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打量著托爾一行人,神情既緊張又充滿敵意:「你們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於是托爾如實相告,並懇請謁見古堡的主人,以便詢問讓艦隊脫身的方法。
「請稍等片刻,我回去報知主人。」說完管家便關上了大門。
托爾回憶著那個管家的言行舉止,並未現任何可疑之處,然而他總是感到這個傢伙有些與眾不同,但是具體有哪些地方存在疑點,他卻總結不出來。
慈郎畏畏縮縮地趴在門縫前朝裡邊窺視了半天,然後對同伴們說:「那傢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我總覺得有些不妙,咱們還是走吧。」
沒有人在意慈郎的話,他們都不認為這座古堡有任何疑點,其實就算遇上危險,憑借大家的能力和身手,也足以應付自如,這才是他們無所畏懼的原因。
不久過後,那個神神秘秘的管家再度現身,這時他不再僅僅將大門敞開一條縫隙,而是動多名傭人齊心協力完全推開了大門。同時他還帶了古堡主人盛情相邀的好消息。
於是在這位管家先生的引領下,托爾等人走進城堡內部,他們現裡面並不像城堡的外在風格那樣,帶人以氣勢磅礡的觀感。而是空空蕩蕩的,好像很久沒人住過一樣,甚至空氣裡面隱約飄蕩著霉的味道。
穿越迷宮般的走廊,管家帶著幾乎已經暈頭轉向的客人們來到一間稍顯氣派的大堂裡面,這兒似乎是古堡主人平時進餐的餐廳。
一名身材碩壯的老人端坐在一張又長又寬的方桌末端,雙手分別握著刀叉,正在費力切割餐盤中的一小塊烤牛排。這位老人看見托爾等人走了進來,於是放下手中的餐具,摘掉別在領口上的餐巾,笑著打招呼說:「承蒙光臨寒舍,鄙人備感榮幸。這裡或許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到別處去吧。」
「很抱歉打擾了您的用餐,我們來自傑根大6,船隊因為受到島上的磁場影響而進退兩難。想必這些年來應該有不少遇險的航海者向您請教過類似的問題,請問先生,您知道我們應當如何脫身嗎?」儘管對此地不太抱有好感,托爾還是盡量把語氣放得委婉一些,生怕引起對方的不快。
「您太客氣了,我看各位的打扮,不是軍人便是貴族,我只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小子爵,如何承受得起呢?」老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笑容,頓時讓托爾等人的緊張感一掃而空,「說到這裡的磁場,很遺憾,我是因為家鄉爆戰事才不得已逃至此地養老,來到這裡才不過三年,對島上的環境尚欠瞭解,所以……」
「哦,沒關係,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對您的合作表示感謝,那麼我們就不便在此打擾了。」奧奇向對方鞠躬致意,然後準備離開此地。然而他卻沒有觀察到托爾此刻的神情已經生了明顯的變化。
「等等,不知各位遠道而來,有沒有吃過早餐,我這裡備有一些點心,略表心意而已。」古堡主人指著餐桌上擺放的幾盤糕點,誠懇地說。
「哇,老先生,謝謝您啦,整天在船上吃那些粗糙的麵餅,我的肚子到現在都咕咕直叫呢!」這時慈郎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說完便伸手從盤子裡捏起一塊蛋糕,準備向嘴裡塞去。
慈郎此舉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唯獨托爾的表情顯得異常凝重,誰也沒有留意到護國主此時的雙眼已經呈現出聖菲爾眼的螺旋型態,而這種可以看穿破何法術偽裝的視界術早已讓他洞穿了古堡的底細。
「不能吃!」
托爾的高聲吼叫如同晴天霹靂,炸得慈郎雙手一顫,手中的蛋糕掉落在地上。慈郎生氣地鼓起腮幫問道:「為什麼不能吃?」
「大家都看著我的眼睛!」托爾命令道。
雖然不明白護國主的用意,但是夥伴們出於信任,紛紛照做無誤。這時托爾的眼球又生了變化,瞳孔從先前的雙紋螺旋狀逐漸扭轉、斷裂為五枚晶體形態的顆粒。與此同時,與托爾相對視的其餘五人的眼睛也產生了同樣的變化。生改變的不僅僅局限於瞳孔,他們甚至和托爾共享了同一個視野。
隨後光芒之翼再將聖菲爾眼轉換回螺旋眼的形態,周圍的景象自然還原出了真實面貌:他們身處的古堡只不過是一片廢墟中的殘垣斷壁而已,這座可以稱之為餐廳的房間也不過是廢墟之中一個露天的角落。餐桌倒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可惜卻是一張缺少一根桌腿的廢舊傢俱,盤中盛有的食物也早已霉,甚至寄生出令人作嘔的蛆蟲。廢墟中歪斜地躺著許多人形屍骨,很顯然在這之前已經有人遭遇了不幸。
「該死!真噁心!」慈郎迫不及待地扔掉手中的「蛋糕」,就在幾秒鐘以前,他還打算將其吞進嘴裡去呢,想到這裡,亞秦人不禁感到反胃。
眾人環顧四周,那名古堡的主人和先前所見到的傭人們都已人間蒸,很難想像這裡不久之前還是富麗堂皇的另一番景象。
「天吶,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年月什麼事都說不准了,不是嗎?」奧奇注視著面前的景象,驚訝地合不攏嘴。
托爾遺憾地搖了搖頭,開著玩笑說:「你現在借助的可是我的眼睛呢,奧奇老兄。」
眾人只好走出廢墟,他們按照原路返回,結果現所經之處的樹木上全都刻滿了三角形的標記,很明顯這是被人動了手腳,意在混淆視聽。不過幸虧托爾做足了充分準備,他沿路播下的魔力坐標沒有被敵人察覺,因此大家得以借此返回岸邊。
走出叢林,回到海岸邊之後,蘭蒂格瑞絲由衷地鬆了口氣,她拍了拍托爾的肩膀,向對方伸出大拇指:「托爾,真有你的,幸虧你有先見之明,否則我們恐怕要被困在大山深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