自來請,如此簡慢潘員外深感愧疚。為此他要親來孤雁嶺登門賠禮領責」。謝天祿口若懸河見張遠臉色稍緩更加賣力地說道,」當時在場的弟兄們很多,唯兄弟與老哥哥是舊交便自薦前來,並誇下海口一切包在我的身上。臨來時有幾位英雄想和兄弟同行,只為要先睹老哥哥之采。這些人中有吐番的多傑上人;幽州的葛原葛天師;蜈蚣嶺的千手仙翁。兄弟想老哥哥乃世外高人清靜慣了,如此興師動眾的大可不必,所以只邀了兩位同行。有潘老員外的盛情,兄弟們的渴望,這個面子老哥哥總得給了吧」?

    謝天祿巧舌如簧,張遠沉吟不語。能將這些天南地北相隔萬里的梟雄霸主聚到一起,憑他一個土財主是萬萬做不到的。那位多傑上人乃是雪域大雪山至尊聖主金輪佛的掌教大弟子,獨門內功修習得登峰造極。佛家蘇悉地大手印功力己達玄通化境。當年安祿山以重金相請竟不予理采,他能來潘府可是事非尋常。其他

    諸位個個身份不低武功高強,這些魔頭聚在一起意欲何為,為何一定要把自己拉進去,這個潘府是否就是青州那個潘府?一連串的疑問引起了他的興趣。再說了這個塗平在此咄咄逼人若是回絕還以為是怕了他,於是張遠決心一探究竟。

    就這樣張遠成了潘府的座上客。第一天他就見到了大管潘福,也得知員外潘延壽就是青州的殺父仇人潘瑋。潘福自是不會認出他的便強壓怒火在潘府往了下來。

    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現潘府聚集的四十餘名江湖中人,幾乎全是黑道或邪派的高手,其中不乏頂尖人物。同時他還弄清這裡本是潘瑋祖居之地,潘瑋遷回這裡是為躲一姓張的仇家行刺。這使張遠暗暗好笑。

    在吐谷渾放牧時曾聽師父縱論天下,道及武學修為時,天下五大家之中就有秘宗大手印,並對金輪佛推崇倍至。張遠因此有意接近多傑很快兩人熟悉起來。

    多傑此次出山實屬無奈。半年前藏王派特使去長安公幹,特使格桑自恃勇力和特權在長安惹下禍端。肅宗大為震怒,幸虧宰相李輔國出面平息了漢藏的一場爭端,格桑也保住了性命。

    藏王對他很是感激,但也深知李輔國老謀深算,他的人情可不是好欠的。果然李輔國乘機向藏王提出邀大雪山金輪佛來中原傳法的請求。佛家傳法乃是功德,但李輔國此舉另有他意,只要金輪佛移駕中原他便會以密宗大手印宗師的身份相待而為他所用。

    金輪佛身份極尊,只要有他在,藏域淨土邪不敢犯惡必遠遁,二十年前曾立誓終生不離藏域一步。他不是喇嘛.僧人,乃是研習佛學.武學.藏醫的隱士,偏居一隅不受任何約束。為此,藏王親赴大雪山,徒步蹬山十餘里前來拜會。

    說明來意後,金輪佛展截眼神通顯佛家智慧,片刻間悟出因果道:」此乃一段孽緣,&1t;&1t;大般若涅磐經.如來性品>>中說道:一切眾生悉有佛性。而法顯譯出的&1t;&1t;磐若經>>中卻說道:一闡提無佛性。此事在佛家中頗有爭論」。遂設素齋招待藏王。

    藏王見齋飯中有一栝樓心中不解問道:」大師置此物定有深意,還望明示」。金輪佛道:」栝樓似瓜愚者不辨而食之故謂之愚,今你我皆明此物,若食之智耶?愚耶」?藏王豁然開朗道:」明知不可食而食之,不異於『一切眾生,悉有佛牲『。智也。明知不可食而不食,猶如『一闡提無佛性『。亦智也。智與愚皆存乎於心」。

    金輪佛然其說,命多傑準備出山並問所為者何?多傑答道:」為信.息貪」。藏王大是折服,贈多傑僧袍麻鞋擇日起程。

    多傑不曾受戒無度諜,身著僧衣似是而非不便在寺院中投宿掛單,來到長安後便尋一客店住下。李輔國見金輪佛沒來大失所望,只好命人將多傑上人送到潘府。果如師父所言此次中原之行不是傳法論佛,他見潘府所聚皆黑道邪派之人,斷定是李輔國為其所欲而伏下的一支人馬。所以他不一矢不置一辭,每曰閉門誦經暗中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聽說大俠張遠也被請來,多傑極為關注。張遠俠名遠播在藏域便有耳聞,只因天南地北無緣相識。殊不料這位名動江湖的大俠也委身於潘府,實在令他不解又一想自己不也是身居於此嗎,別人又何嘗不這樣想。世事繁雜切不可臆斷需靜而觀之。他這樣想張遠亦有同感,兩人均有試探之意。

    他們彼此原有些瞭解,幾次接觸後均有加深,以後便幾乎每日在一起無話不談。潘瑋看在眼裡喜在心中,府中的兩位頂尖高手如此融洽何愁大事不成。

    屈指半個月過去了,張遠己將內部的情形全部弄清有心離去,多傑也不想再留於此。兩人一商量決定張遠先想辦法。恰好,院子裡那些請來的高手們正在較力爭勝他們便走出觀看。

    院子裡有幾塊大條石,原是供家丁們操練時休息用的,每塊大小不一估計小的有三.四百斤大的足有千斤。也不知誰起哄要舉石較力,有些感覺不含乎的,擄胳膊挽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那塊小的挪來挪去,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氣喘吁吁。

    見張遠出來觀看塗平分開眾人,提丹田之氣將內力運足將那塊小些的條石穩穩舉起,趾高氣揚地繞行二十步停在張遠面前將條石拄到地上,」通」的一聲入土半尺有餘。

    這分明是在向張遠挑戰,張遠微微一笑便欲離開。塗平道:」請張大俠一顯神力」!接著好多人都跟著起哄。張遠見無法推辭看了看多傑笑道:」看來老夫的人是丟在這裡了」。他站好馬步雙手抱住條石用力拔起,看上去有些吃力,試了兩次沒能舉起。」堂堂的黃淮武林盟主,名鎮江湖的大俠原來是浪得虛名」。塗平輕蔑地說道。多傑心知肚明,張大俠神功蓋世別說這三五百斤的條石就是門前的千斤石獅舉起亦非難事。可歎世人愚不可及不識真正英才。

    張遠笑道:」老了不中用了」。四周有幾十人圍觀,見名動江湖的張大俠竟與尋常兵卒無異,遂面面相覷大搖其頭。本來正邪不兩立,這些邪派黑道的魁巨梟,若不是礙於潘老員外之面早就惡語相向了。

    韜晦之計,多傑由衷地佩服張遠。他望著這些狂妄之徒長歎一聲道:」張大俠那邊樹下倒還清靜,何不對上一局」?張遠欣然應允二人齊往樹下。

    潘瑋看中張遠和多傑並待為上賓,這些邪派中人是就憤憤不平。較力之事後紛紛找到他指責張遠欺世盜名,他武功本就一般更談不上什麼見識說的一多他就半信半疑了。

    多傑冷眼觀之說道:」張大俠果然了得,不費吹灰之力將這些黑道人物為我所用,能而示之不能,此韜晦之術實乃大勇若怯的惑敵之計也」。張遠道:」知我都,大師也」。二人撫掌大笑。

    就在此時生了寧兒勇救李母之事,潘福對張遠懷恨在心。接著又生了張遠的二女兒張燕夜鬧潘府,趕走了塗平廢了殭屍邦付邦主歐陽震的武功。為張遠離開潘府開出了方便之門。

    聽了張遠一生的主要經歷李荃心潮難平,如此坎坷如此艱辛,若無堅毅的性格過人的膽識是無法熬過來的。他舉起酒杯道:」前輩為人剛正不阿且智計過人武功卓絕實晚生之楷模。姜老夫人亦是震鑠古今的女中豪傑,兩位千金更是巾幗英雄實實令人稱羨。願前輩閤家順意樂享天倫,請」!三人一飲而盡。

    不知不覺己是紅日西沉,大家飲得盡興。呼延世龍取出一包銀子道:」李兄,大恩不言謝些須銀兩不成敬意,還請李兄笑納」。李荃道:」人生貴知,何必金與錢。然朋友有通財之誼,我若拒絕呼延兄定怪我不夠朋友」。他從中取了一錠將其餘的推還。呼延世龍還要堅持張遠道:」李兄乃是重義輕財之人,他就是真的缺錢花了也不會收的,心意到了也就是了」。呼延世龍只好做罷。

    見天色己晚,李荃還有百里路要趕便起身告辭。張遠道:」今日一晤,足慰平生。李兄前途無量,潘家虎**實為江陵一大隱患。如何除之?切要三思而行。今後不論何事若需我們邦忙的儘管話,我全家義不容辭。還有一事李兄要特加注意,李輔國的大總管6經天曾兩次到過潘府,所為何事尚不得而知。潘府能攀上李輔國,全是他一個遠房親戚戶部尚書王森給牽的線」。

    張遠心裡一動,求賑公文之所以被壓下也許與潘府有關。」江陵看似平靜實為險地,望多保重」。呼延世龍叮囑道。三人互道珍重,李荃向南去江陵,呼延世龍向北回山寨,張遠則宿在客店之中。

    今夜的天不甚晴朗,月兒在雲中穿行,四野忽而清晰忽而迷濛。從張遠那裡得到的這許多有關潘府的事,令李荃心緒難平。同樣是人,為何有的就像這天上的明月纖塵不染,有的卻似天上的烏雲總要遮住明月之光,這使他憤懣不己。

    這時月兒又從雲海中衝了出來,立時明亮了許多。涼風陣陣襲來加上乘馬的顛簸使得酒一陣陣往上湧,頭腦也顯得有些懵懂。他仰望天空,月兒正在雲中奮掙,似是為驅趕黑暗正在全力施為。

    月兒圓圓,是它的本相。弦月如勾,則是在自晦.自斂,以示其遜。恰似以」謙受益,滿招損」昭示世人。想到此,月之高雅.聖潔,無畏令他讚歎不己。只覺心中有感不吐不快,於是乎詩興大。

    他張了張嘴卻沒能吟出半句來。古往今來,以月兒為題的詩句可謂多哉。就以本朝來說」未離海底千山黑,才到空中萬國明」。這是太宗皇帝&1t;&1t;詠月>>詩中之佳句。」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此皆青蓮居士之佳作。」圓月上寒空,皆言四海同」。趙國公李嶠之五言絕句&1t;&1t;中秋月>>他少時便會背誦。」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張繼的&1t;&1t;楓橋夜泊>>似乎記事時己瞭然於胸。

    思想至此他才明白為何今夜吟誦之難,原來如此多的佳句已被他人捷足先佔了。常言道憂愁出酒徒傷感出詩人,看來詩皆有感而者也。於是他搜腸刮肚地尋傷感,結果是思緒萬千全無要領。他心中一動暗道:律詩絕可難成,何不吟一古風,或五言.七言排律。堂堂的朝廷命官刺史大人,總不至於去吟什麼打油詩吧

    ?他正正衣冠,清清喉嚨吟道:

    雲中有明月,

    如舟渡蒼海。

    濁浪勢排空,

    萬里一葉孤。

    舟隱勝潑墨,

    妙筆呈天際。

    葉騰故國明,

    銀光鎖幽情。

    顧爾行路艱,

    前程有關山。

    顧爾綱常磐,

    功過以冷眼。

    苟安非我意,

    裘重奈天寒。

    仗劍行萬里,

    能得幾家安。

    願引罡飆落,

    願吟大風歌。

    玉宇雲無跡,

    冰魄過銀河。

    孤憤難長嘯,

    顧影亦寂寞。

    茫然荒野間,

    此情向誰說。

    他強忍住不斷上湧的酒胡亂吟誦完畢,心中一鬆懈再也壓不住了,身子一歪口如泉湧向路邊的一簇荊棵直洩而下。忽然叢中」啊也」一聲叫鑽出一個人來。

    李荃正吐得酣暢痛快,忽迂此變大吃一驚,腹中尚存之酒差不多都化做冷汗冒了出來。他拔劍直指那人喝道:」你是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為」?

    那人戰戰競競跪倒在地滿面驚恐語無輪次。李荃定睛一看原來是位須花白穿灰布衣衫的老者,身上汁水淋漓正是拜他所賜。若大年紀深夜藏身於荒野定有緣故。此時他己覺頭腦清醒,看來如此解酒倒也別緻繼續吟道:」天下多奇事,嘔出一老翁」。於是還劍入鞘跳下馬來伸手相攙道:」原來是位老人家,因何藏身於此」?

    老者哪敢站起來只是磕頭求饒。李荃道:」我乃過路之人豈會加害於你,不必如此害怕你且站起來講話」。老者仔細看了看他道:」你身帶兵器乘馬而來,當真只是過路之人不是他們的同夥」?看來老人家定有不尋常的遭迂才如此驚悚,再三勸慰他才站了起來。李荃掏出汗巾給他擦拭穢物,見他如此和善老者才放下心來長歎一聲抬腿就走。

    李荃將他攔住道:」老人家為何有話不講拔腿便走」?」哎呀,這位客官你不要攔我,我有非常急的事要辦」。李荃仍是不放,老者只好講出了事情的經過。

    前面三里遠處有個村子叫十里鋪,這位老者是村裡戶唐家的管家。主人唐昆夫婦樂善好施齋僧濟貧是遠近聞名的善人。唐員外夫婦唯一遺憾的是膝下無子,眼看年近不惑求子無望便收養了一個孤女,取名婉娘。光陰如梭轉眼婉娘己一十六歲,長得如花似玉更兼知書達理,老夫婦愛愈掌珠視若性命。

    在十里鋪北五里處有一個莊叫吳家坨,莊主吳辛有三個兒子,由於疏於管教,橫行無忌附近鄉民深受其害。吳辛自覺臉上無光鬱鬱而死,這三人更是失了約束搶劫偷竊,聚賭**,欺行霸市無惡不做。近年來又開始勾結官府幹起了圈地占由的勾當,百姓們稍有不從便大打出手,若敢反抗就抓到縣衙下到牢中。被他們強佔的田地巳達百頃之多,欠下的人命也有幾條。百姓們有理講不出,有冤無處訴,就連唐家也被他們霸佔了良田百畝。

    唐家人丁稀少,雖有些錢財卻無官府為靠山,只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半個月前,吳家的老二吳虎帶領家丁突然登門,送來許多彩禮要納婉娘為妾。唐員外惹他們不起婉言謝絕,吳虎正欲尋事,婉娘聞了訊而出將彩禮拋出並持剪刀以死相挾,吳虎只好悻悻而返。

    這段時間唐家度日如年整天提心吊膽。到今天晚間吳虎又帶人來將婉娘搶走,唐員外被打傷,唐夫人又氣又急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管家無計可施喚來幾個鄰居邦著照料,他便去荊門向唐員外的胞弟求救。可是他的胞弟只是尋常百姓也不會有什麼法子。

    剛走到這裡見有人騎馬而來,此時他己成驚弓之鳥,心中一慌便藏到樹棵草叢之中。眼下員外夫婦的安危不知小姐的生死不明,老管家心急如焚。」老人家,荊門離此不近你這樣步行何時能到?快帶我去唐家,這件事我既趕上了我就要管」。李荃不由分說將他扶上馬,二人同騎朝十里鋪奔去。李荃行事謹慎,要管這件事也不能全憑他一人所講。

    到了唐家老管家當先進去,唐員外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別兄弟在哪裡」?老管家遲疑道:」老爺,二員外還沒來,我也沒來得及去」唐員外打斷他的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他忽然見到管家後面跟進一個陌生人,剛一站起又面現痛苦捂著胸口坐了下來。

    李荃拱手道:」老員外,在下姓李,適才路迂貴管家道及不幸在下深感不平。為慎行止,請老員外將真情相告,因關係重大不敢草率行事。前陳若實,在下決不袖手」。他此刻酒意全消,談吐清楚舉止得體凜凜一團正氣令人不敢輕視。

    唐員外較下人見識還是多些,見李荃儀態不俗腰懸寶劍滿口江湖語言,估計是傳說戲文中的大俠到了,象見到救星一樣跪行大禮。李荃忙扶住催促道:」老員外切勿多禮將事情講述搭救小姐要緊」。

    唐員外強忍悲痛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果然和管家講的相同。李荃放下心來暗想解救小姐的事好辦,解救以後怎麼辦,總不能將吳家的人都殺了吧?唐員外又想起一件事說道:」李義士,吳虎搶人時還說就是告到京師他們也不怕,因為他們要把婉娘獻給皇上派來的按察史」。

    李荃心裡大大一震暗道:竟然會有這種事,看來皇上派來一個貪官。今天倒要好好會上一會。他要來筆墨紙張提筆疾書,命老管家去荊門搬請張遠。問明去吳家坨的路徑後來到院中將身一縱蹤跡皆無。

    唐員外見素不相識的這位義士甘為他家涉險,心中感激萬分正想叮囑幾句轉眼間人己不見,才確信來的乃是位了不起的高人一時悲喜交集叫道:」夫人,咱家來了貴人,婉娘有救了呀」!說著喜極而泣。夫人掙扎著起來跪在菩薩像前連連叩頭,保佑恩人.女兒平安。

    吳家的莊院非常大,座落在莊東頭幾乎佔了半個莊。李荃縱身上了房現裡面房間很多,他躍過了一排房間現有一處燈火通明,丫環僕婦端菜送酒進進出出。前面不好隱身他繞到後面將窗紙捅一小洞向內窺視。

    裡面陳設豪華,中間桌上擺滿豐盛的菜餚,六人圍坐正在大快朵頤。正中一人身穿胡服頭戴胡帽面南而坐,李荃覺得很是眼熟,因只能看到背面所以不能斷定他是哪位。左邊的兩人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著圓領長衫,外罩背子。其餘三人長相頗為相似,其中一位約有三十多歲,滿臉橫肉一部絡腮鬍子很是兇惡,另外兩位年歲輕些,三人都是習武打扮。

    這位背身之人定是按察史,究竟是哪位呢?李荃不敢確定。附近有家丁巡視,他不敢久看伏在窗下黑暗之處,一面偷聽一面注意院裡的動靜。反正酒宴不散唐小姐不會有危險,還是先聽個明白再說。」按察史大人此次出京,定是奉有特殊使命,看來皇上對大人頗為器重。來,為大人日後的飛黃騰達咱們再敬大人一杯」!這是那個四十多歲身穿圓領衫人的聲音。一片恭維之聲過後有個乾澀嘶啞的聲音傳來。

    曹樸!李荃心中一震,按察史竟然會是他,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李荃心中又酸又痛立覺江陵賑災無望。他忍不住朝裡面又看了一眼,不會有錯就是這個卑劣之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朝中的一次較量本應痛改前非,這離開京師立刻和這些惡霸貪官沆瀣一氣,實是不可救藥。」呵感謝各位感情,本官身負皇恩,南下江陵體察民情,實皇上之恩澤,萬民之福祉。本官定殫精竭慮鞠躬盡瘁以恪盡職守,激濁揚清彰善癉惡乃本官之職責。此行定為朝廷彈糾不法以報皇恩」!曹樸一番冠冕堂皇,說到最後竟有些慷慨激昂起來。」曹大人,這是草民家傳的一雙玉璧,據說是前秦之物。我吳家非書香門第,弟兄三人胸無點墨只知舞刀弄棒,實不配持有此寶。今蒙大人屈尊降貴光臨寒舍,使此寶出頭有日當迂明主。我等也知大人乃朝中廉潔清正之典範,若言相贈有辱大人清譽。所以請大人不辭辛勞將此寶帶回得暇細細鑒賞,令寶物常蒙惠澤得其所哉,以免在寒舍辱沒於它」。吳家老大吳龍看似粗魯卻極會逢迎。

    曹樸道:」此事萬萬不可,皇上教誨本官時刻銘記於心說了,君子不奪人之所愛嘛呵」另一個聲音傳來:」曹大人,依下官看來大人多慮了,吳家兄弟真心將此寶相贈,自有一番慈悲心腸。玉璧乃聖靈之物,若無明主如明珠蒙塵光華難現。大人若將此寶收下,聖物迂明主,實乃一段佳話。如此,玉璧幸甚,吳家兄弟幸甚,就是下官亦感幸甚。還望大人垂憫使寶得歸矣」。接著又是一陣讚譽之聲。」如此說來本官卻之不恭嘍」。曹樸說道。隨著眾人的阿諛之聲他將那雙玉璧納於袖中。

    李荃慶幸自己嘔吐罄盡,否則面對如此醜態定會令他煩惡難抑。行賄原來是如此模樣,如此卑劣行徑卻偏有如此讚美之詞頌之,真是無恥到了極處。那位自稱下官的定是荊門縣令,這等貪官一個也不能放過。

    縣令道:」聽說江陵新來的刺史很是精明,大人可要多留神」。李荃聽他們說到自己了,這倒有點意思,於是繼續凝神細聽。曹樸道:」你說的是李荃吧?哼!他不過是制舉雜色出身,曾在御史台任侍御史。他仗著有點小聰明,竟敢同李大人和我做對,被本官略施小計,這不貶到江陵來了嗎?癬疥之疾不足為慮,不足為慮呀」。李荃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看來信口唯黃顛倒黑白己成了他的慣習。

    吳虎將聲音放低向縣令大人道:」那位絕色美人兒己經請到,只是她沒見過世面有些害羞,不便來這裡陪曹大人,等曹大人用完飯便請到後花園試玉閣」說到這裡兩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縣令笑著說道:」試玉閣內,美人得曹大人一親芳澤定會如醉如癡如膠似漆。曹大人有此艷福全是兄弟你的功勞,有此知迂之德吳家定會平步青雲。到那時可不要忘了本官我這個牽線之人」。吳虎道:」大人說哪裡話來,你我情同手足自是有福同享的」。二人又是一陣開心的笑。

    他二人單獨私語聲音並不是很低,李荃在外面便聽得清清楚楚,同席的曹樸卻佯做未聞,心花怒放之際暗讚吳氏兄弟善解人意。他尚未酒足飯飽心中惦記著美人兒有些坐不住向吳龍道:」明年科考賢昆仲有意否」?吳龍赧顏道:」好叫大人見笑,我兄弟胸無點墨只會舞刀弄棒,哪能前去應考」。

    曹樸道:」既如此,到十月間宮中的羽林軍要招募一些,如果有意待本官回京後向李大人保舉,先弄個六品校尉什麼的,等混得熟了再擢升為護軍。到那時可就是手中有了數百羽林軍神策軍,到時候皇上的安危俱在你等手上。那可真是榮耀顯赫祖上有德呀」。

    吳氏兄弟感激涕零齊跪於地道:」大人如此栽培恩同再造,吳家世代銘記」!曹樸道:」這是怎說的,我這兒事兒還沒辦呢怎當得賢昆仲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吳虎道:」大人來到寒舍能否多住些日子?小人想多伺候幾天多盡些孝心」。曹樸道:」今天住在貴府己屬破例,明天便要趕赴江陵。公事要緊豈可延誤」。」小人還有些薄禮留作大人在京為小人打點之用,煩勞大人一併帶上」。吳龍道。」本官一定盡心盡力,這也是為國求賢嘛」。曹樸聽說還有禮心中大喜連忙應允,他站了起來伸個懶腰道,」本官有些倦意,想先行告退」。」大人一路舟車勞頓,當早歇息」。眾人紛紛站起相送。

    李荃見左右無人躍到房上朝後花園而去。忽見一個黑影朝他奔來他將身藏好,黑影到了近前道:」李兄,是我」。聽是張遠的聲音李荃非常高興便走了出來。

    張遠接到李荃的信向管家又問些情況便趕往這裡,吳氏三兄弟為惡之事他早有耳聞。這一帶路徑更是熟悉所以直接到了院裡,見李荃正在窗外偷聽便到後花園去尋找囚禁婉娘的的地方。尋到後見暫時無事便來與李荃會合。

    他二人全都武藝高強,營救婉娘自是不費吹灰之力。剛剛躍到試玉閣的二層簷廊中便望見有幾人打著燈籠走來。張遠推門而入,裡面的兩個婆子見情形不對正要喊叫,張遠雙指連彈兩縷指風分襲二人,她們**道被點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張遠怕婉娘出意外早就示意於她,所以她沒有驚慌立即襝衽行禮。

    張遠將兩個婆子丟到床上,放下幔帳又熄滅兩支蠟燭使屋內暗些,然後取一布單將婉娘縛於李荃背上後他們先後越窗而出。張遠在前領路李荃緊跟隨,從一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很快來到院外。

    吳家坨的百姓們每天都提心吊膽早早關門熄燈,只有吳府門前高挑的燈籠照得門前明亮。張遠停下腳步道:」不能這樣就走,否則他們還會到唐家尋事」。」前輩是想警示於他」?李荃道。」正是」。張遠打量著門前的石獅道,」這隻獅子有多重」?」怎麼也有三五個條石重吧」。李荃笑道。張遠見他還記著那件趣事亦是一笑。

    張遠撫著石獅的臉道:」這付凶相倒與吳家兄弟有些相似,猙獰醜陋,面目可憎。天道昭昭,乾坤朗朗這付嘴臉如此示人豈不大煞風景?還是收斂些為好」。說罷站成馬步將內力提起,左手握住石獅前腿右手扣牢基座的後角,一推一合雙手同時力。

    這座石獅高五尺有餘,其重近三千斤。但見石獅慢幔轉動起來地面的硬土成塊拱翻而起,漸漸地旋出一個深有半尺的圓坑。經此一旋,石獅己是面向大門**朝外了。

    他們相識以來張遠還是第一次顯露武功,便是霸王重生,孟賁在世也不見得有如此能為。再看張遠,神態自若心平氣舒,可把李荃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到底有些年輕人的心性,看得技癢道:」前輩神功蓋世在下欽佩之至,待在下留一標記以助神威」。他將丹田氣提起貫於右掌緩緩向石獅拍去,即將觸及時寸勁突只聽」彭」的一聲掌緣塵起,但見石獅**上清清楚楚出現一個掌印。

    張遠見他如此年輕功力己臻化境,心中亦是佩服笑道:」入木三分乃是古人謂書聖王羲之功力精深,李兄這入石三分卻做何說」?李荃道:」獻醜,若非警示惡人晚輩怎敢班門弄斧」。二人從容不迫行若無事地說笑著。吳府裡面隱隱有嘈雜之聲傳來,想是現婉娘被人救走。」前輩咱們走吧,我可不願和他們朝相」。李荃說道」再說了咱們還得帶著唐小姐呢」。他們相視一笑背起婉娘朝十里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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