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真的有點鬱悶了。她不明白,老龍為什麼不能跟自己出了亞非特呢!只要走了,他們師徒就不用再管龍族的分分合合,就可以有個逍遙的日子了,可是不管水澈這兩天是正著問還是側著敲,老龍對自己出島之事全部打馬虎眼,跟自家徒弟打起了太極!
這天駱芬格找到水澈,看那一臉焦急的模樣,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離開?」水澈奇怪,剛回島沒幾日,難道她已經玩膩了不想呆了?
駱芬格皺著秀氣的眉毛:「不是,我,我這兩天感覺不對勁,水澈你別不信,我感覺一向準。我,我總覺得,不舒服……好像這裡有什麼,讓我很,壓抑?」
她說的模模糊糊迷迷瞪瞪,水澈除了跟她大小眼實在無法用別的邏輯方式理解她的話:「說形象點。」
駱芬格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她臉上因為著急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到底怎麼回事?
恰在此時,該亞羅手下一個可差遣的龍衛找到水澈,說祭司大人有請,看也沒看身邊的駱芬格一眼接著道可帶客人。就趕緊走了。
水澈和駱芬格對視一眼,那個神神叨叨麻裡麻煩的祭司又有什麼事?怎麼還會帶上駱芬格!?
走在通往該亞羅山洞的路上,駱芬格正在做心理建設,這可是龍族唯一的祭司啊,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都是惹不起的!可不能失言惹惱了他!
「不說話,不說話。不說話……」
「到了。」
「不說話。不說話。不說話……」胳膊肘被水澈撞還毫無知覺地念著自我催眠地咒語。「不說話。不說話。不說話……」
「加布羅列侍衛可是對我有偏見?」一道聲音插來:「怎麼一直不肯看我。反倒自我……催眠?」
「啊!」駱芬格這才清醒。
該亞羅只是讓她回神。對於敬不敬仰地問題他老人家現在沒空理會。只見駱芬格已經有了正常地表情。該亞羅轉向水澈:「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地什麼?你最好現在就走。族長過兩天就回來了。」
水澈一聽要趕自己。不幹了:「為什麼?我不記得族長對我偏念這麼深啊!為什麼你一再強調我不能讓族長看見?」
該亞羅歎口氣:「你真是固執到愚蠢!我問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龍族延續地秘密了麼!那當族長回來時問你。你怎麼說?」
「如實說,就說龍族延續必須公母在一起……」這回不用該亞羅,駱芬格先尖叫了。
「水澈你不能說!」
「為什麼?」
駱芬格看著該亞羅,不知道這話由她說合不合適,該亞羅閉眼輕點點頭:「因為。光明龍族就是因為不肯公母產蛋才會跟黑暗龍族鬧僵的!」
「什麼!不是因為焚水麼,怎麼又變了?」水澈皺起眉頭,這龍族分裂的原因層出不窮啊,是不是過兩天又會出新原因?
「哎呀這話長了,我簡單跟你說。族長想要統一世界,那麼他就要有絕對地領導權和強大的焚水,焚水是最後一步。所以在這之前上上任……還是上任?管他呢,總之就是前任族長提出龍族蛋生精英化。把有潛力的龍媽媽分別列出來,關在一起產蛋。你知道這樣引起了龍族多大的反感麼!龍族好戰不錯,但是他們對內其實還是有凝聚力地。尤其是對母龍的保護。公母從來沒有什麼差異,但是母龍延續後代所以更受保護。而族長這個計劃。表面上是為了龍族精英考慮,實際上,根本就是想圈養母龍,你聽說過人類圈養奴隸的事情麼?這在亞非特都不多見,實在是違背了龍神旨意。」
駱芬格回想曾經聽過的傳聞:「外加上當時那個族長對焚水追得緊,水系龍族的大師兄反了,帶著不忿地黑暗系龍族離開了亙島。因為很不巧,水系龍族是最好和平最求平等的龍族派系。」
水澈腦袋轉了幾轉:「那為什麼只帶黑暗系?光明他們不管麼?」駱芬格搖搖漂亮的腦袋:「不是不管,是因為族長那條歧視計劃,根本就是針對黑暗系的,光明系只是在一旁看熱鬧。」她正色對水澈:「總之,關於龍生龍的事情,水澈你不能跟現任族長說。因為這樣的話,保不準他又會想出什麼辦法血洗黑暗龍族,想圈養我們,那,那,那太可怕了!」
水澈半信半疑的看著駱芬格,又轉頭看著該亞羅:「你們地話,我可以相信幾成?」她突然說。「先前是因為焚水,後來又是生育,我怎麼總覺得龍族的秘密在變化?」
該亞羅倒是一副平靜地表情,擦擦眼鏡:「能導致一族分裂的原因,你以為能有多單純?今天你打了我一下就能讓天上地光明神和黑暗神較量麼?龍族裡面的歧視其實比人類更可怕,歷史也更悠久,這恐怕沒時間讓你現在研究了。」
水澈沉思:「那我現在怎麼辦?」
該亞羅看了看天:「誕龍洪波不知道這辰有沒有龍蛋出世呢?真想去呀……」
水澈忍不住皺眉,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祭司還有心思跟她弄玄虛,不知道她地耐心已經在一點一滴的消耗麼!突然,水澈抬眼看見該亞羅望天地樣子:「你是故意讓駱芬格告訴我這些的,是麼?為什麼,你自己不告訴我?」
該亞羅垂下眼睛,看著眼前比自己小了將近5倍人:「你怎麼不問問你的老龍,為什麼不正面回答你出不出島?」
是了,這就是原因。水澈叫上康妮他們一起行動時想著。老龍和該亞羅都不是自願的,那麼到底是誰給地他們這種近乎詛咒的束縛?
猛然現自己竟然進入龍族秘密核心的康妮顯然有點興奮過度,兩眼放光的跟在眾人後面。科學窩在她懷裡,有時候會單獨跟她說些什麼提醒一下。
加布茲自然在水澈身邊,留著給駱芬格的只有艾斯蘭蘭和小吃……
誕龍洪波,多麼熟悉的詞,水澈以前經常來,但是總覺得那裡氣氛太過凝重。不適合玩鬧。久而久之去的次數也就慢慢減少了。如今該亞羅暗示自己要來這……他想讓她看見什麼?
在傻傻的等了七八個沙漏後,這裡還是沒有動靜,直到天完全黑了——
「天哪,水澈。有人,呃,我是說,有龍!」康妮突然壓低了聲音。
一定是科學說地了,水澈點頭表示知道。他們藏在誕龍洪波旁的一人高的草叢裡。這些草對龍來說基本沒有什麼用處,但卻是身形瘦小的人類最佳藏身之處。
水澈一行人看著六頭各色地龍走向誕龍洪波,奇怪,今天是凝聚精氣的日子麼?在亙島龍族,龍蛋的產生據說是由龍的精氣凝結,那項儀式是禁止觀看的,所以水澈從沒見過。
六頭龍在誕龍洪波站定。領頭地那頭走向水澈左邊的大樹下。
「長老。」身為原形龍還是表現出了卑懦的樣子。一點龍的尊嚴也不顧。
「嗯,」大樹下有龍應聲。起身走進月光下,那土色的龍皮可不正是……
「龜!丹!丹!」水澈差點驚叫出聲。說龜丹丹是龍族最詭異的長老一點也不為過,他嗜好賭博。性子懶惰,實在不是一個德賢育人的好材料。但是他能穩坐土系長老地位置,實在是讓人驚歎,曾經水澈還問過老龍,龜丹丹這麼愛賭為什麼不辭了長老的位置潛心研究老千術,反而還給自己扣這麼大地職責?老龍也答不出個所以然。
現在看來,龜丹丹作為長老,內幕絕對不會少!
就著月光,那個土色的巨龍緩緩變**形。
那個一手擲著骰子,一手拿著土仗地中年人走到其他五頭戰戰兢兢的原形龍面前。可笑龜丹丹人類形體比她們小了三個龍尾,她們竟然還會被龜丹丹嚇得面色慘白。不知道只要她們抬爪下去,龜丹丹很有可能成為肉泥一份麼?
「就這幾個?」龜丹丹獨有地尖細沙啞的嗓音響起。
「就這幾個。」那龍衛恭敬地說。
那口氣,怎麼聽怎麼像水澈曾經在那個流動的奴隸市場裡聽過。
這時龜丹丹突然轉向,對著誕龍洪波東邊的山洞說:「大人,五個可夠?」
還有龍!?
水澈等人還來不及消化驚異,就聽山洞裡傳出聲音:「哼,一辰比一辰少了,五個就五個吧。」
龜丹丹稱了是,便開始在五頭龍周圍畫了結界,結界範圍包括了誕龍洪波的水面部分。
「這是什麼?」駱芬格喃喃道:「你們修習結界!?」
水澈也在想:「我小時候沒有龍鱗護體,老龍給了我一本結界書,那時候還被族裡的龍恥笑,這又是怎麼回事?」
「……水澈!」駱芬格突然暗暗驚叫:「那種感覺又來了!」
「什……」
沒來得及關心駱芬格,上面的情景突變,龜丹丹不知用了什麼魔法,那五頭龍表現出極其難受的樣子,就見他們原本光潔的龍鱗開始剝落,龍皮起皺,甚至有的還表現出骨頭碎裂的扭曲!
只是一切都是安靜的,龜丹丹的結界完美到沒有一絲聲音流出,不久一團紅氣在結界上空凝聚,土系長老撤了結界,那些紅氣全被輸進了剛剛有聲音傳出的山洞……
駱芬格趴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血來,她眼眉抽搐,神色低迷,但是還在說:「那是……那是……那是我族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