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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自負猜天意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朱氏群英的地盤劃分是這樣:吳越餘杭的碧溪堂由朱龍飛的師兄朱經天、朱緯地主持;淮南揚州的碧溪堂由朱光前、朱裕後、朱志存、朱高遠等幾個師弟經營;而洛陽的碧溪堂則由朱龍飛的師姐朱鳳舞一人照應。這朱鳳舞能獨當一面,確有過人之處,除了洞察世事,通曉人情之外,武功也是十分了得,她是朱龍飛的半個恩師,為什公這樣說呢!因為朱龍飛的無招飛羽劍法有一半是從他師父朱古原那兒得到真傳,另有一半招數是由她師姐代為傳授,故這朱鳳舞的劍法造詣不在朱龍飛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天,朱鳳舞正在洛陽碧溪堂盤算賬目,看見朱龍飛不請自來,喜出望外。親執朱龍飛的手道:「你來得好,姐姐也很惦掛你,你怎麼不先捎個信兒,好讓我早些兒打點張羅呀!我下去吩咐廚房膳娘殺雞宰鴨,咱姐弟好久沒有嘮嗑了,這次你一定說清楚,你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孩子,姐姐替你物色幾個,看看那個合眼緣,及早成家立業呀。……」

    朱龍飛皺眉戚目道:「我隨便走一走,張望幾眼就趕路,你犯得著象接皇帝大駕一樣鳥亂嘛。已有朋友替我在得月樓台訂下筵席了,這吃飯的事你不用替我張羅了。」

    朱鳳舞道:「不行,外面的酒菜那有你姐姐做的那麼精緻,你不知道他們往你的食物裡下什麼佐料,說不定他們給你一個驚喜,往你飯菜裡撒泡尿哩。」

    朱龍飛搖頭晃腦道:「不打緊,只要他把飯菜煮沸就行了,別說人尿,就算他把他那卵蛋送給我下酒,我也只好卻之不恭。」

    朱鳳舞忍俊不禁,扭了一下朱龍飛的胳膊,生氣地道:「沒點正經,不許亂開玩笑!這飯一定在姐姐家吃,我給你做汾酒油熏雞哦。」

    朱龍飛眼見無可推諉,只得頜領情答應下來。朱鳳舞親下廚房動手張羅飯菜,好像替男人做一頓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一般。朱龍飛暗暗搖頭,又問朱鳳舞一句:「姐夫哩,我想找他談點正事。」

    朱鳳舞百忙中回應一句:「他整日只知賭博,這當兒不知到那裡鬼混去了,你到紅裝勾欄瓦捨去訪訪,或者能碰見他。」

    朱龍飛看看這頓飯也不是頃刻即成,趁著這個空隙,興沖沖地趕到紅裝勾欄坊湊熱鬧。

    只見紅裝勾欄坊是個佔地一頃大小的娛樂場所,紅樓分上下兩層,上層是簫笛笙歌的賣笑歡場,下層是各式各樣的賭檔。其中一攤賭檔人氣極旺,人頭湧湧,不止三重。賭徒正在聚精會神征戈搏殺,你哭我笑,怒罵吆喝,亂七八糟。

    忽見一個男人抱頭衝出人叢,指天咒地,破口大罵:「該死,天殺的,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只有我輸,別人都贏了,為什麼只欺負我一個呀,真沒天眼呀………」看來這人輸了不少銀子,才這樣悲痛,如喪考妣。朱龍飛凝眸細覓,這個人正是他姐夫謝進奉。

    朱龍飛把謝進奉扯到一旁道:「姐夫,你在幹什麼,還不嫌丟人現眼啊!」

    謝進奉沒好聲氣回敬道:「你瞎眼呀,沒看見我輸錢嗎!」突然伸出左手向朱龍飛道:「借五十兩給我。」

    朱龍飛伸手往懷中一掏,然後攤開空手道:「你輸了多少銀子,我賠償給便是,咱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謝進奉道:「我輸也不多,只輸五十兩而已。但我不服氣呀,這賭『巨頭』玩意兒很簡單,把這些藩鎮巨頭當作下注目標,紅的是當朝皇帝朱溫,綠的是河東李克用,黃的是西川王建,白的是楚王馬殷,藍的是淮南楊行密……我押李克用贏,他們淨開朱溫,好像成心拍當朝皇帝馬屁一樣,十分邪門。現在我不會離開這兒,除非你給我掙口氣。」

    朱龍飛聽到這個玩意兒有些新鮮特別,也分開人群,擠入內邊觀摩打量。莊家與荷官向他招呼道:「快來猜,快來押寶呀,這天下是誰家的天下,當朝皇帝朱溫乎?河東李克用乎?淮南楊行密乎?……」這些江湖豪客,販夫走卒,目無法紀,也不怕犯當朝皇帝的忌諱,竟然當眾玩起賭天下江山的遊戲,確實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莊家是一個腸肥腦滿的漢子,看得出這傢伙頗有些來歷,非富則貴,否則不敢當街撮弄這個玩意。他毫無懼意地向朱龍飛叫陣道:「你買誰贏,當今皇上朱溫,還是河東李克用?」

    朱龍飛掏出一錠五十兩的大銀子,眼見許多賭徒都把銀子押在紅方朱溫身上,押李克用楊行密的人很少,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呢?朱龍飛也有點猶豫不決,再三衡量,他最後還是把銀子押在紅方朱溫身上。

    只見一片吆五喝六之聲噪人耳膜,荷官打開罩杯辨認骰子,果然開出紅子。眾賭徒喜笑顏開,振臂同呼,喝叫繼續開紅。朱龍飛原銀不動,連下三局,都開出紅骰,除去本錢,淨賺二百五十兩銀子。連那莊家也有些按納不住,滿腹狐疑地盯著那荷官,那意思是:你怎麼搞的,怎麼可能淨出紅骰!荷官一臉無辜,好像是說:那是天意,不能怪我呀。

    朱龍飛扯著謝進奉從紅裝勾欄坊中出來,走到一個僻靜所在,把贏來的銀子一古腦送給謝進奉,同時不客氣地警告道:「你別賭了,否則我把你逐出碧溪堂,你好自為之吧!」

    謝進奉言不由衷地道:「領教,領教。」忽然話鋒一轉,道:「我看那個替你掌腰的朋友也有些能耐,不如請他給咱們一紙朱漆公文,咱們也弄個賭坊玩玩如何,這樣來錢更容易,何必費那麼大的周折跑江湖哩。」

    朱龍飛大怒:「閉嘴,沒出息的傢伙才會這麼做,如果我向他提出這種無恥的要求,人家還會將我當成朋友嗎?你這個白癡。」謝進奉唯唯諾諾,只好按下這話不提。

    朱龍飛道:「太行山有個老鄉親徐憶唐委託我弄點海鹽,我有點私事脫不了身,便叫他到洛陽找你設法,這幾日他會到洛陽找你,你好生招待他,不可失禮。」

    謝進奉道:「這海鹽是官府專買的物事,走私一斗便要砍頭,我能給他弄到鹽,就擔心他有沒有能耐運送回家。」

    朱龍飛道:「我找你辦這件事,就是看中你老成持重,你設法提點一下他,至少幫他走出這洛陽城,送到老虎營渡口津頭一帶,盡量不要跟官兵生衝突……」

    謝進奉吐吐舌頭,眼見推辭不了,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

    朱龍飛與謝進奉回到碧溪堂,用完晚膳,便轉還客棧。

    看那天色尚早,劉氏雙傑並同許多護糧鏢師還沒回店。朱龍飛也動了遊興,加上晚飯喝多幾杯酒,喉嚨焦灼,渾身火熱,想找個茶館喝一壺茶降降火。恰好他們糧隊落腳的客棧旁邊有一間名字喚作「河中風#月」的茶館,看起來氣派堂皇,十分雅致。朱龍飛便三步迸作兩步,興沖沖趕到河中風#月去吟賞風#月。

    朱龍飛一腳踏進這河中風#月的門口,就被這間別開生面的茶館嚇了一跳,門內有一塊鎮店之寶,是為太湖玲瓏石,高約丈餘,洞眼生煙,石體雪白,似玉非玉,若雪如脂,引人側目。旁邊粉牆尚有許多文人墨客的題詩作賦,令人眼花繚亂,徒生附庸風雅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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