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古堡還可以理解,可是裡面的活人都到哪去了?難道這也是幻術?」希爾問道。
「這些已經無關緊要,我們應該盡快回船上去,這裡讓我感到瑟瑟抖。」慈郎誇張地裝出害怕的樣子,事實上一想到手中那只爬滿蠅蛆的「蛋糕」,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時岸邊的濃霧越來越密了,而且其中隱隱約約透露著敵意。托爾和兩位女精靈很快就察覺到了此番異象,於是紛紛提高警惕。更為厚重的霧氣是從山裡飄蕩過來的,其中隱隱約約夾雜著人們的哭聲和叫聲,聽上去更加令人不寒而慄。眾人如臨大敵,不約而同地背靠背圍列成一個圓圈,然後紛紛拔出武器。
望著奧奇手中火光四起,慈郎還以為自己的同伴受到了襲擊,他急忙大聲提醒奧奇,並試圖為對方撲滅火苗,卻看到一柄赤紅色的寬劍從熊熊火焰之中赫然升起。這把大劍燃燒著與劍身同色的烈焰,鋼鐵鍛造的劍刃散出無盡的光和熱,使得其他人頓時感受到無盡熱浪層層襲來。不過手持此劍的奧奇似乎並未感到任何不適,好像這把火焰神劍就是自身一部分。
托爾感覺自己被灼熱的氣浪熏烤得難以呼吸,於是連忙後退幾步,與奧奇拉開距離,情況才有所好轉。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感歎說:「五百年後,炙炎使者終於又重現人間了呢,看來我們的炎神先生已經徹底甦醒了。」
「如果不想受到波及,就離我遠點。」奧奇向蘭蒂格瑞絲等人出警告。後者隨即站到托爾身後——這裡光芒之翼最瞭解奧奇,所以相距多遠便可保證不受高溫的傷害,只有他才說得準。
龍族宰相腳下的大地已經被滾滾熱流所烘乾,土壤龜裂,辟啪作響,甚至出微紅色的光芒,說明炎神周圍的氣溫已經達到了上千度。奧奇抬頭望著從深山密林裡飄來的大團濃霧,神情驟然凝重而嚴肅。
霧氣瀰漫至海灘旁邊便停下了腳步,它緩緩散開,從中走出一名身穿重型鎧甲的騎士。這位騎士胯下的戰馬無影無形,只有憑空漂浮起來的全套馬鎧和坐具,好像一隻鬼魂。幽靈戰馬的主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鐵甲的保護之下,防護措施做得十分到位,堪稱萬無一失。這個人左手提著外側表面雕滿葡萄籐花紋的銀色圓盾,右手握緊錘頭為一張痛哭涕零的人臉的鏈錘,鐵盔上的尖角則挺拔地昂向天空。
奧奇手握炙炎使者,劍鋒對準面前的不之客,質問道:「島上的幻術矩陣就是你搞的鬼嗎?」
來者並未答話,只是聽到海風從頸部的縫隙灌進他的鎧甲,在裡面出號角一般的迴響,彷彿整套鎧甲裡面是中空的一樣。
「哼,看來只能以武力逼你開口了。」奧奇對自己充滿信心,說完便舉起大劍衝向敵人。
重甲騎士先以圓盾正面擋住了奧奇的劈斬,接著便掄動鏈錘掃向對手的腦袋。奧奇同樣靈活敏捷,在劍術領域頗有心得,儼然越一般職業軍人的水準,更不像一位脫下軍裝,坐在辦公室裡替政府埋頭苦幹了數百年的文職官員。他彎下脖子,側著腦袋避開了來襲的錘頭,然後全身爆出熔岩一般的熱流,險些將自己的敵人化為灰燼——重甲騎士再次依靠那面結實的圓盾隔開了火焰和高溫。
兩個人實力難分高低,來來回回瘋狂地糾纏了一個小時,形勢卻仍然不甚明朗。在這期間蘭蒂格瑞絲和莉可瑟絲一度試圖暗中放箭以幫助奧奇制服敵人,卻被托爾三番五次地擋了回來。因為護國主深知炎神在專心作戰之時眼中只有敵人,沒有同伴,而且對龍騎戰士而言,以多欺少的取勝之道是最不光彩的手段。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莉可瑟絲對此頗感擔憂。
慈郎早已對這塊鬼地方感到膽寒,從而心生厭倦,他也趁機力勸:「對對對!人多力量大,我們還是盡快解決這傢伙,回到船上去吧。」
「托爾,請你相信我的箭。」蘭蒂格瑞絲奮力拉開長弓,銀光流離的能量箭已經搭在弦上,蓄勢待。
護國主用手輕輕地壓下了精靈公主那已經伸平的細長而光滑的手臂,他從容不迫地微笑這解釋說:「我當然信任你那百百中的神箭,可是與其如此,倒不如請你相信奧奇,相信我們元素部隊的隊長。他可是龍魔戰爭時期八大龍騎將當中碩果僅存的一個,也是目前龍族帝**界之中無人能夠越的頂峰。」
聽到托爾這番信誓旦旦的保證,蘭蒂格瑞絲終於鬆開了扣緊弓弦的手指,她將神弓挎在背後,然後靜靜地注視著戰場之上愈戰愈勇的奧奇。
片刻之後,托爾的話終於應驗,奧奇一劍斬斷了敵人手中栓綁鏈錘的鐵鏈,趁對手驚愕之際,連同頭盔一起砍下了對方的腦袋。
在旁邊觀戰的希爾和慈郎不禁高聲喝彩,而兩位精靈則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是托爾不認為這值得慶賀,因為他現敵人頸部的傷口內並未噴濺出鮮血,於是詫異地走上前去查看情況,結果卻讓他瞠目結舌——倒下的鎧甲之中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屍體存在,只是一副鎧甲而已。
這時少年還現了更加古怪的事情:奧奇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顯得既驚愕又呆滯,他滿頭大汗,彷彿正忍受著無法想像的酷刑。
「老兄……奧奇!你怎麼了?」護國主使勁搖晃著龍族宰相的肩膀,可是對方仍舊無動於衷,彷彿靈魂早已脫離了這副**,投向未知時空的懷抱。
就在托爾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奧奇突然倒提炙炎使者,猛然刺入自己左腿。劇痛使得炎神清醒過來,同時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滿臉汗水也瞬間化作白霧蒸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