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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九、疤痕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弗雷,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自言自語,弗雷則像個狡猾的狐狸,在我迷茫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裝死。我垂頭喪氣重新坐下來,不知為什麼我頭一次覺得穿著厚重的板甲還是那麼冷。我突然萌生了想要好好洗個熱水澡的想法,布瑞爾旅店的確是有浴缸的,但是要說真正的浴場還是非雷霆崖莫屬啊!那一望無際的草原、金色的陽光、清晨還可以聞到寧神花和泥土的芳香……我真想現在就過去做飛艇,把這一切煩人的事情都忘掉!

    想到這裡我騰地一下站起來,跑到住處把早已堆放在1樓的行李拿出來,然後一溜煙跑到飯廳找了個角落把自己連同行李扔了上去。在完成這些的時候,我忽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我對自己說,這只是戰士的虛榮心罷了。就因為我總是在隊友前張開盾牌,所以已經習慣了時時刻刻有人需要我保護的成就感,沒錯,這次一定也是這樣。再說了,基爾加丹一直對他糾纏不休,而我這裡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懼魔王巴納澤爾的印記難道是好玩的?

    安全起見,我離他越遠越好……

    弗雷,夠了,我受夠了!別再給我看你的夢,別再給我看你的回憶,我還不想看見這個故事的結尾,也還不想看見那孩子更痛苦的表情。想到這裡我更堅定了要去找馬庫斯的決心,如果見到他,我一定要反覆提醒他,下次找屍體的時候,一定要確認死透了,方可使用。

    罷了,我不過是一個螻蟻般的小人物,我也知道什麼榮耀勝利純屬狗屁,最金貴的哪比得過一個命字。雖然認定了這個想法,但是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我死過兩次,死得比誰都多,說不清我現在還能站著是太好命還是太不好命,要是再死一次只怕是沒機會再站起來了,而且我敢斷言如果再留在凱爾和弗雷身邊,下一次死亡就不遠了。有人說被遺忘者其實骨子裡盼著永遠的安眠,我不知道我想不想活著,也許不到那一天誰都不明白這種說法是不是正確。

    我可不想自己找死,正是因為死得比別人多一次,我才更明白活著有多好,能夠感覺到浴缸裡舒服的熱水在某一刻比什麼勝利都可貴,即便是想像中的溫熱。雖然想幫凱爾,但是我不明白他到底需要什麼。

    兵變後的他不再是王子,甚至連一個士兵都談不上,現在見他的面,不需要在皇宮裡穿行,不需要那些繁瑣的禮數,只需要打開門,他就在那裡。給他換完藥以後摸摸他的頭,對他說,你好多了,或者是在送飯給他的時候說上幾句俏皮話,他就會輕輕笑起來。那雙瑩綠的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笑容不含一絲雜質,但是從來不笑出聲。

    我於是說他傻樣兒,幾乎想把他順勢摟過來撓一把,可惜從未實施。而一旦現我有分道揚鑣的意思時,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哀怨。總之,就是這麼一個容易滿足的孩子,又粘人得要命。可即便是那樣的笑,也未必真的開心,我無法給他未來,也不能幫他力挽狂瀾,復興那個什麼日的王朝,他能開心麼?他現在是想不起來以前那些事,要是想起來了呢?想想他剛來那會兒,一肚子心事,成天把自己往絕路上逼,見到老朋友都像見了鬼似的。

    再過幾十年幾百年,那些原本跟著他的部隊,還有那些什麼占星者破碎殘陽,都會忘記有這麼一個王朝,忘記曾經有個精通火焰法術的王子,忘記那段在外域的赤紅土地上鏖戰的日子,甚至忘了自己是誰。但是他不會。他放不下,即使他可以過上普通人的日子,整個王朝毀在他這一任手裡的陰影會像潰爛的傷疤一樣跟隨著他,他到死都不安生。

    他在弄死自己。

    我開始懷疑他來到喪鐘鎮並不是他的護衛們在戰亂中精心挑選的安全之所,而是他本人的意思——喪鐘鎮,死者之城。他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想讓自己加入死者的行列?

    他到底要什麼呢?知道他想要的不會像我一般卑微,那些我幫不了,也給不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在失憶的時間裡陪他,盡量長的延續他的快樂——那種以醉生夢死為代價的快樂,我甚至準備要是他恢復記憶我就拿個狼牙棒把他打得再度失憶。是的,這不公平,我在強迫他保持某一種生活狀態,哪怕他不願意。這是我不對,所以我打定主意離開,把這爛攤子扔回給弗雷。

    不久以後我將踏上卡裡姆多的土地,我會看見新的風景,也許很快也會忘了他,擁有新的旅伴。在街上往來的人群裡看到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誰又會去想這些人是否和自己一樣在為了想要的東西苦苦掙扎,誰又會知道,眼前的人心裡是不是有那樣的一條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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