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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陰陽相濟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碧桃花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傷,強忍痛楚,掙扎起來,叫劉飛玲扶持她走到朱龍飛的病榻前,眼看朱龍飛面如金紙,生命垂危,心中既悲傷又感動,伸手梳理朱龍飛頭上的亂,溫柔地撫摸朱龍飛的臉頰,呢喃道:「呆子,你真傻,誰要你多管閒事呀!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置身事外,為什麼一定要插手一件跟你沒有任何利益關係的事?你傻不傻呀,幹這種吃力不討好淨得罪人的事,還險些搭上自己的命,何苦呢?」

    這一刻,碧桃花忽然相信命運,相信緣份,相信所謂過去、今生、來生的說法,這個男人本來跟她毫無關係,偶然相遇,惺惺相惜,乃至生死相許,這難道不是冥冥之中的月老之神的巧手安排,紅繩赤綆所繫的姻緣?

    但碧桃花隨即又埋怨老天爺吝嗇小氣,剛剛讓她在茫茫人海中認出自己的前世歡喜冤家,又要把這個人從她生命裡抹去,這老天爺實在太殘忍了。天地不仁,給人的歡愉是如此短暫,快樂如曇花一現就凋落了,在人長長的一生裡,痛苦遠比快樂多,有些生離死別可能要用一生去品嚐感悟。

    碧桃花把雙掌按在朱龍飛丹田上面,試圖給朱龍飛輸入內氣,幫助走火入魔的朱龍飛遏制體內亂竄的逆流。

    碧天連忙制止碧桃花,擺擺手道:「小侄女,你不要胡來,不要嘗試做這樣的蠢事,我剛才已嘗試過替他輸送內氣固本培精,結果證明這個方法行不通,他身體不是精元不足,而是陽氣太多,你再輸送內氣給他,無疑如火上加油……」

    碧桃花忽然打斷碧天的話,神情堅定地說:「我是個女人,你說他體內陽氣太盛,我給他輸送陰柔之氣,不正是對症下藥嗎?」

    碧天聞言頗為驚愕,一時語塞,他沒想到碧桃花這樣理解人體元氣的陰陽概念。其實人體元氣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皆擁有的原始天資,不分男女性別,每個人體內都是擁有兩股生命能量,一陰一陽,一正一反,相輔相成,一旦打破平衡,難免百病叢生。這人體元氣,不是男人身上的元氣就是陽的,女人身上的元氣就是陰的,而是男女身上俱擁有這陰陽二氣,缺一不可。碧天也不知該怎樣向碧桃花解釋這陰陽二氣平衡的原理,但碧桃花顯然對這陰陽二氣理解有些偏差,以為男人身上擁有的元氣就是陽氣,女人身上擁有的元氣就是陰氣,朱龍飛是公,她是母,一公一母,陰陽二氣結合調和,最終獲得平衡。

    碧桃花睜大雙眼疑惑地盯著碧天,希望碧天給她答案,畢竟碧天是個郎中,聽取大夫的忠告建議是不會錯的。

    碧天來回踱步,俯視仰觀,心情十分複雜,他也抓不定主意了。也許碧桃花是對的,雖然她這個想法是如此幼稚,如此可笑,誰能斷定這樣不行?實踐出真知,姑且讓她試一下吧。

    碧桃花眼見碧天一言不,他這種沉默態度意味著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於是她毅然咬牙,聚氣丹田,行大小周天,匯於督任兩脈,貫穿兩掌之間,一前一後,給朱龍飛體內輸進兩波內氣。

    當碧桃花給朱龍飛身體輸入第二波內氣的時候,朱龍飛緊閉的眼睛慢慢張開,身子停止抖,呼吸恢復正常,臉上有了血色,從靜到動,由死到生,這個男人終於從鬼門關轉回人間。

    「痛嗎?」碧桃花小心亦亦地詢問朱龍飛,隨即又給朱龍飛的丹田輸入第三波氣勁。

    「嗯,嗯……」朱龍飛的回應儘管帶著痛苦的呻吟,但誰都看得這小子臉上有種懶洋洋的表情,這種表情代表舒坦,看來碧桃花固執地給朱龍飛輸送內氣的選擇基本正確,至少算是歪打正著。

    碧天眼見朱龍飛生命脫離危險,吁了口氣,感到十分欣慰。同時又覺得這種事情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他給朱龍飛丹田輸送內氣卻幾乎要了朱龍飛的命?而碧桃花給朱龍飛輸氣卻能幫上大忙呢?他只能訴諸天意,由衷歎服道:「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一陰一陽,相得益彰呀!人寰無限,偏偏讓你們湊成一對兒,一正一反,陰陽互濟,乃至平衡,真是天意呀!」

    對於這種感覺,朱龍飛作為當事人是最清楚不過,他身上吸收王妙手與張氏兄弟幾股至剛至猛的內勁之後,沒有完全把這些能量排出體外,自身又沒有足夠的能量壓制這些桀獒不順的逆流,放縱這些逆流在他身上亂走亂竄,勢必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危害。朱龍飛自己沒有辦法遏制這些逆流,其他人顯然也幫不上忙,如碧天給他輸入內氣時,便如火上加油,使那股逆流如虎添翼,更加狂野粗暴,難以抑制。但當碧桃花給他丹田輸入一股陰柔氣息之後,他身上糟糕透頂的情況開始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機,一切危機開始向最好形勢展。

    朱龍飛試嘗運行碧桃花輸給他那股陰性真氣,先在丹田區域進行局部運轉圓融,那團陰性真氣像一股旋風,又如一個黑洞,核心凝聚力非常強大,不斷吸收他身上多餘的陽氣,越聚越強,儼成道家所謂的元氣內丹。朱龍飛隱隱約約感到身上那團混合陰陽二氣的內息如易經上描述那個太極圖案,調和陰陽,使身上其他逆流匯合成河,變成一團和氣。沒有衝突了,陰陽終於達到平衡,共榮共存。

    隨著呼吸吐納,朱龍飛又覺得丹田中那團混合陰陽二氣的內息甚至變成可控,氣團大小可以通過心意進行調整,可大可小,隨心所欲。也就是說,他的丹田再也不是個器小易盈的小罐子,而是個可調整容量的大皮囊了。

    而且那團氣勁,隨著朱龍飛的心意在身上經脈暢通無阻,由丹田升到膻中肺腑,在陰極經絡一端,通過手太陰肺經、雲門、天府、尺澤、列缺、魚際,直至少商;內氣可以通過手厥陰心包經勞宮穴回流身體,也可以在勞宮穴聚集成團,由此吞吐能量,攻擊對手。從太陰肺經驅動出來的內氣,在勞宮穴蓄積之後,也可以通過手少陰心經的少府、神門、靈道、少海、青靈等經穴,重返肺腑,回歸丹田。形成一個少周天運行的態勢。

    另一方面,在陽極經絡運行的內氣,也跟陰極經絡運行的情況大同少異,無非是經過手太陽小腸經匯出,又從手陽明大腸經或手少陽三焦經重返丹田而巳。

    朱龍飛掌控自己丹田上的元氣內核,如調兵遣將一般在身上練習能量的輸送收,幾個小周天下來,氣血暢通無阻,呼吸均勻,臉色紅潤,體內新陳代謝也似乎加倍去舊換新。他原來看似沉重的內傷已經不礙事了,身體只要休養幾天便可恢復正常。

    反觀碧桃花為幫助朱龍飛療傷,累得自己氣喘吁吁,臉白唇紫,一付病容愁態,讓烏孫、阿保、碧天等人感慨不已。

    碧天眼看朱龍飛的傷病基本上轉危為安,不忍見碧桃花繼續向朱龍飛資助內氣,便急忙擺手制止碧桃花道:「丫頭,快停下來,夠了,凡事有個度,適可而止吧!」

    碧桃花聞言撤回按摩朱龍飛丹田的手掌,輕撫朱龍飛的臉,小心亦亦地詢問道:「真個,你真個沒事了?」得到朱龍飛的肯定答覆,碧桃花長長吁了口氣,勉強放下那條憂心的肚腸。經過這一番來回折騰,她累得也夠嗆了,心力交瘁,疲憊不堪,由劉飛玲扶到一旁的庫房休息室,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朱龍飛傷情初癒,也需要休憩。碧天逐叫劉飛玲、烏孫、阿保幾個一齊退出藥庫,給朱龍飛與碧桃花創造一個安靜養傷的場所,讓他們休息一會片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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