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幾個月的調養,劉義隆終於徹底告別了那張令人生畏的病榻.
為了嘉獎司徒彭城王義康在自己臥病期間的政績,也為了感謝這位皇弟在自己病中的悉心照料,已經開始主持朝政的劉義隆下詔進其位為大將軍,司徒、揚州刺史如故。
當皇帝臨軒,主持完這一進位儀式之後,劉義隆臥病以來次召集大臣在太極前殿商討會稽太守羊玄保所提出的一項建議。
山陰縣(今浙江紹興)隸屬會稽郡,也是會稽郡的治所。此地歷來經濟繁榮,人口眾多,加之京都的許多官員也在山陰置有田地莊園,隸屬於他們的農戶日益增多,到如今全縣境內百姓多達三萬餘戶,成了海內少有的大縣。也因此,這裡的前後官長無論怎樣任勞任怨,眾多繁雜的事務仍難一一料理;另一方面,由於人口眾多,山陰就顯得土地狹小。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太守羊玄保上表建議遷移山陰境內貧困戶到地廣人稀的東部三縣余姚、鄞縣和鄮縣(在今寧波一帶)去開墾荒地,養鴨捕魚。
光祿大夫張茂度議:「引導百姓務本,歷來都是如此;但土著之民,一向安土重遷,就像京都雖然無田,但未聽說遷民到其它郡縣。山陰境內多豪族富戶,但農田也不算少;貧者出苦力,並非無處安身。況且遷民漁耕於空荒之地,也無救災欠。」
侍中何尚之議:「富戶豪門,自安其業;窮身寒門,被迫遷往。這樣只會收效甚微。不如招募那些逃亡、有罪和樂於前往的人,讓他們率先開墾,等到眉目粗立,然後再大規模遷民不遲。」
秘書監徐湛之議:「山陰百姓雖不親農,但也並不缺乏謀生之路。若迫使他們務農,則違民意願——如今百姓生於太平之世,人人希望安居樂業。況且余姚三縣相對荒遠,安居之民,忽然遷往它縣,新屋未建,舊居已毀,去留兩困,無以自養。不如赦免囚犯讓他們去開墾,日後三縣若果然成為膏腴之地,然後再議遷民不遲。何侍中所言為是。」
侍中營浦侯劉遵考議:「百姓貧乏,遠遷荒地,離舊赴新,房屋、糧種一時俱缺,這做起來並非易事。但官府若適當資助,也許可以考慮。」
群臣各舒己見,劉義隆都細心地聽著。如今魏人雖統一了北方,並在東西部地區擴展了力量,但是兩國邊境仍較平靜,前些日子魏人又派使者前來商議聯姻事宜,這都是目前展生產增強國力的好時機。羊玄保的意思是盡力去開墾荒遠之地,這對富民強國是大有好處的。眾人思慮不無道理,但任何事情都難萬全,關鍵在於先邁開第一步。於是他聽從了羊玄保的建議從山陰遷貧困戶到余姚三縣,同時他又親自擬定詔書鼓勵天下展農業生產:
「近來農桑惰業,游食者眾,而荒蕪不辟,督課無聞。一時水旱,便有匱乏,若不深存務本,豐給無因。郡守賦政方畿,縣宰親民之主,宜思獎訓,導以良規。鹹使用力,地無餘利。耕蠶樹藝,各盡其力。若有力田殊異,歲末列名上聞。」
處理完了朝中事務,劉義隆自臥病康復之後第一次來到潘美人的宣融殿。
皇帝大駕光臨給潘美人帶來的喜悅,簡直不亞於初次被皇上寵幸所帶來的驚喜。對她來說,皇上的這場大病就是一次劫難,或者說,皇上的大病就是她的大病。皇上的一次次屬纊——那放置在皇上唇鼻間的新絲帛有時甚至都覺察不到還在晃動,她也跟著憂慮痛心有時甚至也淚流滿面。從外在的變化看,皇上重病給她帶來的顯著標誌就是她那瘦削的面龐。
在劉義隆被引入臥內之後,潘美人是再也控制不了她的激動的情緒,甚至來不及等到侍婢走出去,她就毫無顧忌地撲在了皇上的懷裡,隨之喜極而泣。
這樣的場景自然是別的宮妃所做不出的,而正是這一點,它能讓劉義隆無比感動,它也讓劉義隆在這一生裡永遠不能捨棄她。
「這回可好了!」她仰起那滾動著淚珠的臉,重複著說,「這回可好了!」
看著寵妃瘦削的臉,撫摩著她那不再像先前那樣豐腴的身軀,劉義隆把手插人她的衣內。他似乎感到了她原先豐滿挺拔的**也有了些許的變化,但這些變化都不會引起他的感情的任何變化。這時候,他對她的愛戀,已經出了以前僅僅是對她的**的迷戀。他把手拿了出來,揩去她臉上掛著的淚珠。他感到心疼,但他又感到欣慰,因為這場大病,讓他知道了自己寵幸的美人沒有讓他失望。
「這回好了。」他也跟著重複了一句,算是對自己的寵妃的一些安慰。
她把面頰緊貼在皇上的胸膛上,再一次流著淚緊緊地摟著他,彷彿一切都是失而復得。
久之,他們雙雙坐下。
潘美人伏在劉義隆的大腿上,用雙手抱著它,好像生怕有誰會把他拉了去搶了去似的。劉義隆撫摩著她的身體,凝神看著她。這場大病,彷彿讓他完成了從少年到中年的過渡。過去對潘美人,他只是渴望並迷戀他的**。她那姣好的面容、白皙的肌膚、豐滿挺拔的胸脯,到她侍奉自己時那細緻入微的功夫,都曾讓他戀戀難捨;甚至一見到她,他就會熱血沸騰,帶著一股少年天子的衝動。
如今,他仍一如既往地愛戀著她的身體,但在感情上,他對她竟有了一種依戀,這是他在大病前所不曾意識到的。撫摩著她那不再像過去那樣豐腴的身體,他覺得潘美人之對自己,並不像其他宮妃那樣只是因為自己是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