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後,王修直接無視了已經「戒」了三年的早飯,信步趕往學校,再一次平靜的在老師和同學們複雜的眼光中,走到自己旮旯處的座位上坐下,而上課鈴聲也在此刻準時的響了起來.
然後老師又開始了講課,「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習……」平平淡淡的一天又平平淡淡的開始了!而王修又直接過濾了外界的聲音,琢磨起了奇怪的夢境!
時間在平靜中,像一陣風似的,轉眼間,了無痕跡的已經又過了將近三個月。又是一個飄著雪花的大年三十,王修提著用攢了半年早飯錢買的烤角鹿腿和各種水果,來到了城外森林裡的一個小土堆處,把東西放在了小土堆面前,自己也盤腿坐了下來。
當年,小丫突然的失蹤,第二天,王修在森林深處離城遠點的地方,挖個小坑把小丫蓋過的那兩件衣服埋了起來。而且此後,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會帶著省下的早飯前買的東西,在小土堆面前,靜靜的坐一天。
雖然王修隨著年齡的增大,猜測著當時小丫詭異失蹤後可能沒死,但是,卻仍然經常來這個衣冠墓,每年大年三十,更是必來這裡懷念心中的小丫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土堆,眼前再次閃過了小丫的一言一笑,「那我以後也叫你小子,好不好?」…「小子,你看我戴這個頭巾好看嗎?」…「姐姐錯了,再也不偷饅頭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沉浸在回憶裡的王修,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時,才回神來,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拂掉身上的積雪。
王修默默的注視著小土堆,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的萬千思緒也溶於澈入心肺的冰涼之中,長歎而出,「小丫姐,小子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帶著濃濃的不捨,帶著濃濃的悲傷,帶著一抹期望,王修黯然的轉身離去,只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也在大雪中很快模糊不見。
回到自己的小屋,打開門,王修整個人卻愣在了門口。——屋內竟然站著一個人!一個4o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相貌俊朗,一臉平和,長隨意自在的垂在肩頭,穿著一襲古怪的天青色長袍,正一臉平靜的注視著王修。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賊!」,這個念頭在王修心裡一閃即逝,眼前這人雖然衣著怪異,但是卻一臉平靜,毫無一絲慌亂之色,就似乎知道自己要在這個時間打開門一樣,而且一身天青長袍雖然怪異,卻也顯然不是落魄的以偷盜為生的身份所能擁有的,再說了,有哪個樑上君子會願意光顧這全城聞名的桃園小區?
排除了賊的可能,王修疑惑了起來,想不通這個和自己以前毫無交集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裡。這說起來很長,但實際上也不過是生電光火石之間而已,「你是誰?怎麼會在我這裡?找我有什麼事嗎?」短暫的驚訝過後,王修平靜的問著眼前這個不之客。
看著眼前這個尚一臉稚氣的少年,在短短瞬間就了鎮定了下來,而且還能這麼冷靜的問自己的來意,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沒有一點要回答王修的意思,望著眼前少年的眼睛,過了片刻,開口道「王修,跟我走吧」。
王修又是一愣,什麼意思?跟你走?去哪?
「王修,跟我走吧,離開這裡,去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王修還沒理解這句「跟我走」的含義,耳邊接著又響起了中年人溫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
……王修徹底無語了,去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一個以前從沒見過,又突然奇奇怪怪的出現在自己屋子裡的陌生人,竟然口口聲聲的對自己說什麼讓自己跟他走,還離開這個世界?王修真的無言以對了,直直的看著眼前「詭異」的中年大叔,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眼神…
看著眼前這少年不但不回答自己的話,反而眼光古怪的看著自己,中年人也沒再說什麼,微微一笑,抬起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隨意的在眼前那麼一劃拉!
王修只覺眼前一花,等在抬眼看時,卻現自己已經不在小屋裡了,四週一片空蕩蕩的,就好像……凌空而立一樣!下意識的往腳下一看,「——啊」的一聲,王修驚叫出了聲,王修覺得自己魂兒都快沒了。
一看不打緊,王修竟然現自己真的是站在虛空裡,看著腳下一片無邊的高樓大廈,王修渾身僵硬了起來,一動不敢動!只怕身子稍稍一動彈,就會這麼直接掉下去。
王修雖然覺得自己不怕死,而且活著也沒什麼目標的意義,肯這麼無聊的活著,只是為了當年小丫姐姐走時那一句「好好的活著」的叮囑,和當時說這句話時她眼中期盼的神色。
但是當真正身在數千米的高空,而且好像隨時要摔下去的時候,王修現自己還是很沒出息的有那麼一絲驚懼!還沒能在突如其來的震驚中平復過來,王修的身體已經在中年人的控制下,飄到了腳下這片高大建築群的邊緣。
看到熟悉的破舊的建築和森林,王修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駭浪,「這…這是…」聽著少年震驚、懷疑而又不敢肯定的聲音,中年人仍舊平靜的說道「不錯,你腳下的就是中原城,而這裡,正是你住的地方」。心中的猜測被驗證,王修腦袋裡徹底成了一片空白,瞬間就從屋子裡出現在數千米的高空,還憑空而立!這什麼概念?看著呆滯中的王修,中年人臉上也露出了絲絲笑意。
過了好半響,王修才回過神,探頭往下看,王修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麼高的地方竟然還能很清楚的看清下面街道上的行人,甚至能看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表情,知道可能是中年人對自己使了什麼神通。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屋,還有那仍舊開著的小屋的門,眼前熟悉的的一切,讓王修恍然覺的,這一切宛如夢境。
而中年人卻似乎還嫌不夠,右手又是隨意的一揮,王修眼前景象再次突變,一座冰雪貫頂的巨大山峰直插如雲霄深處,一片起伏的雄偉山脈綿延不絕,而山腳處鬱鬱蔥蔥間的座座高樓也隨著山脈延伸的看不到盡頭。「圍山脈而建立的城市,這……這是最西面的巨山城?」說完,王修求證似的看著眼前仍是一副波瀾不驚、一臉平靜柔和的中年人,直到看到中年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王修才又低頭打量起了這座只是聽說過卻沒見過的巨城。
緣山而立的建築群,冰雪融水而成的滔滔激流和瀑布……。
似是成心折騰王修心臟似的,中年人又一次平平無奇的一揮手,王修眼前景象再變:無邊的海洋中,密密麻麻的天然島嶼混合著人造島嶼上,樓花雪片,漂浮車也穿梭其中,而往日眼中度極快的漂浮車,此時在王修視野中卻慢似龜爬……。除了有著「海洋中的城市」之稱的「洋中城」,又有什麼地方有如此景觀?
王修的大腦也在接二連三的不可思議之事的衝擊中逐漸麻木了,即便現在有隻豬突然飛到王修面前,用蹄子指著王修喊「豬」,王修也不會再有什麼吃驚的表情了。隨後,中年人又是一揮手……巨型宮殿式建築一座挨著一座,正是以復古著稱的紫禁城,接著,綠水環繞景色優美,卻是以秀氣聞名的天府城。
直到最後,中年人看著早已經呆滯的像木頭人一樣的王修,才滿意的揮了揮手,眼前一暗,又回到了王修的小屋。看著仍在呆滯中的少年,中年人只是微笑,任由王修慢慢在心裡消化著剛剛不可思議的經歷。過了好大一會,王修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眼前仍是一臉平靜,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的神秘的中年人,王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怎麼樣,小傢伙,這下不懷疑我了吧,跟我走吧,去另一個世界,我已經觀察你五年了,這個世界,……唔,除了那個草戒指和衣冠墓,一切對你來說都那麼無所謂,還留這裡幹什麼,我看你在修煉上還算有天賦,性格也合我老人家口味,就跟我去吧」。
看著眼前仍是說著讓自己跟他走的中年人,王修心裡波瀾起伏。眼前這人的意思明顯就是打算收自己為徒,然後帶自己回他原本的世界。只是,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憑他的本事,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心懷不軌的人,而且自己一窮二白的也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他去貪圖。
只是就這麼離開這世界,自己真的就沒一點牽掛嗎?雖然,這些年來,每天都過著味同嚼蠟的生活,但是,自己對這個世界就真沒什麼眷戀了嗎?對養活了自己**年,而且對自己一直還算照顧的的桃園小區的每個人就真沒一點感情?更何況,最關鍵的是,當年莫名失蹤的小丫姐還沒找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小丫姐她到底怎麼樣了?甚至連她是否還活著自己都不敢確定。但是另一方面,如同中年人所說那樣,這世界的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那麼無所謂,不走,就這麼一輩子渾渾噩噩的混吃等死嗎?小丫姐臨走前叮囑自己好好活著,自己就這麼渾噩的過著,對得起小丫姐的一片真心和那眼中殷切的希望之色嗎?
看著眼中閃現著喜怒哀樂等複雜眼神的王修,中年人自己心裡此時也頗為複雜,自從十年前那年……
中年人名號流閒真人,乃是修真界中無機門第37代弟子,也是當今無機門掌門流悟真人的八師弟,無機門九名長老中的八長老。
時間回到1o年前的修真界。
「木老,您找我?前幾天看到你的傳信,讓我回來有什麼事啊,我這剛出宗門,還沒找到幾樣像樣的好寶貝呢。」無機門的一座山上,流閒真人一臉無奈的對著一個正在給一株靈藥佈置小型聚靈陣的須皆白的老頭訴苦。看著眼前這個除了年歲高點看起來別無他長的老頭,流閒真人一臉無奈,要是別的人傳信讓自己回來,自己還能推脫有事不回來,唯獨眼前的這位老人傳信自己,自己卻不得不回來,因為這老頭是木老,無機門的名譽長老,也是門內弟子口中的九長老。
以木老地級三階的修為,雖然在修真界中算得上是高手,但是在處於修真界一流門派行列的無機門中,卻絕對算不得頂尖,不說其他八位修為已至天級的長老,在宗門內實力高於木老的人絕對有二十個以上,但木老坐在九長老的職位上,上至掌門下至看門弟子乃至外門弟子,無一人有異議!
這不光是因為木老比掌門還要高一輩,最主要的是因為木老的一門絕學——推衍術!
憑藉著能一定程度上預知未來的推衍奇術,木老曾為無機門立過四次天大功勞,而小功更是不計其數。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無機門能在短短幾千年裡,從一個三流小門派飆升到公認的一流行列,除了以掌門為的八位長老年輕時候在修真界裡闖蕩,立下的功勞外,木老絕對是功不可沒。千年前,經八大長老與眾執事經過商討確定了木老」名譽長老「的地位,因為是第九個長老,故門內弟子稱呼為九長老。
看著眼前的木老佈置好聚靈陣轉頭看向自己,流閒真人又接著說「要是為了師兄師姐他們托你勸我收弟子的事,木老就不必在費心了,我的脾味,明察秋毫的木老您又不是不清楚」,說著便擺出了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
看著眼前這個在急欲封住自己口的同時還不忘送出一頂高帽的流閒,木老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流閒啊流閒,收不收徒是你自己的事,我人雖然老了,卻還沒糊塗到干涉你私事的地步啊,你看我像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嗎?啊?哈—哈—哈!別的不說,我還真害怕我的草棚莫名奇妙的被一把火給燒了呢!」說著又是一陣爽朗而又帶著戲謔的大笑。
「那是,那是!木老您那麼通事理、曉黑白,怎麼會和那幫死頑固一樣呢…」說著說著,流閒真人也是頗為不好意思的嘿笑了起來。
當年流閒師兄弟八人初為長老時候,唯獨懶散成性的流閒不願開山收徒,為此,流悟藉著掌教之便,邀請了其他六個師兄弟一起到流閒的住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能逼得流閒收徒,剛開始流閒真人還辯解了幾句,但是又怎抵得住眾人的輪番上陣?沒多久就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任憑眾人引經據典的陳列收徒的好處甚至連「為了宗門的展」的大帽子都扣了下來,無奈,任眾人旁徵博引,流閒真人就是不妥協,最終,去時還興沖沖的七人,惱火中帶著深深的無奈的眾人無功而返。然而,當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時候,卻現自己的住處竟然火勢沖天,雖然知道有自己的禁止保護,凡火奈何不了住所,但是看著房屋上堆的厚厚的乾柴,七個人心裡誰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除了比自己幾人修為都要高深,而且剛被自己一眾,說的心理不爽的流閒小師弟,又有誰敢這麼做?雖然燒不了什麼東西,但是以流閒真人的脾氣,用來一時洩憤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恨不得跳腳怒罵的師兄弟七人怒氣衝天的趕到流閒的草棚時候,看到的只是已經倒塌的一片廢墟,和旁邊地上還留著的一行勢如龍蛇的草書「我自己拆,不用麻煩師兄師姐們動手了」後面還萬惡的綴著「嘿嘿嘿嘿……」。看到囂張的留言的師兄弟七人面面相覷,為之無言!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