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憧必得了胡辦回話,不知該如何處理人犯,只得來找劍春和辰丹。更新快辰丹倒是看了些文侯的典籍,知道只要穿了修仙者的琵琶骨,那就有多大神通也施展不出來了。符憧必本來不信鬼神,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也不那麼堅定了,就問辰丹,老輩子人說「狗血淋頭」可以驅邪,是不是有這麼回事。辰丹也聽說過這事,還說是以黑狗為最佳,但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反正符憧必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馬讓人找來好幾條大黑狗、小黑狗和不大不小的黑狗,公母都有,拴到一起,隨時準備殺了取血使用。劍春想起《水滸傳》裡還有淋糞便一說,但覺得太噁心了,而且太損人尊嚴,也就沒向符憧必提起。
劍春悄悄地傳音問辰丹:「你會穿琵琶骨嗎?」
辰丹也傳音回答:「在老虎尾巴的時候看過,知道怎麼弄,從來沒幹過,應該能行。」
「怎麼弄?」
「用一根粗鐵釘,後面連著鐵鏈。人犯站著坐著都行,施法者站在人犯身後,以五雷轟頂**轟擊人犯泥丸宮,同時以靈力引導鐵釘,釘入琵琶骨即可。《西遊記》裡說,就連齊天大聖被穿了琵琶骨後也無法變化。」辰丹見劍春臉露出不忍的神色,就又接著說:「春妹,我也不忍心這樣做。但他們是修仙者,放在你的寶貝裡當然安全,但衛戌區要把他們提出來審問。我們又不能長期呆在這裡幫他們看著,等我們不在的時候,他們要是鬧起來,誰能抵擋得住?」劍春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就不再說話了。
於是符憧必在保衛部會議室裡安排了十幾個戰士,準備好了打坦克的便攜式火箭筒預防萬一;黑狗全殺了,預備了兩盆狗血,讓兩個戰士踩著梯子樓,在天花板的活板門頂端著狗血,只等一聲號令就往下淋。
其實劍春早就通過靈識觀察,看到被抓起來的那兩個人在汽水瓶裡被迷陣、困陣和幻陣折騰得夠嗆,鄂麗媛還受了不輕的傷,雖然她自己草草處理了一下,但還是不時疼得呲牙咧嘴,想來功力已經大打折扣,所以覺得放他們出來,再穿琵琶骨,應該沒什麼問題,狗血之類大概沒有必要。但符憧必是司令員,又是自己長輩,他要做的事情就別反對了。
劍春見一切準備妥當,辰丹手拿連著長鐵鏈的大鐵釘也站好了,於是便拿出如意淨瓶。符憧必開始還以為她口渴要喝水,正在暗地埋怨部下,怎麼只準備了熱茶沒預備點冷飲,這不人家柳家侄女還得自己隨身帶著北冰洋汽水。卻見劍春不知怎的好像使了個眼色,那汽水瓶子毫光一閃,一個大活人就憑空出現在房間裡。符憧必正在怔仲之中,就看到辰丹出手如風,那新來的人一楞神,接著辰丹手裡帶著大鐵釘的鐵鏈已經在那人肩膀釘得牢牢的了。這時他才知道這是仙家**,穿琵琶骨原來是這麼幹的。然後辰丹就讓人給他戴手銬腳鐐,帶到房間另一邊去了。符憧必根本沒顧得下令,所以天花板頂的那盆狗血也就沒淋下來。這第一個出來的是那個結丹初期的,因為劍春已經跟辰丹商量好了,先拿這個功力低的開刀,做好了試驗再對付鄂麗媛。
然後劍春又放出了鄂麗媛,辰丹照此辦理,把鄂麗媛的琵琶骨也釘了,正要帶到一邊,符憧必現在回過神來了,趕忙下令,天花板頂的兩個小戰士的兩盆狗血同時淋了下來,澆了鄂麗媛滿身滿臉。她本來左邊肩胛骨已經被打碎了,身血淋淋的,現在又加了狗血,簡直成了個血人。劍春看著不忍,問符憧必能不能給她洗洗,符憧必朝一個戰士嘀咕了幾聲,那人出去後竟拿了個消防龍頭進來,也不帶鄂麗媛出去,就在房間裡一陣水龍狂噴。這倒是把她身的血跡沖掉了,但弄得她披頭散,面目猙獰。符憧必也不理會,讓人把房間裡的水弄乾淨,把兩個人犯帶下去,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燁眾給符憧必回過話之後心情就沒平靜過。她想,這事非同小可,拖是拖不過去的,還得跟老虎商量商量才行。於是她馬要通了兒子的電話,要他馬到胡辦來。
「主任,」胡立國在電話裡不高興地埋怨著:「什麼事這麼要緊?我們哥幾個正在洞拐用o7代表他們的一個秘密據點東山防空洞商量71o工程細節,現在討論得正熱乎呢。」
「不行,」主任少有的嚴厲。「這事非常重要,電話裡不能說,你馬過來。」
二十分鐘後老虎見了媽,知道這事之後也是大為震驚。如果讓衛戌區審問鄂麗媛等二人,而他們又的確是那個幫的,那就很可能會牽扯到他們與那個幫之間的聯繫,到時候「裡通外國的賣國賊」這一條大罪,就算他們是副統帥的親人也承擔不起,說不定連副統帥的地位都會動搖。
「不行,」胡立國在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恢復了鎮靜。「這條線一定要掐斷!提人,把人從衛戌區要過來,然後,」胡立國的手掌在自己脖子拉了一下。
「也不好辦,人在我們手沒了不好交代。」
「也沒什麼不好交代,就說人犯自殺身死,口供也沒問出來。」
「那樣行倒是行,可就是……」
「怎麼?」
「你別忘了,那兩個傢伙是修仙者,弄過來,我們弄得住不?殺得了不?還有,商海幫那批人一直跟我們明爭暗鬥,現在b-52也有些三心二意,我們又沒準備好;如果如此重要的人犯死在我們手裡,口供又一點沒有,那我們有多被動?」
胡立國一時也沉默了,接著又建議:「那就把他們倆關到靶機裡,讓空軍殲擊機打靶,在一萬米高空中把他們打零碎了。我就不相信這樣他們也能活。」
「這樣倒是肯定能殺了他們,但知道的人太多,難免走漏風聲。」
「那今天這兩個人又是怎麼抓的呢?」
「記得前幾年轟三失蹤的那個李出塵不?」
「記得啊,那個幫出了大價錢買他來燕京的情報。怎麼啦?」
「他女朋是西南那棵柳的孫女,也是修仙者,認識你姐姐。這次就是她現鄂麗媛不對勁,和她的一個什麼師兄一起下手,把他們逮住的。」
「原來是這樣,」老虎也沉默了。事情看來是越來越複雜,越來越不好辦了。他們都覺得當時答應那個幫,告訴了他們情報,這件事的確不該干,看來還是長的眼光厲害。
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把母子倆都嚇了一跳,一時間誰也不敢去接,深怕又是什麼壞消息。但電話鈴不屈不撓地響了下去,最後還是主任比較勇敢,拿起了電話聽筒。
「什麼?招了?要見我?」燁眾幾乎是在大叫大喊。「你們把人押好,我馬過來。」她梆地一聲把耳機摔到機座,對胡立國大聲吼道:「那個臭娘們在號子裡大喊大叫,說她要招供,承認她是伯利亞幫的,還一定要見我!」說完這話燁眾幾乎栽倒在沙。
胡立國臉色也變得蒼白。「那怎麼辦?我們就坐而待斃嗎?」
「不行!」燁眾從沙挺起了腰板。「我們已經進行了這麼多準備工作,預備下了這麼多人力物力,難道還真的要逃亡國外不成?走,老虎!我們到衛戌區去,看那個臭娘們在搞什麼鬼!」
讓母親這麼一說,「老虎」好像也振作了起來。「去當然是要去,但去了以後又怎麼辦?我們也得先商量個辦法才行。」
「把內衛營帶去,大卡車就埋伏在衛戌區外面待命。我們帶十二特衛進去,把那臭娘們帶回胡辦。讓十二特衛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就幹掉她!」主任到底是主任,很有臨危不懼的風度。
想到多年培養的十二特衛的身手,胡立國心裡也穩當了許多。母子二人在軍裝裡面藏了手槍,帶著人手就奔衛戌區去了。
聽說胡辦主任兼副統帥夫人到訪,符憧必親自接出司令部大門,見了燁眾就熱情握手,口中說:「幸運啊幸運,燁主任,胡部長,幸虧有藍州空軍的柳機長嗯,不知道什麼時候升的,作者迷惑中,她找到了她的師兄,才一起把兇徒捕獲,否則我真是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掉的啊!」
燁眾和胡立國對望一眼,覺得似乎符憧必並無異狀,事情好像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中立刻坦然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符司令員?」燁眾問。
符憧必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下,最後說:「現在那個鄂麗媛在號子裡面大呼小叫,說什麼她是俄聯伯利亞幫的修仙者,忍辱負重二十多年,本想立得奇功以報答幫主大恩,不幸失手,也沒什麼可多說的,只想最後見你主任一面,然後自會說出一切。還有,她說她最疼的就是胡主編,能再見她一面,就是死也甘心了。」
果然是那個幫的,燁眾和胡立國都不覺心下一沉,但從符憧必的話中看,她好像還沒說出什麼大不了的機密,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鄂麗媛,」燁眾現在鎮定多了,很有風度地對符憧必說。
「燁主任請,胡部長請,」符憧必讓母子二人先走。
衛戌區本來沒有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還是在保衛部隔壁臨時改裝了一間拘押室,窗戶臨時加了指頭粗的鐵欄杆,門鑲著一寸厚的鋼板,門的玻璃窗也釘著鋼條。那兩個人就關在裡面,外面加了雙崗。衛兵接到的命令是:人犯一有異動,格殺勿論!
燁眾走到門邊,鼻子裡隱約聞到血腥氣。她透過門的玻璃向裡面看去,只見鄂麗媛帶著手銬腳鐐,坐在窗邊的床。見到燁眾來了,鄂麗媛淒然一笑,說:「燁主任,您來了。」
燁眾見她衣服還有淡淡的血跡,左胳膊從肩到肘都裹著厚厚的繃帶,不覺眉毛一皺問道:「鄂麗媛,你在我們家二十五年了,我待你怎麼樣?我們全家待你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交代?」
「燁主任,」鄂麗媛回答。「當然,我會說的。我只有一個條件,請燁主任答應。」
「什麼條件,你說。」
「我要當著霞霞的面才能說。否則我死也不會說的。」
燁眾最擔心的就是鄂麗媛知無不言,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幫能找到他們,中間一定有鄂麗媛的作用。如果她說出一切,她和老虎與那個幫之間的關係一定會曝光。現在聽她說要把胡霞霞找來,心裡覺得好了一些。她知道鄂麗媛二十多年來最疼的就是胡霞霞,那份感情連她這個親媽都比不。現在她要找胡霞霞,很可能是要為她心愛的干閨女犧牲自己。一邊這麼想,燁眾一邊對胡立國說:「打電話給你姐姐,讓她到這裡來,不,你先打電話,然後親自跑一趟,把她接過來,我們就在這等著。」胡立國走後她又對符憧必說:「請你給我們安排個地方和她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