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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節 天子 文 / 大漢萬戶侯

    夜,已經很深了。

    大漢帝國的第四任天子劉徹卻沒有睡下,穿著黑色龍袍的他,依然在處理著由長安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奏折。

    營帳之外,暴雨瘋狂的肆虐著,東海的海浪聲在耳邊連綿不決。

    放下手中的御筆,劉徹揉了揉太陽**。

    「陛下,夜深哩,早些休息罷,龍體要緊!」一直恭著身子在旁邊伺候的黃門侍郎常融一臉恭維的上前,輕輕的用手錘打著天子劉徹的肩膀,笑著勸道。

    「朕還要批完這些奏折的!」劉徹扭頭對這個親信宦臣一笑。旋既,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輕一皺,問道:「常融,子侯那邊可有消息?」

    現在,可以讓大漢國天子擔憂的事情,就只有他的愛將兼外甥霍去病的唯一兒子霍子侯的病情了。

    想起霍去病,劉徹沒由來的心裡一疼。

    在名義上來說,霍去病雖與他乃甥舅關係,可實際上,兩人情同父子,關係甚至比父子還要親密。

    在霍去病在世的時候,天子就經常想,要是霍去病是自己兒子該有多好!

    天子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教霍去病學習孫吳兵法時的情景。

    「陛下,臣以為,領軍作戰,知道戰略目的與方法就夠了,那些古人的兵法,臣就不必學了!」

    多麼完美的將才啊,與自己又是多麼的相似。

    一樣的大膽,敢作敢為敢擔,簡直從頭到腳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般。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如今匈奴仍在苟延殘喘,可惜說這話的人卻已英年早逝。

    想著想著,天子不免眼角濕潤。

    自霍去病身故,天子便把對其的全部希望與寵愛轉移到了其子霍子侯身上。

    而霍子侯亦也未辜負天子的期盼,從小就聰明伶俐,身高體壯,更難得的是跟他父親一般,對戰爭似乎有著天生的敏銳嗅覺。

    天子本打算,只待其一成年,便委以軍國重任,讓他跟他的父親一樣,把死亡與恐懼帶給那些不服王化的蠻夷。

    可惜,如今天子的這個希望似乎也要破碎了。

    霍子侯在這東海之邊忽然病倒了。

    天子記得清楚,今天早上霍子侯還曾給自己舞了一段劍,身體結實的很。天子就想不清楚了,早上還那麼威武的一個少年,怎麼會一下子就病倒。

    派過去的太醫在開了幾劑藥後,非但沒有遏止住病情,反而越的加重了。

    暮時,甚至傳來了病危的消息。

    現在,天子就是想去看看他也不行了。因為太醫害怕霍子侯染上的是傳染病,所以堅決拒絕了天子前去探視的要求。

    「陛下,都尉大人吉人自有天祐,想來當可無事罷……」知道天子的心情,常融自也不敢亂講。

    雖然,在心中常融是恨不得霍子侯最好立刻死掉……因為,這樣一來的話,就再無人可威脅到他天子第一紅人的身份。

    然,這些話,常融是絕不敢說的。

    「那個方士……說這東海有仙人,蓬萊的方士,現在在那裡?」天子劉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陛下,您說的是,金大師?」常融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大師?」天子劉徹冷笑著道:「一個騙子罷了!」

    常融心中一凜,背上透出了涼氣。

    當今天子篤信鬼神之說,渴望長生不死,這根本就不是秘密,為了得到長生不死,當今天子幾乎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

    譬如說,今年早些時候,天子在聽說了黃帝飛昇成仙的傳說時,就公然的對左右說:「要是朕可與黃帝一般,拋棄宮中婦人,就如脫掉鞋子一般簡單!」

    因此,國朝的方士界現在無比活躍,人人爭相宣揚自己的法術與手段,利用天子的這個心理,獲取了無數的好處。

    一代傳奇方士五利甚至到了身掛將軍印,迎娶天家女的高度,使後人好生佩服,而許多人也依靠推薦方士,得了不少好處。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那個金大師,乃是走通了常融的門路,才為天子所知的。

    當年五利的騙局被揭破,舉薦五利的人可是被滿門抄斬啊!

    「陛下……」常融現在根本拿不定主意,只能出言試探,才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所幸的是,那個金大師的事情並不是他親自動手辦的,若是真的被天子知道了些什麼,那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摘乾淨。

    「哼!」天子冷笑著說:「那廝誆朕說什麼可見蓬萊,結果蓬萊沒見著,倒害朕的子侯愛卿受病困之苦,不是騙子是什麼?」

    天子現在是越想越氣,加上之前上過幾次當,使得他對方士也沒有最開始那麼的完全毫無保留的信任了。

    在他的思維裡,想當然把霍子侯病倒的全部責任推到了那個方士身上。

    若不是汝欺朕,朕的子侯愛卿怎會至於如斯?

    「常融,那方士喚金求德?」天子淺笑著問道,但接下來的話,卻讓常融差點癱在地上:「夷三族罷!」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清楚明白的向常融闡述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諾!」常融根本不敢求情,也不能求情,當今天子是那種既然下了決心,就絕不會更改的人。

    簡單點來說,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o-o-

    常融剛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上了剛脫去蓑衣的張太醫。

    「張大人,你……你……怎麼過來了?」常融嚇了一跳,這張太醫是天子派去專門照顧病重的霍子侯的,除非霍子侯撐不過去了,或者病情轉好,他才可以回來報信。

    「難道說……」常融趕緊擠出幾滴眼淚,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雖然,冠軍侯生前與自個不大對付,很是瞧不起自己,但,人死為大……

    可惜了,常融心中一歎,故大司馬如此英雄的人物,竟落得一個子嗣斷絕的下場,不免令他有些唏噓。

    至於霍子侯可以活下來?這個……這個,常融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都病成那個樣子了,除非生奇跡,以霍子侯的年紀,是絕對撐不過來的。

    「常侍郎!」張太醫一楞,顯然沒料到在這種天氣的情況下,身為天子近侍的常融會冒雨出來。

    「下官覲見陛下,煩請侍郎代為通傳一聲!」

    張太醫顯然不知道,人家常融正忙著準備滅口,沒那麼多閒工夫來來回回。

    「蘇文!」常融到底也不好推脫,只得對門口的一個小黃門揮了揮手,將之喚到面前,道:「帶張大人進去!」

    「張大人,您先請了,奴婢還有聖命在身!」常融拱拱手,便披上蓑衣。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留下的尾巴打掃乾淨,如此,他才方可繼續高枕無憂。

    「張大人,請稍侯片刻,待奴婢進去通傳!」那喚蘇文的小宦官,倒是機靈,知道這是自己為數不多可以讓天子記住自己的機會,連忙笑著道。

    對於生活在皇宮中的宦官們而言,他們的生活是殘酷而現實的,似蘇文這樣的小宦官,自然是被大宦官使喚,欺壓,甚至折磨的對象,要想擺脫自己被他人奴役的命運,小宦官們就必須把握住每一次機會。

    而這蘇文,雖然看上不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但顯然已得了宮廷競爭生存的真諦。

    他羨慕的看了一眼常融遠去的背影,然後恭著身子,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如此威風!」懷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蘇文走進大帳中。

    「陛下,張太醫在帳外求見!」蘇文滿匍匐在地上稟報道,心中琢磨著該如何博得天子的歡心。

    「宣!」天子連看都沒看下面的小黃門一眼,只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簡,急道。

    「諾!」蘇文的神情舉止顯得非常自然,他面無表情,嚴肅的輕輕整理一下衣袖,復又出去——蘇文在天子帳外伺候這麼久,並非白呆的,他清楚的知道,天子喜歡的是那種嘴巴甜,辦事認真,一絲不苟,有如機器一般的內臣——至少,在天子面前要如此。

    沒多久,蘇文便領著張太醫進來了。

    「臣,太醫丞令拜見吾皇萬歲!」張太醫走到帳中,拜了三拜。

    「平身……」天子咬了咬嘴唇,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道:「賜座!」

    顯然,天子亦是對霍子侯的病持悲觀態度,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過是在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卿來,可是子侯之病有所好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天子問道。

    「賴陛下洪福,冠軍少侯已無大礙!」張太醫頓道。

    「什麼?」天子刷的就站了起來:「卿再說一遍!」

    「回陛下,臣說,賴陛下洪福,冠軍少侯現已無大礙!」張太醫依然是那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回道。

    治好了隨行大多數太醫束手無策的難症,而且對像還是身份顯赫的衛霍外戚集團的重要成員,換任何一個太醫都應該欣喜若狂——即使,自己沒出多大力。

    可是……想起那些黑色的嘔吐物,張太醫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那些東西就是他的夢魘!

    張太醫情願今天晚上待在霍子侯那裡的是自己的其他同事——富貴雖好,也要有命享受啊!

    「卿真國手也!」天子非常高興,他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渾然也沒注意到張太醫臉上的表情。

    「卿快給朕說說,卿是如何妙手回春,將朕的子封愛卿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天子撮著手道。

    朝野皆知,當今天子除了篤信鬼神之外,還有一個業餘愛好,那就是聽故事。不管什麼故事,他都喜歡聽,因為天子認為,從故事中,他可以瞭解到那些他想要瞭解的東西。

    譬如說,當年博望侯張騫自西域歸,給天子講了幾個故事之後,天子就敏銳的察覺了可以從大漢蜀地通向西域的可能——因為張搴說在大夏看到有人買賣蜀地的特產,而買賣那商品的商人告訴張騫,那些東西是從身毒國進口的,至於身毒,在大夏西南數千里之遠。

    不得不說,天子的嗅覺是非常敏銳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當天子聽完張太醫所講的一切後,他的臉色刷的陰沉了下去,立刻揮退了帳中左右。

    「依卿看,那些東西是毒嗎?」天子冷冷的問道。現在,天子可以說是極度暴怒。

    先前霍子侯病重,他並未遷怒到那些伺候的下人身上。天子雖然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但,同樣的,他也不是什麼殘暴的人。

    現在,天子的胸膛卻燃燒著熊熊的殺機。

    霍子侯是什麼人啊,大漢帝國冠軍侯,奉車都尉,侍中,與天子親密到出則同車,入則同塌的地步。

    假如有人成功的對霍子侯下了毒,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只要那人願意,他同樣可以對天子下毒?

    當威脅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時候,天子再也沉不住氣了。

    他劍眉橫豎,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張太醫,此時,天子比最凶殘的猛虎還要可怕。

    「陛下!」張太醫在天子的壓力下,終於答道:「臣看過了,不是毒!」

    「哼!」天子哼了一聲,他也知,真正下毒的可能性不高,畢竟,霍子侯的一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人用銀針試毒,真要這個環節出了問題,那對方的能力也太大了,而有這麼大能耐的人會這麼蠢,用下毒的方法去謀害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天子深信,用陰謀詭計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太強的實力。

    只有那些在面對面的對決上無法取勝的小人,才熱衷於用陰謀來翻盤。

    「那是什麼?」天子問道,他現在忽然有了那麼一點興趣,來跟躲藏在背後耍弄這些小把戲的傢伙好好玩玩。

    天子很喜歡下棋,他認為棋奕之道不僅僅可以娛樂。

    在天子看來,這天下就是棋局,而他就是棋手。可惜,他的對手都太弱了。

    南邊那幾個跳樑小丑簡直不堪一擊,天子覺得,他甚至還沒完成熱身運動,對方就已經投降了。

    這沒什麼意思,至於匈奴……

    自從伊稚邪死後,再無英雄。

    今年冬天,天子本來很有性質的打算自己封禪泰山之前,親自指揮大軍去與匈奴主力決戰。於是。還派了郭吉去給匈奴單于下戰書。

    可憐伊稚邪英雄一世,卻生了烏維這個膽小鬼。烏維這個懦弱的傢伙,甚至沒有膽子對郭吉做點什麼,只敢殺掉帶郭吉去見他的臣子——他甚至不敢回復這封戰書。

    沒有對手的人生是寂寞的。天子有時候甚至覺得,假如冒頓與他同生一世,這個世界,或許會精彩許多。

    「是一種食物!」張太醫看了看天子,小聲道:「臣在長安的時候,就曾聽說,在南越的土人村落中有一種美食,大人吃了無礙,但童子六腑不全,倘若吃多,便要死人……幸運的是,冠軍少侯染上了風寒,將之全嘔了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張太醫這麼一說,天子倒是記了起來,此次出行,確實帶了些南越新設郡縣貢上來的東西。

    只是那些東西,天子看都沒看過,更別說去品嚐了。

    那麼……定是有人引誘霍子侯去吃的。

    這個人是誰呢?

    ps:看到有讀者說起老書,我就說一下吧。

    那個坑,會填。等我寫這本書,會重新推到重新寫過,從第二捲開始重新寫。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對第二卷以後的情節,非常非常不滿意。

    誠然,我上本書那樣無疾而終,是因為我這個傢伙太懶了,沉迷於o。但其中很大部分原因還是我感覺到再那樣寫下去就變成灌水議論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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