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拍了拍她的臉。似笑非笑道:「捂得這麼嚴。都流汗了。」
他的手撫過她的臉。她真的感覺一身熱了起來。
他的臉俊美如神祇。微微彎下腰。他臉近距離地對著她。斂下笑容。他眼神定定道:「我很正式地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不再動離開的心思。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邊。」
他的眼幽深如海。又熱烈如炬。連舟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孟回卻輕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離。
她微微皺眉:「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孟回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精緻美好的下頜徐徐往下。伸進薄被裡。走過她修長如玉的頸項。點過蝴蝶骨。他眼神淡淡:「我會有辦法讓你願意的。」指尖徐徐走進她胸前幽深豐美的溝壑。
「住手。」她有氣無力地喊。孟回果然停下。連舟無奈歎氣:「好吧。我答應你。我願意。」
孟回露出淺淡笑意:「既然你注注定一輩子是我的人。那我們現在行夫妻之事又有何不可。」
「喂。孟回。」連舟頓時感覺又被算計了。
孟回見她惱。於是將手從她胸前伸出。他笑:「已經很晚了。睡吧。」
他一身白衣。氣質清華。行時風華玉立。絕代傾城。
連舟拿開被子。擦了擦臉上的細汗。低聲喃喃:「還不算太混蛋。」
從床邊拿了一襲月白色的裙子。慢慢穿上。白皙纖細的手指來回在胸前的襟帶上。轉瞬就打了個漂亮的結。目光觸及自己胸前的月白綢緞衣料。又想到男子緩緩下移的修長指尖。微涼的觸感。卻輕易撩起通身熱潮。
連舟的臉頓時紅得不成樣子。
孟回臉上噙著淡淡的笑。繞過花園。朝自己房內踱去。
今晚的月亮被夜色咬了小小的一闕。明亮亮的澄黃。染香滿園春色。遠處瓷江承接夜天。像是唐韻詩畫。清水明月流練。淡雅素致於外。依舊難掩盛景風華。
推開房門。孟回聞見房中隱隱傳來奇異香味。不由喚道:「流芳。」
流芳是他從孟府帶過來的丫鬟。服侍他三載有餘。平常香爐也是她在更換。孟回原想與是她換下了平日的蓮花檀玉香爐。更了其他。後又想這丫頭性子穩妥。不會隨便變更他的喜好。於是一下子起了疑。
喚了兩聲無人應。孟回微微皺眉。略微沉凝後跨進房就走了進去。
隨著步子的前進。房內那股奇香異味越來越濃烈。細細聞來。竟是女子的脂粉香。
房內漆黑一片。未曾點燈。孟回卻放緩了神色。臉上泛開笑意:「採了這麼多花還不滿意。偏生還要招惹我貼身婢子。真是。」他微微搖頭。語氣裡沒有絲毫嗔惱。「死性難改啊。」
孟回摸黑走到桌子旁。從懷裡掏出火折子。表情柔和:「我身邊的丫鬟都快要被你奪去了。浣晴那丫頭十九九有餘還未出嫁。我也不忍她待在我身邊耗了光陰。於是要她選戶人家嫁了。沒想到她卻委婉拒絕。我一直誤認為這個丫頭是對我忠心耿耿。後來我才知道。她一心只想嫁給你。卻自知身份卑微而不敢輕易袒露心事。」
火引了幾次未燃。孟回繼續擺弄著火折子。道:「你說你浪蕩之名冠於京都。怎還有這麼多良家女子趨之若騖。」他似乎心情很好。笑問。「為什麼呢。阿璃。」
黑暗中的人聞言有淡淡怔忡。轉瞬。眼裡流轉過一道細微的光。若煙火匆促。
火光染上燭台。一室透亮。黑暗中的人半環著胸。紅衣雪膚。風華傾城。
孟回眼神不復淡然。微微訝異之後呈現淡惱之態。金珠在指間閃出粼粼寒光。狠狠射去。直逼那人死穴。
那人紅衣翩飛。腳步移躍之間竟比先前在船中作舞還要美上幾分。躲過孟回攻擊她髮鬢微搖。見男子還欲出手。紅衣女子輕聲問道:「公子可是要置花瓔於死地。」
孟回似乎復了鎮定。不願再跟一個女子交手。他眼神閃過銳利流光:「你是怎麼進來的。」
凌陽宅院守衛重重。這個女人是通過什麼方法。這般悄無聲息地潛進他房中。
因為太不可能。所以他在聞到一股奇異的脂粉香時直覺以為是慣攬佳人於懷的唐璃。而也只有唐璃可以在他的領地內暢通無阻。不受守衛阻攔而自由進出。
又因著前日唐璃捎來信說會暗中來往凌陽。所以在這多的因素下。一向謹慎的孟回才會將憑空出現在黑暗中的人視作唐璃。
女子繾眼美眸。聞言露出清淺笑意:「公子這話可問得巧。花瓔又不是仙女。難道還能飛進來不成。」她腳步輕移往前。「自然是憑著雙腳。走進來的。」她鞋子未穿。一雙小腳雪白如凝。緩緩赤行於地。鈴鐺聲空靈入耳。
孟回不願跟她廢話。微瞇眸子。開誠佈公淡聲問道:「有什麼目的。」
花瓔輕撫了一下額角的頭髮。通身散發勾人的媚惑:「公子應該知曉。罄顏樓今日出了事。」她語氣中似有無限哀怨。「罄顏樓被官府查封了去。姬媽媽和各位姐妹們進了凌陽的牢房。花瓔因現身於沈公子畫舫。遠離事發現場。而免於落為嫌疑罪犯故而不須被收監。」
她微作悲慼之態:「只是雖慶幸不必受牽連坐牢。但是現在罄顏樓被封。花瓔無處可去。身如浮萍。今夜來此目的不為其他。但求公子賜花瓔一個容身之所。」
聽罷她長篇解釋。孟回卻淡嗤:「你以為我會信。」
花瓔從容道:「花瓔所言句句屬實。」
「你先前在船上坦然對連舟有意。怎麼不去纏她。而來擾我。」
「花瓔一路尾隨公子。是以知道了那小公子的女兒身份。」
孟回露出幾分疲倦之色。負手站立。臉色有些略微的沉:「不必贅述。我不是癡兒。你的話我一星半點也不會信。」他淡淡道。「不如開誠佈公。說說你背後代表的是哪股勢力。手上的籌碼和所要求的條件是什麼。這樣我才可以估價。看有沒有交談的必要。」
「公子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花瓔微轉雙眸。「雖然現下官府未曾攆花瓔入牢。但花瓔既為罄顏樓之人。就難免會因這沈衍將軍被殺一事而略染髒嫌。希望公子可容花瓔在您身邊暫待兩日稍避風頭。」
說了半天還是未回答孟回的話。而是言辭慼慼地在坦言自己的要求。孟回雖然臉色未變。但心中已有不耐。他輕輕佻眉:「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請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