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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五章 和劉義慶談天象 文 / 一代帝王劉義隆

    隨荊州刺史江夏王劉義恭到江陵不足一年,劉湛的二兒子劉琰就病死在江陵。劉湛上表請求親自護喪回建康,江夏王義恭也為他說情希望皇上恩准。劉湛是受皇上重托前去輔佐義恭並全權行使府州事務的,在接到他們的表疏之後,那時正忙於北伐事務的劉義隆就答覆義恭道:

    「得到湛所上啟事。知其喪子,為之酸懷,原不想違其所請,但你弱年,新涉眾務,而西府殷曠,專斷事重,籌謀委仗,不能不得其人。權衡再三,難以順許。今答湛啟事,權且葬子於江陵。近時朝臣零落相繼,可委任者愈少。湛實國器。原想令其回都,只因西府任重,方才停此事。你賞賜處罰、預關得失之事,必宜盡相委仗,不待我多言。」

    弱年,指男子二十歲;西府,指荊州治所江陵。

    劉湛雖遵聖旨忍悲葬子於江陵,但隨著義恭年漸增長,主佐之間嫌隙漸生。

    江夏王義恭從小就得先帝寵愛,因此往往遇事任性。現在他已經十九歲了,於是他就想專斷西府政事,而劉湛西來是受皇上重托,所以義恭欲有所為,劉湛常常加以裁抑,就這樣一來二往之間,主佐關係竟展到難以協調的地步。

    劉義隆知曉後,悄悄派遣中書舍人周糾前往江陵責備義恭,並讓周糾在主佐之間加以協調。義恭在詳陳了劉湛無居下之禮後,雖然表面上接受了皇上的詔旨,但心中卻頗有怨言。劉義隆因兩位兄長同遭橫禍,所以對弟弟義康、義恭、義宣和義季四人的感情就愈加篤厚。他在知道義恭的心意後,手詔道:

    「事至於此,甚為可歎!王華、范泰、趙倫之等相繼病亡,當今乏才,委授劉湛輔弼你,你應盡相彌縫,取其可取,棄其可棄。你說主佐之間『泯然無際』,若真如此,甚佳。湛為人多猜忌,不可令其萬一覺察。你年已長,應漸諳世事;況且群情矚望,不再以幼弱視你,你何故常如十歲時,動輒上表咨問?但你之所專,常是小事,湛之疑忌,兼或由此而生?」

    江夏王義恭與劉湛不睦的事情還沒完了,皇上的堂兄、尚書左僕射臨川王劉義慶又呈上表疏請求出京外任,原因是太白星犯右執法,星象家占星的結果是:執法者死。

    在星相家眼中,天上南蕃中二星之間被稱作端門,其東叫左執法,是朝廷廷尉之象;其西叫右執法,是御史大夫之象。執法,指的就是負責舉刺凶奸的執政者。尚書僕射是尚書令的副手,尚書令的職位空缺,尚書左僕射就行使尚書令的職權。這時,臨川王正擔任左僕射這個職務。自古以來,人們歷來重視星象的變化與人世吉凶的關係,此前二年,王弘堅辭要職以讓給彭城王義康,雖也因他的心中有居高之憂,但也確是因天下大旱,而星相家認為這是因朝廷用人不當,是「寇竊非據,謫見於天」所引起的。

    見了臨川王的表疏,劉義隆就下詔召見了他。

    臨川王是劉義隆所尊敬的兄長,他原來是先帝中弟長沙王劉道憐的次子,因先帝少弟臨川王劉道規膝下無子,於是就把他過繼給臨川王作繼嗣,後來襲封臨川王爵位。起初,先帝曾把劉義隆過繼給臨川王作繼嗣,後來先帝封宋王,劉義隆還本,而「禮無二繼」,於是以長沙王次子劉義慶作繼嗣。也因有了這層關係,劉義隆就和劉義慶的感情就更近了一層;當然,他們的感情親近,也與劉義慶的為人值得尊敬有關。

    在太極西堂,劉義隆以家人禮款待劉義慶,並以「兄」稱呼他——劉義慶比劉義隆年長四歲。在陳說了觀天象以為太白星犯右執法,是執法者死的徵兆後,劉義慶懇請解除自己的尚書左僕射這一職務,希望出京外任。

    劉義隆向他的坐席挪了挪,說:

    「天象渺茫,難以明瞭。星相家認為太白星犯右執法,執法者死,但諸家所佔,各有異同。太白星犯右執法,有人占為『有邊兵』,有人占為『將軍死,近臣去』,有人占為『天下饑,倉粟少』,現在又有人占為『執法者死』。觀察天象來推斷人世吉凶,這往往在可信可不信之間。太白星犯右執法,占星結果既如此,但看看從前,也應無所憂懼:三年前,以王敬弘為尚書左僕射,鄭鮮之擔任右僕射,過了一年,鄭僕射年六十因病而亡,並無星象互犯之事;鄭僕射亡後,左執法曾有變化,按照占星者所言,該由王光祿當之,但王光祿年過七旬,至今平安。日蝕三朝,天下之大忌,晉孝武帝初年也曾有此凶兆,但最終也平安。天道在於輔仁福善,仁善之事多行,就不必橫生憂懼之心。」

    劉義慶低著頭,不一言。

    「還拿晉孝武帝來說吧,」劉義隆進一步勸導他,「太元末年,東方長星現,太史令奏道:『長星現,國將亡』,孝武心中惡之。到了夜晚,他在華林園與侍臣宴飲時,舉杯對著長星說:『長星長星,勸你一杯酒,自古以來何時有萬歲天子!』晉孝武,不過只是一個庸主,但他對天象就有明見。在這一點上,我倒挺佩服他。」長星,類似彗星,有長形光芒,古人認為長星現是不祥之兆。

    劉義慶抬起頭,若有所動。劉義隆接著說:

    「兄與後軍,各受朝廷內外之任。《詩經》上說:『懷德維寧,宗子維城。』分封宗室是為了護衛皇家,這一層意思,兄是比我更清楚的。現在兄見不可知之天象,就以為……假如天必降災,那麼離京千里怎麼就能避了災難了呢?假如留任京都就一定有不測之事,離此外任就必保平安,那麼我又何敢違抗上天呢!」後軍,即劉義慶的親兄後將軍長沙王劉義欣。

    送劉義慶出了太極殿後,劉義隆回到臥榻上,手指輕敲雕飾的扶手,他又想起了長沙王義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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