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起了什麼。孟回挑挑眉毛。問:「你為什麼要在花瓔面前裝成男人。」
連舟望著孟回微微湊近的臉。暈黃的燭火下。男子其膚。恍若明珠美玉。孟回似笑非笑。而連舟卻在他的注視下雙頰泛紅。
眼裡是洞悉世事的雲淡風輕。而笑容裡。卻夾了一絲煙火氣息的尋常欣喜。
她咬唇。頓時有一種被人看穿的羞窘。白皙的小臉紅如流光艷霞。
當日後。世事滄海。個人際遇輸於命運的翻雲覆雨手。他與她就如兩舸分流到海的船。在各自的孤島邊兩兩擱淺。她守著她的島嶼。獨自一人看繁星滿天時。總會想起此時對那個山高水遠的男子寄托過的小女兒情懷。不可言說。今生只有一次的情懷。
花瓔將她錯當男兒。婉轉示好。她將計就計故扮男兒態。是想讓那個美艷女子將滿門心思撲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落空之餘將目光轉向他。
花瓔是那般瑰麗的女子。若是她對孟回鐵了心示好。孟回縱便再淡漠。也不可能死水無瀾。
卻是不肯承認。她反唇相問:「是你自己要我穿男裝的。我配合你一下不可以麼。」
孟回眸裡星星點點儘是笑意:「可以。當然可以。」
連舟見他笑得饒有他意。心裡頓生挫敗的惱意。她賭氣道:「下次再也不穿男裝出門了。」
孟回微微緊了緊神色。道:「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事不成。」
連舟淡嗔:「不行。這又長又厚。穿著難受。還染爛桃花。原則上不能穿。」
孟回不退步:「要想出門。必須穿男裝。這事沒商量。」
「為什麼。」
孟回淡淡一掃。不答她的話。
「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你要是擺出理由讓我心服。我一定會聽從。」
連舟很冷靜地對孟回說。孟回卻是微微抿唇。半晌才道:「沒有理由。你聽話就是了。」
連舟不知孟回為何如此固執。非要她穿男裝才能出門。爭執一番他還是未鬆動半分語氣。連舟被激起幾分鬥志。本來穿男裝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的事情。現在。她已經很仇視男裝了。決計不穿。
孟回態度比她更堅決。連舟鬥志雄起。無論如何都要取勝。無論什麼手段。都要捍衛自己的權利。
於是。一番軟磨硬泡未遂之下。她拿出了對付這個男人的殺手鑭……
小手拽上孟回的手臂。她微微咬唇。欲語還休。肩頭微動。楚楚可憐。緩緩抬起美目。瞳眸明澈水光瀲灩。把握力道。聲音微微掐尖。恰到好處的甜。睫毛微動。嘴唇微嘟。她演戲的技巧已經爐火純青。看不出有半絲違和。楚楚惹人憐卻絕無矯揉之勢。
眨眨眼睛。撒嬌:「孟回。不要讓我穿男裝出去。不然我和你走在一起。感覺好彆扭。」她貝齒咬唇。「你覺得呢。」
孟回微微低下頭。輕笑:「我覺得不彆扭。」
連舟不死心。反而越挫越勇。她坐到孟回的腿上。露出迷人笑容:「如果。以後你不讓我穿男裝出門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她輕輕舔舔唇角。身體軟得像隻貓兒。「我會讓你度過一個很美好的夜晚。」說罷還微微垂首。顯得一臉嬌羞。
連舟在等著孟回妥協。頭頂淡淡的聲音響起:「此話當真。」
連舟抬眸。笑:「當然。」
當然……是騙你的。
「今天我已經很累了。不想進行其他運動。所以你的條件也作廢了。你還是穿著男裝再出去吧。」
到這份上了。孟回依舊偏執地不肯妥協。連舟推開他。站起身子。頗有些炸毛地道:「孟回我跟你無法溝通。」
這已經不是單純男裝不男裝的問題了。而是奉行霸權**的法西斯與渴望民主自由的公民的較量。而很顯然。她這個小公民在他固執己見的高壓政策下完敗出局。
孟回似笑非笑。眼神溫和無惱怒之色。像是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
馬車很快就抵達孟回在凌陽的大宅。連舟不等孟回扶。就氣沖沖地跳下了馬車。往宅院裡面走去。孟回微微皺眉:「走慢點。沒點燈。別摔著。」
連舟不理。小步子邁得四平八穩。繞過花園。行過湖畔。穿過小道。她便來到自己房間。然後。把自己身上的男裝給脫了下來。
因為現在天氣有些熱。所以連舟裡面的衣衫穿得很薄。貼在身上。能看見內裡淡粉色的肚兜。先前在孟回船上。他曾扯開她的衣服。裡面的衣服在他的大力拉扯下破開了一條大縫。連舟見衣服破了。於是也換下來。一時間房內春光無限。
孟回見連舟走得急。漆黑一片怕她摔。於是一路跟在後面。見連舟火大地推開房門。他搖頭失笑。口中似有莫名輕喃:「怎麼脾氣這麼大呢。」
不想讓她怒。孟回準備了幾句話哄她。於是提了提步子。推開門。自然而然地走進去。
剛走進去。孟回就眉梢一挑。金珠打落一把橫空飛來的匕首。見這匕首來得詭異蹊蹺。他心底一沉。以為連舟身陷險境。於是快步往裡面走去。
裡面。一室春光旖旎。
少女的衣服褪在一邊。雪白的玉體上僅著小小肚兜。淡淡的芙蓉色將少女的肌膚襯得花般嬌嫩。因聽得外面有聲響。她立刻便坐到床上。然而被子還剛打開一半。白衣俊美的男子便飄然而至。
少女雙腿纖細修長。薄被半遮半掩。更添誘人風潮。先前傳上燈火昏暗。搖晃不止。孟回並未如何細加留意過她的身體。現在。倉促之下她縮到床上。連忙用被子半掩住身體。根本來不及躺下。散落的青絲垂在不著衣縷。祼露於室的後背。將光潔美好的背部描勒得若隱若現。無限惑人。
被子掩及腹部。她微微喘氣。胸前的高挺渾圓透過薄薄的布料劃出曼妙弧度。鎖骨精緻地玉立於頸下。像招展翩飛的蝶。
「你……」她一邊用被子把身體圍了個嚴嚴實實。一邊皺眉叫道:「孟回你真是個混蛋。」
少女面上肌膚如玉。因為羞怒而紅暈四溢。眸子烏黑如水。精緻的小臉上柳眉輕顰。紅唇微張。雪齒輕露。
「你給我出去。」見孟回站著無動於衷的樣子。連舟忍不住叫道。
孟回回過神來。見她小臉上怒氣橫生。他不知怎的竟覺有些好笑。不止沒後退。反而還前進。逼至床邊。
他抬起少女尖瘦的下巴。淡笑道:「你先前不是說要讓我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嗎。」他勾勾唇角。「現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了。」
連舟別過臉去。孟回又把她的臉扳回來。他笑道:「怎麼這麼倔。」
連舟瞪著他。心裡在極度腹誹。現在這種情況太不利於她了。她一出手打他。被子就會掉下來。她一不攔他。他指不定會做些什麼事呢。
心裡頓時奔騰著千軍萬馬。
孟回拍了拍她的臉。似笑非笑道:「捂得這麼嚴。都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