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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木箱也是冷兵器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在喪鐘鎮外的那條泥濘的路上哼哼唧唧走了大半天,天色依然呈現一片慘綠,兩旁是黑色詭異的森林,中間只有一條在晨霧中顯出灰白色的小路,拂過我面孔的風更是讓人感覺從骨子裡往外冒涼氣.我有點後悔沒多準備幾件皮毛斗篷,做被遺忘者的時候,我從沒有冷這種知覺,感謝這該死的天氣總算讓我回想起來了。

    我繼續低著頭,拖著個大包往前走,一路上經過結滿了病泱泱的南瓜的菜田,有幾個臉色比天空黃不了多少的農夫在田間走來走去。他們是被遺忘者一族的女王希爾瓦納佔據這裡以後來不及逃走的人類農民,沒有體力與南方的狼人和東邊的亡靈天災抗衡,無路可退,他們仍然守在瘟疫時期之前的家園裡,固執地種著南瓜,彷彿這裡才是他們最後的陣地,卻不明白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當我還是個菜鳥小戰士的時候,我偷過他們的南瓜,那些南瓜被布瑞爾的煉金師做成了毒藥,讓我給旅館地窖裡的俘虜送去。為了報酬,我照辦了,那個被他們抓來的中年人類男子先是罵了我一頓,詛咒我不得好死,然後看到了南瓜,竟然忘記了一切狼吞虎嚥起來,看起來是餓壞了。兩分鐘後,我從他的屍體上跨了過去,回到旅店,坐在火爐前用剛才得來的報酬換了份晚餐。

    報酬真是樣奇妙的東西不是嗎?如果有人給我一大筆錢,叫我殺了凱爾薩斯,我會這麼做嗎?如果我從來不認識他,我會這麼做嗎?這個問題糾結了我一路,我想破了頭都找不到答案,也許……會的吧?

    心裡有點痛,我努力阻止自己想像如何把一把劍架在他脖子上,然後用腕力一點點往下割,鮮血從他細膩的脖子上留下來,我的手指依次感覺到他的皮下脂肪、肌肉、喉管、然後是骨頭,他的喉嚨裡出一聲輕輕的嗚咽,像是向命運投降。

    想到這裡我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水霧,我不想殺他,也不想他被殺,真的不想!我趕緊低下頭擦掉臉上的淚水,弗雷的眼淚不應該為了那麼骯髒的想法而流,真的。我想加快腳步,但是只能抱著自己的頭蹲下來,蹲在路邊直到確定眼淚已經停止。我是個膽小鬼,就連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都不敢去確認的膽小鬼!

    一個清澈略帶金屬感的聲音遲疑著問道。

    「弗雷…………」開口出聲,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哽咽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弗雷,告訴我該怎麼辦……」

    「難道你不想讓我回去保護他嗎?啊?我……帶著的可是你的身體啊,你有權利決定該怎麼做……」

    「你不是喜歡他嗎!」

    「說啊!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會照做的啊!」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在弗雷面前,我總是保留不住自己的想法。

    「不!不會!他很快會死的,等我回去找他的時候,說不定他已經不在了,就算這樣你都不在乎嗎?」

    「那塊綠晶石……已經有了裂痕,你也已經覺察到了吧?等那塊石頭完全碎裂的那天,他就……」

    「弗雷……」

    「弗雷……」

    「弗雷……」

    我手足無措,只能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為了確定他一直醒著,為了消除自己的恐懼。而他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情,強打精神一直在回答我。我們都是救不了他,又因為害怕看到他的死而出逃的共犯。

    -

    最終我還是決定先到布瑞爾再作下一步計劃,弗雷被我攆回去睡覺了。

    那個夜色中的濕冷的城市點著數盞昏黃的燈火,宛若一座鬼鎮。姑且先去買些日用品,我還需要一間有棉布床鋪和熱水的房間住一晚,也許還要一次夜宵送餐服務。

    正盤算著,忽然現街中央停著兩輛馬車,一些人正在往上裝貨。

    我原本準備迅鑽進旅店,正在我低著頭往裡走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冷風照著面門而來,同時衝出來的,還有一個黑色的龐大影子。

    我迅後撤,只見一個大箱子擦著我的臉與我錯身而過,我一身冷汗,剛讓弗雷去睡,一回轉身就因為開小差而被毀容?這事要是成真了恐怕要被他吐槽致死……於是我立刻抗議,「喂!看著點前面啊!」

    「這位客人,你最好在那裡站一下。」大廳裡傳來一個女亡靈沙啞的聲音。

    為什麼?

    我本能的想探頭張望,可是一伸腦袋馬上又閃了回來——又一口箱子被人搬了出來,差點撞掉我的鼻子。這回我學乖了,站在原地等到裡面沒動靜了,才走進旅館。

    「女王在上,我從來沒像今天一樣希望客人都在外面吃過飯了……」旅店老闆娘正是剛才對我喊話的那位,她看上去快忙瘋了,我從來沒看到過她這裡一下子送出去那麼多貨。

    「噢,血精靈帥小伙,快進來喝口水,如果你是來給喬漢送南瓜的,請走那邊的樓梯。如果想登記住宿,請到裡面坐一會……」老闆娘忙著手裡的活計,根本無暇顧及我。

    「好的,瑞尼。」我找了個絕對不會被箱子掄到的地方坐了下來,「我等。」

    我數著從倉庫裡抬出去的貨物——四箱乾酪、兩箱麵包和肉乾,還有若干桶淡水和烈酒。出貨量的確比較誇張,至少對布瑞爾來說是這樣,如果是奧格瑞瑪這樣的大城市,這樣的消耗是很正常的。

    「嘿,瑞尼,該不是又鬧糧荒了吧?」幾個坐在我旁邊的旅行者向老闆娘問道。我記得有一陣子天災進犯把東邊的亡靈壁壘圍困了1個多月,物資全都被切斷,只能從布瑞爾買了大量食物,一路殺進去。

    「誰知道呢,喏,來進貨的人不就在外面呢!」老闆娘瑞尼一邊填寫單據一邊招呼客人入座,然後用手一指門外,「那兩輛馬車就是他們開來的。」

    「嗨,瑞尼,算一下這些的價錢吧。」一個沉穩的男性聲音。一句短短的話卻讓我渾身僵硬,這個聲音,莫非是……

    悄然回過頭,瞄了一眼,立刻別轉身去,悄悄把自己挪到牆後。然後捂著嘴,滿臉抽搐的表情,暗自咬牙,「天哪,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點欲哭無淚,連忙拉高了領子,後悔為什麼沒有穿上法袍掩人耳目,偏偏穿了這身板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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