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瘋狂,任天拖著疲憊的身子打車返回了醫院,王瑩瑩和張倩兩個人要去鎮政府點個卯,所以就沒有把他送到醫院來。也幸虧她們兩個人沒有把任天送回來,否則的話恐怕就會被喬曉茹堵個正著。
任天下出租車的時候,喬曉茹正蹬著一輛借來的自行車趕到醫院門口,看到任天從出租車裡下來,不由得大感詫異,等到任天付完車費一轉身就看到了喬曉茹一雙疑惑的大眼睛。任天嚇了一跳,呵呵笑著接過了喬曉茹手中的自行車,隨手把自己手中的塑料袋遞給了喬曉茹。
「這麼早你去幹什麼了?」喬曉茹已經問了出來。
任天咧開嘴笑了笑,衝著喬曉茹手中的塑料袋努了努嘴。
喬曉茹打開塑料袋,粉琢的一張俏臉登時爬上了一抹紅暈。塑料袋裡是一條內褲和兩雙襪子,很明顯不是新買的。
任天嘿嘿的笑了起來,一手扶著車把,一手牽住了喬曉茹的小手,拖著她向醫院裡走去。這一回就算是一會兒被醫生揭破他昨晚沒在醫院也不怕了,回家去拿換洗衣服了麼。
「打車回家就是為了拿這麼兩雙臭襪子,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精明過頭了。」喬曉茹小聲的嘀咕道。不過她還是只提到了襪子,沒有提到內褲。
任天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小手,神秘兮兮的說道:「打車單位給報銷,嘿嘿。」
喬曉茹無語了。
其實任天剛開始追求喬曉茹的時候只是權宜之計,是為了掩蓋他與王瑩瑩的事情。可是這麼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確實是從內心裡喜歡這個內向靦腆的小姑娘了。
回到病房,從小護士手裡領了兩片營養藥,兩個人樂樂呵呵的返回了病房,營養藥也一人一片吃了下去。這是任天強烈要求的結果。
喬曉茹還在延續著剛才的那個話題:「你這麼愛占國家的小便宜,那你怎麼不去醫院的小市裡去拿那些高壓鍋洗水什麼的?」
醫院裡有一家小市,就在醫院門口,也對外營業,不過主要的消費對像還是醫院裡的病人,特別是那些公費醫療的病人,只要報上了自己的床號,小市裡的東西你隨便搬,店主自然有辦法把費用轉到你的住院費裡面去。
任天笑呵呵的拉著喬曉茹坐到了病床上:「我回家是有事情要辦,順道的事情。那些佔小便宜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我要是占國家的便宜也要佔大便宜,嘿嘿。」
「吹牛皮不上稅,國家的便宜就那麼好占的了?那些大貪官都是占國家的便宜,結果一個個的還不都是走進了監獄。」喬曉茹白了任天一眼。愛郎這個苗頭可不對勁兒,別回頭真成了貪官,自己還是盡早給他提個醒吧。
任天呵呵的笑了兩聲,故作嚴肅地向喬曉茹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看,我長得像貪官麼?」
喬曉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捏著任天的胳膊說道:「是不是貪官要是看長相就能看出來,那國家還要成立反貪局幹什麼?直接請點兒相面先生去不就得了。」
說著話,喬曉茹也俏皮了起來,指著虛空扳著臉說道:「你,過來讓我相相面,看看你是不是貪官。」
言罷,自己先憋不住笑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可不相信敢於見義勇為的任天將來會是一個貪官。
這一段時間國家要成立反貪局的事情已經在機關裡傳遍了,雖然還沒有正式文件下來,可是各種消息已經通過很多渠道瀉露了出來。大多數人關心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麼經濟問題,而是盯上了這把即將多出來的椅子,有資格坐這把椅子的人早就已經活動開了。當然,這件事情對於任天和喬曉茹這樣只有文憑沒有資歷的小公務員來說,只能算是一個談資,就算是能夠調到反貪局去也還是一個辦事員。
任天脫掉鞋子爬到床上蓋好了被子,又開始了他喬裝病人的工作。只不過他又開始耍無賴把喬曉茹也哄得跟他一樣倚在了床頭上,兩個人的手已經在被窩裡跟麻花一樣絞在了一起。這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是迄今為止所做的最親暱的動作,也是喬曉茹此階段所能接受的極限。畢竟,自己和他才認識了這麼幾天,能像現在這般已經是很越軌的行為了。
「坦白交代吧,今天不要再想著矇混過關。我們黨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要是繼續冥頑不靈不聽教誨的話,我可就要對你採取專政手段了。」任天笑嘻嘻的望著喬曉茹說道。
昨天他本想讓喬曉茹說一下高德和她自己家裡的情況的,結果因為王瑩瑩和張倩兩個人在場,被喬曉茹含含糊糊的遮掩了過去,任天也沒有深究。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了,任天自然又想起了這件事情。
任天輕鬆的開場白並沒有使得喬曉茹開心起來,反之,她的表情反而有些忿忿。
「高德是我的高中同學,他爸爸是文州市紀檢的幹部。從上高中他就一直追求我、、、」說到這兒,喬曉茹看了一下任天的臉色,見任天還是那麼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這才接著說道:
「前幾年我爸爸被人誣告接受調查的時候,我想求他向他爸爸打聽打聽我爸爸的事情,結果那時候他離老遠見了我就躲著走,我堵上他跟他說的時候,他反而讓我找機會勸勸我爸爸坦白從寬,還告訴我以後不要再找他了。哼,調查進行了半年,他就躲了我半年。沒想到後來他又巴巴的貼上來向我道歉,還編了一大通連他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的謊言,告訴我他其實是一直愛我的。哼,同學們都知道,他那時早就和劉夢璐兩個人在一起了,無非就是看到劉夢璐的老爸是路城區工業局的局長。到後來我把他罵走了,結果沒過多長時間我爸爸的事情就有了結果,證明了是被人誣陷的,官職也恢復了。高德竟然和他爸爸一起三番兩次的往我們家跑,後來他博取了我爸爸的好感,他也和那個劉夢璐分手了,一直在我跟前獻慇勤。提起他來就有氣,本來大專畢業之後我是要到團市委上班的,可是我一看他也在那兒上班,當時我連報道都沒有報道,直接就調到銳安來了,還專門挑了鑫呈這麼一個小地方,可是沒想到他還是追過來了,真不要臉,我從心裡面就看不起他。」
任天看著喬曉茹憤憤不平的樣子呵呵的笑了起來:「這麼說來他是在追你爸爸而不是在追你了?」
「當然了,他就是一個勢利小人。」喬曉茹毫不質疑的說道。
任天笑嘻嘻的捏了捏喬曉茹的小手,調笑著說道:「那你跟我說說你爸爸到底是什麼大官,讓我也勢力勢力。」
到現在為止,任天只知道喬曉茹是文州人,對於她的家庭情況一無所知。
「啊?」喬曉茹愣住了。她本來是打算一點兒都不依靠爸爸的勢力,自己做出一番事業來的,沒想到還是在不經意間說溜了嘴。
喬曉茹目光閃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我爸爸就是路城區政府的一個小科長,真的。」
任天哈哈的笑了起來。小丫頭你真是太可愛了,你說高德是看上了你爸爸的權勢才追求你的,那麼你爸爸得是一個什麼樣的小科長才能讓高德拋棄區工業局局長的女兒再返回來追求你?如果你不加上『真的』那兩個字,也許你這段話還有人會相信,這兩個字可就把你給出賣了。
看著任天笑個不止,喬曉茹不禁有些氣悶,絞著任天的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抽了一下,似乎想要從任天的掌握之中抽出手來。
任天感覺到了喬曉茹的異動,不動聲色的收住了笑聲,伸出手來在喬曉茹玲瓏的小鼻子上掛了一下:「曉茹,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是不知道你爸爸也是公務員呀。你爸爸是科長也好,是辦事員也好,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說對不對?」
「真的?」喬曉茹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任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怎麼證明?」喬曉茹忽閃著自己的大眼睛,她想不明白這種事情還可以證明。
「啵」,任天飛快的在喬曉茹的粉臉上啄了一口,一臉賤笑的說道:「這不就證明啦?」
喬曉茹的臉飛快的被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