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很快就追上了景初,不過一看對方完全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也就不自討沒趣地貼上去了。他默不作聲地跟在景初身後,兩人保持著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
景初知道簡白在後面跟著,可奇怪的是今天他一點兒想要把對方趕走的**都沒有。一切都太奇怪了,簡白今天竟然跟他表白,他說他愛他,說得鄭重其事。原以為自己可以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但當聽到那三個字從簡白口中說出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心臟依舊為對方加速跳動。而他又是這樣輕信的人,簡白這樣說,他便這樣毫無懷疑地相信了。相信他的確愛著他。
可為什麼心裡會覺得這樣難受?又為什麼在這一刻心底惆悵得幾乎要落淚?為什麼心口像被針刺痛了一樣?為什麼還要愛著對方?
景初的腦海裡無法控制地浮現出這一連串的疑問,結果發現他越想就越覺得想哭。可哭泣這種娘不啦嘰的行為是不該出現在一爺們身上的,只是內心洶湧的情感實在無處發洩,景初最後決定乾脆去酒吧借酒消愁。
景初慢慢地在路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才發現他只是沿著沿海公路總共走了五站。這一帶他並不經常來,所以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不過他發現了路邊有一個酒吧:justforyou。只是為你。
這家酒吧背後對著大海,如今夕陽西下,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就能夠看到日落時的海面了。
這家主題酒吧的設計是走巴洛克風格的,裝修是復古的中歐風,低調華麗,又帶有點小資情調。景初知道酒吧風格大體分兩種,眼前的酒吧顯然就屬於安靜又有格調的那種。
景初估摸了一下錢包,前陣子跟老闆出去調研分了兩三千塊呢,加上他小金庫裡還存了好幾萬,今晚在這裡喝,再怎麼應該都不會影響這個月的生活費吧?
於是他就推門進去了,當然,身後緊跟著簡白。他在吧檯點了一大杯酒,付了帳,然後就由服務員領著他到窗邊的位置上坐了。
「你今晚沒吃飯,這樣喝酒容易傷胃。」簡白端著兩盤沙拉慢慢走到景初的對面,然後把其中一盤沙拉推到景初面前。
景初惡狠狠地瞪了簡白一眼,然後賭氣地把頭扭向窗外,既沒拒絕也沒接受。
簡白也不在意,逕自低頭吃東西。
兩個人就這樣氣氛古怪地對坐著。
窗外的夕陽漸漸地落下,慢慢地便消失在海平面上了。而天空依舊被餘輝映襯得格外耀目,天邊佈滿了漫天的紅霞。海平面上全是晚霞的倒映,紅得就好像快要燃燒起來似的。然而這樣的景象也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鐘,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漆黑的幕布,天色瞬間就黯淡了下來。
酒吧內在剎那間亮起明暖的燈光,一個紮著一頭小辮子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男人抱著一把木吉他走上了舞台中央。這個男人皮膚黝黑,全身肌肉勻稱緊實,然而目光卻非常清亮乾淨。他在舞台上調好音,然後坐到舞台正中央的高腳凳上,湊近話筒,微微一笑道:「歡迎各位來到justforyou!今天的開場曲就送給在座的每一位朋友!希望你們在這裡玩得愉快!」
緊接著,歌手便在舞台上自彈自唱起來。對方唱的是一首景初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是慢搖,旋律激盪而又壓抑著躁動,就跟那個年代躁動不安的搖滾歌手一樣。那些青春和夢想。
景初這時候才環視了一下四周環境,忽然發現在酒吧裡坐著的都是男性。他甚至發現了遠處一桌上有一對男男,竟然就在座位上旁若無人地接吻了!
景初驀地意識到似乎這家酒吧連服務員都是男的呢,而且剛剛在吧檯上調酒師看他和簡白那饒有深意的眼神……當時他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沒想到尼瑪他竟誤打誤撞進了gay吧!
景初雖然也是同,但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這個城市的g圈。也不是他不想進,只是覺得如今這樣一個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很好的。學院的研究生群體因為數量少,所以大家的關係都處得不錯。所以景初這麼久以來都不缺可以一起去玩一起傾訴的朋友。其實這樣一個人的生活也就足夠。
但沒想到景初有一天竟然就跟簡白一起坐在海邊一間位置偏僻的gay吧。
「阿初?」簡白輕聲喊他。
「……」景初默默地轉過頭看對方,卻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