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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誰在疑忌大將檀道濟 文 / 一代帝王劉義隆

    隨著皇上的一次次昏厥,執掌朝政的彭城王義康以及領軍將軍劉湛等人就把注意的目光由愛牢騷的詩人顏延之的身上轉到了司空、征南大將軍、江州刺史檀道濟的身上.

    晉朝末年,檀道濟一直追隨高祖劉裕南征北戰,並屢立戰功。不論是討伐陰謀篡奪帝位的賊臣桓玄,還是剿滅擾亂天下的孫恩、盧循、徐道覆,他都是身先士卒,所向摧破。等到宋台建立,他又輔佐世子劉義符鎮守京口。義熙十二年,高祖北伐,以他為前鋒,大軍所到之處,姚泓的城守望風降服,前後攻城破壘甚多,俘獲四千餘人。部下建議他盡殺俘虜以成京觀,檀道濟以「伐罪弔民」為名全部釋放了俘虜,於是西北戎夷感激涕零,奔走相告,絡繹歸順晉軍者甚眾。——古時勝者為了耀武,常常堆積敵人屍,封土而成高大的墳丘,謂之京觀。

    後來世子劉義符改鎮江陵,劉裕又以檀道濟為輔佐,兼任南蠻校尉。高祖代晉稱帝之後,以檀道濟為護軍將軍,加散騎常侍,讓他率軍守衛台城,同時領石頭戍事——即兼任台城西的軍事要地石頭城的守衛事務。因前後屢立大功,他由男爵晉封為公爵,食邑二千戶,其後又兼任京都的地方長官丹陽尹。高祖病重期間,他和徐羨之、傅亮、謝晦一同入侍醫藥;高祖駕崩,少帝劉義符繼位,由徐、傅執掌朝政,檀道濟出外任鎮北將軍、南兗州刺史,鎮守廣陵。

    時值魏人乘喪侵宋,包圍了青州刺史竺夔所戍守的東陽城;竺夔告急,檀道濟與王仲德急救東陽。到了東陽,魏軍已經聞聲撤軍,他們也退回廣陵。徐羨之等人將廢黜廬陵王義真為庶人,告訴他,他堅執不可,但他的意見最終未被採納。

    徐、傅等已廢黜少帝而劉義隆還在江陵,台城虛留帝位長達七十餘日,他率領軍隊守衛著朝堂。及元嘉三年西討謝晦,前鋒到彥之戰敗,遇到檀道濟率軍到達,西軍人情惶恐,最終不戰而潰。事平,檀道濟升任征南大將軍兼任江州刺史,食邑增封千戶——將軍而加「大」者,在劉宋王朝道濟尚屬第一人。元嘉八年,到彥之北伐失敗,朝廷加檀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率大軍北討;檀道濟率軍轉戰於濟水上,連戰二十餘日,前後數十戰,宋軍多勝。後來宋軍到達歷城,因為糧運斷竭而全師返回,回師後檀道濟進位為司空,仍鎮守尋陽。

    自晉末以來,除了已經代晉建宋的高祖劉裕外,朝中建立大功者無人能與檀道濟相比。檀道濟威名日盛,他的追隨者往往也都身經百戰,像人們視作關、張的薛彤、高進之一類智勇雙全的猛將,在檀道濟麾下又何止一二人,並且檀道濟諸子身居朝廷各部門,又多有才氣,其中尤以其長子和次子為突出。

    長子檀植現任給事黃門侍郎,他不但能衝鋒陷陣,而且長於謀略,有其父之風。晉末,檀植助守廣陵,有亡命之徒從北方偷渡過淮河,率領百餘人借助暗夜爬過廣陵城牆,然後大聲吶喊著直奔廳事。檀植被射中大腿後對部下說:「賊乘暗夜得入城,妄圖襲我不備。現在只需打五鼓,賊聽到五鼓聲響必定以為天將曉,天曉賊必逃。」部下按計行事,眾賊聽鼓響果然以為天將曉,於是慌亂逃散。而此前檀植已經令人在城外設下埋伏,奔散之徒至此,如入袋中,一一被擒獲。

    檀道濟的次子檀粲供職於司徒府。司徒義康篤信佛教,在瓦官寺鑄成丈六銅像,但是自漢代有佛像以來,鑄像工藝總不能盡如人意,瓦官寺鑄成的丈六銅像也是如此:銅像鑄成之後,司徒覺得其面部瘦小,但生米煮成熟飯,鑄工也無可奈何,眾人只能歎息而已。檀粲進言說:「佛像並非面部瘦小,只是臂胛過於肥大。」瘦小不可補,但肥大則可治,於是工匠錯減臂胛,這樣瘦小的毛病沒有了,司徒和眾人無不歎服。只是司徒的歎服裡,又多了幾份疑忌。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此時主上處在危殆之中,檀道濟的高功雖未「震主」,但是他的威名、身邊追隨者以及他的諸子,卻越來越讓劉湛等人不安。

    自從深結義康以來,劉湛就貪執朝政,而檀道濟此前常常不與執政者同調,劉湛自然怕他對自己有非議,況且來自檀道濟的威脅可不像詩人顏延之那樣只不過是妄言惑眾而已。司徒義康見皇上一日不如一日,縱有御醫陳一旬,似乎也無力回天,而一旦皇上駕崩,檀道濟就無人能制服;加之劉湛又不時在他的耳邊危言聳聽:「劉宋之檀道濟,怎知道就不是曹魏之司馬仲達!」司馬仲達即司馬懿,曹魏末年他控制了軍政大權,最終由司馬氏代魏建晉。因此司徒義康對他也就逐漸疑忌起來。

    司徒和劉湛既然同持此見,況且大權在握,那麼只需略施小計出人不意,就沒有辦不成的大事。

    元嘉十二年冬天,久病在床的劉義隆已經危殆到了屢屢屬纊的地步——因新的棉絲易於晃動,古人常常把新的棉絲放在病危者的口鼻前,來察看其是否氣絕,稱作屬纊。這時正有小股魏軍南侵,這雖然還不足以動用到鎮守南方的大將檀道濟,但司徒和劉湛正可以此為借口徵召檀道濟入朝。

    接到徵召令,檀道濟毫無戒備之心準備上路。臨行,他的妻子向夫人滿面憂戚,她對夫君說:

    「高世之功,道家所忌。今日無事相召,莫非大禍將至?」

    檀道濟寬慰她,說:

    「如今皇上病重至於屬纊,召臣入朝,並非無事相召,或是臨危授命也未可知。夫人不記得十多年前高祖病重時召臣入侍湯藥嗎?不記得此後朝廷將廢黜少帝而召臣入守朝堂嗎?臣是國家大臣,國家有事,朝廷自然召臣入謀。夫人寬心,不必多慮!」

    從尋陽到京都,順大江而下,也要不了多少時日。到了京都,憑借錢塘名醫陳一旬回春妙手,皇上竟然奇跡般地轉危為安。於是司徒就叫檀道濟回到位於青溪邊的檀家大宅院暫時安頓下來,隨時等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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