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譚毅挑選士卒的事情一直在進行,審判皇甫無逸的工作也快接近尾聲,楊侗抽空去了趟易家酒樓,這時候離楊侗上次來已經過去了五天,楊侗決定來看看他們的狀況。
帶了幾個隨從,又是悄悄溜出皇宮,輕車熟路般到了酒樓後院,遠遠便聽到朗朗的讀書聲,楊侗不禁停住腳步,出會心一笑。這些孩童畢竟年幼,聲音也很稚嫩,如果不是生活在這該死的亂世,他們一定會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但是現在,平和的日子總是短暫,楊侗也不可能一直讓他們安逸的生活下去,只是在訓練之前,盡可能讓他們享受應有的童年。
楊侗雖然嘴上說得很嚴厲,過不了關就會死,但實則心腸很好,不會真的以死來作為淘汰,不合格的人會另作安排。
他在院外站了一會兒,便給內中小貴子安排的內監現,見是楊侗,急忙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來拜見。
隨即,房間內轉出一條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教這些孩童識字的老師—遊俠蘇蒙。蘇蒙早些年是習文的,其父親對他唯一的期望便是籍此踏上科考之路,從而改變家族世代沒有做官的命途,蘇蒙也很用功,只可惜,文帝時考了幾次都沒考中,其父懷著遺憾病逝,後來心灰意冷便索性棄文從武,學了一手快若閃電的鞭法,人稱閃電貂,從而濟身東都遊俠行列。
楊侗要教這些孩童識字,不可能去找旁的老師,瞭解蘇蒙的底細之後,便讓他暫時作了先生。
「卑職參見殿下!」
蘇蒙朝楊侗欠欠身,語氣平緩般道。命途一事,實在難說,自己當年拚命科考就是為著一日能完成父親的願意—做官,可惜,科考不成,成了遊俠反倒被皇室看中,有了官身。
楊侗召攬公孫全、蘇蒙等人的時候便說了,要官給官,要錢給錢,要美人給美人,蘇蒙也就逞了當官的夙願。
「蘇卿免禮,本王今日來看看這些孩子,怎麼樣,教得可還好?」
蘇蒙微微一笑,道:「這些孩子倒也個個聰明,卑職即不教他們科考,只是識些字,讀些文章,也沒什麼難度。」
楊侗點點頭,朝一旁的內監道:「他們伙食如何?」
內監敬聲回道:「都按照殿下的要求,保證營養和飯量,殿下,您看這幾天這幾十個娃都長白胖了呢。」
楊侗嗯了一聲,舉步向內,沒走幾步,三十個孩童全都跑了出來,個個喜氣上湧,都在喊道:「殿下來了,殿下來了。」
楊侗只好停下腳步。
他們跑出來之後,便排得整整齊齊,朝楊侗拜道:「參見殿下。」
楊侗擺擺手,道:「不用行禮了,都起來教孤王看看,長胖點沒有。」
眾孩童見楊侗語氣溫和,全都呵呵一笑,站直身子,等著楊侗審視。
楊侗目前在他們當中一一掃去,不時點頭,當目光落到楊天和楊梅身上時,給了他二人一個笑臉。楊天和楊梅頓時大喜,露出雀躍之情。
楊侗道:「大家這幾天過得不錯,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現在的生活只不過是給未來的訓練增加基礎,我不希望看著一群瘦骨嶙峋的孩子去做那些訓練,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們,你們今後一定要加倍努力,好好完成訓練,爭取早日成為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時值亂世,每個人都應該體現出他生存的價值,否則就只是一個廢物,而本王,是絕不養廢物的,聽明白了麼?」
「明白了。」
三十個人一齊大聲喊道。他們的稚嫩的臉上透露出一股股堅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道理,蘇蒙已經不止和他們說過一次了,他們也十分清楚自己將會面對什麼。
楊侗揮揮手,道:「都散了吧,回去繼續學習,我和你們蘇老師還有話說。」
「謝謝殿下。」
楊天和楊梅帶頭朝楊侗躬身行了一禮之後便退去了。
「蘇卿。」
楊侗朝蘇蒙頷了一下。
「殿下有何吩咐!」
蘇蒙上前兩步,走到楊侗下。
楊侗道:「既然他們身體都有些恢復,我看可以早上給他們安排一些鍛煉,比如跑步、拉桿、馬步之類的,你看如何?」
蘇蒙道:「卑職早有此意,只是未得殿下請示,即如此,我明日便作一些安排。」
楊侗道:「嗯,有勞蘇卿,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扭頭看了一眼那名內監,繼道:「便找他傳話進宮。」
蘇蒙抱拳道:「卑職明白。」
楊侗點點頭,便折身離去。
「卑職恭送殿下。」
蘇蒙躬著身子,目送楊侗離去。
楊侗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去了酒樓密室,這裡暫由另外一名內監負責,這人也是和楊興、小貴子一同被楊侗挑選出來的,屬最早的五十名健武太監之內,這人被賜名楊6。
楊侗是決意成立一個情報部門,並暫時分作兩部,一部監控東都的官員、民生,隨時知道官員們都在想什麼,做什麼,有沒有謀反或是貪樁枉法;另一部探聽各種消息,隨時瞭解東都乃至全國各地的信息。監控的由楊興負責,探聽消息的由小貴子負責。這兩個部門不是正式的部門,名號楊侗也暫時就這麼叫著,心裡倒是想叫情報部為錦衣衛,但最終忍住了沒這樣叫。
這三十個孩童最終訓練出來後,是要派往全國各地其他勢力內部的,所以楊侗一直很重視這件事。
在情報部門之外,還有個暗殺組,收編來的遊俠都屬這個部門,除了遊俠之外,死士也是日後要蓄養的。只不過現在東都缺糧,很多事情很放一放,先把糧食問題解決了再說。
楊侗來密室的目的,便是要指使楊6去查城中私釀酒水的富戶,他很想知道在頒布了禁酒令之後,還會不會有人冒天下之大不緯,撞到他槍口上來。
在人手方面,楊侗暫時還不擔心,一來有前面五十名太監鋪路,這些人對他忠心耿耿,又經他親自訓練,完成一些跟蹤、潛伏、逼供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問題。後來攤子鋪出去之後,有了楊興和小貴子,再加上內宮財政的支持,人手再一次擴充,有了許多外圍人員。外圍人員不知道最終主子是誰,他們只負責提供消息收取一定的報酬。就這樣,楊興和小貴子二人以這五十名太監為基礎,逐漸將攤子越擴越大,如今已能做到對整個東都的情報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