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感情的昇華,加之兩人間長久的撫摩和擁抱,劉義隆開始來解美人的衣帶.這時候潘美人反而很理智地止住他,眼中流露出既渴望又擔憂的神情。
「很久了。」劉義隆的手又動了動。
潘美人仍用雙手握住他那粗大的手掌,腦中閃過司徒嚴厲的身影。
「我已康復了,不用擔心了。很久了……」
潘美人不再堅持。在皇上為她寬衣解帶的時候,她仍像往常那樣一動不動:皇上的習慣,是在為她寬衣解帶,也是在品味著她的身體。
很快地,美人便玉體橫陳。面對著美人的玉體,和過去比,劉義隆平靜了幾份,但他仍有著較大的衝動。他托起那仍然白皙細膩的**:它們雖然不如先前那樣挺拔,但當美人仰臥著的時候,那些感覺就不太明顯。實際上,在生下虎頭的後幾年——雖然虎頭並不要她去親自哺乳——她的**就略有一些變化,只是那時不太在意,現在看起來,美人瘦了許多,他才彷彿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小小的變化。他把面頰貼在美人的**間左右吮吸著親吻著,好像要以此來回報美人對自己的一片情意,又好像是想以皇上的恩澤來滋潤著它們並使它們回復如初。
從天池裡雙雙走出來以後,他們又雙雙靠在天池邊的大臥榻上。這一次,劉義隆卻並沒有表現出病態來,甚至也沒有像過去那樣因頻頻出入後宮而顯露出疲憊之態。也許,是長久不近妃嬪,讓他蓄積了旺盛的精力;也許,是因為他今天的情緒異常的好。
「卿現在要做的,是快樂起來,回復過去。」劉義隆撫摩著她,反過來寬慰她。
潘美人也不做聲,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他又問。
他在想皇上病重期間朝廷的一些事以及外間的一些傳聞,這期間也掠過諸如虎頭在華林苑學騎射時與太子爭馬並被太子毆打一類的事。但她並沒有直說,她只是說:
「妾在想……虎頭已經十歲了。陛下十歲時在做什麼?」她看看皇上,「妾在想,陛下安康,就是我們母子之福……虎頭也就無所謂了,但是如果再……」
聽著這段半截子話,劉義隆雖然還不能明瞭她究竟要說什麼,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她有她的隱憂;最少,她並不像自己這樣快樂。
「我要卿回復過去,快樂起來,如何引卿說了這些?卿不快樂嗎?」
「妾當好好侍奉陛下。虎頭已經十歲了。虎頭以後怎麼辦?」她頓了頓,「陛下十歲時在做什麼?」
「那是非常時期,是晉末。那時我是徐州刺史。」劉義隆的腦中閃過十歲時的事:那時先帝已經掌握了晉朝大權,伐姚泓時,朝廷遵先帝的旨意任命自己為冠軍將軍,又加授使持節,監徐、兗、青、冀四州諸軍事,徐州刺史。
「陛下不喜歡虎頭嗎?和太子比,陛下更喜歡哪一個?」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了。她有她的擔憂嗎?劉義隆於是就直接問:
「卿想要如何?」
她卻並不言語。她想起當年接駕時自己一句「陛下要立妾為皇后嗎」的戲言,曾遭到陛下的奚落。
「卿想要虎頭如何?」劉義隆又問一句。
「如果再有什麼意外生,虎頭和妾都會無所依靠。外間都說如今有二天子……」潘美人答非所問。
「拓跋燾統一了北方,我都知道了。他雖統一了北方,但北方民眾大都是中華臣民,北方各族也不會心悅誠服地臣服於他。待到國家富強,人口繁盛,我是要收復關、河,一統天下的,這只是個時間問題,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北方自古就是漢人的天下,儘管劉淵、劉曜、石勒、姚萇等曾在那裡縱橫一時,但他們都逃脫不了覆亡的命運。如今拓跋燾雖然擁有了北方,但他也不會例外!」
「妾不是這意思。外間所議二天子,不指北方。」潘美人不緊不慢地說。
「何來二天子?」劉義隆聞言一驚。
「外間傳言如今有二天子:一病天子,一健天子。」
「誰是健天子?」
「台城一天子,東府一天子。」
劉義隆愕然,竟然不自覺地坐了起來,良久無言。
在回太極殿的路上,劉義隆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潘美人的話。他想起有人和他說過司徒與劉湛把東府作朝廷的話,他陡然又想起冬日裡的一件事來:
那時劉義隆正臥病在榻,只覺口中乾渴乏味,於是想起每年必獻的廣州貢品——黃柑。想起那多汁的果肉和甜甜的味道,臥病中的劉義隆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就急著要吃。
侍者把黃柑端上來之後,侍奉於側的司徒義康就從托盤裡揀了個最大的,親手剝了那粗糙的果皮,將兩瓣遞給了皇上。劉義隆只吃了一瓣,就停了下來,把另一瓣又遞給了司徒義康,同時瞟了一眼托盤中的黃柑,說:「今年黃柑如何大異往年?形狀又小,味道又差。莫非是我病中口感不好?」司徒義康忙接過話頭說:「今年黃柑自有好的,三兄。」說完,他就讓侍者快快去東府去取了來。隨即他又補了一句:「東府有新到的上等的黃柑。」
司徒一向以為兄弟至親,他就直呼陛下為三兄,況且他一向又不喜歡讀書,胸無成府,因此他是有什麼說什麼,想起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隱晦顧忌什麼的。他自然也想不到兄弟間會有什麼半點猜防。不一會兒工夫,侍者就快馬從東府取來了黃柑,那黃柑竟比先前皇上所吃的那個御用品大了一半。
彭城王……司徒……大將軍……「健天子」……「兄弟至親」……「懷德維寧,宗子維城」……
回到太極殿,劉義隆來回踱著,仍一言不。
其後不久,劉義隆就封了皇次子劉濬為始興王,皇三子劉駿為武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