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給水澈多想,顯然那些氣勢洶洶的獸人不相信土包裡母豹子的話,就地開始搜查,水澈難以抑制的屏住呼吸,心臟怦怦出巨響,她開始小心地往旁邊移動打算繞過土包從後面逃出去。可是當她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有一隻豺狼,不,一個豺狼獸人剛好也繞了過去,四目相對,兩人皆嚇了一跳。幸虧水澈反應比那個獸人快了半瞬,迅抽出斷罪釋放黑霧,豺狼獸人立刻昏了過去。這幾乎是水澈的本能反應,什麼都沒有想周全的她現黑霧漸漸擴散,馬上就要瀰漫到了外面!四周都有獸人在搜查,情急之下水澈冒險藏身到土包旁邊的柴火堆,硬邦邦扎得死人的柴火讓水澈吃盡了苦頭。努力鑽到盡裡面,水澈扒拉了一個豁口觀察那些獸人,只見密塞他們果然看到了黑霧迅衝了過來,那些人胡亂的翻動土包後面堆積的貨物,讓水澈不禁有種他們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毀壞這家人的東西的錯覺。
水澈藏身地方的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罈子,密塞跨步走來舉起斧子就把那罈子砸了個稀爛,眼神還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圈。
「密塞大人!稀飯,稀飯死了!」另一個豺狼獸人抱住剛剛被水澈放倒的豺狼身體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乾糧,別哭……」身邊的一個狗獸人安慰道密塞沒有過去檢查,而是把眼神放到了那頭豹子身上,似乎是在說:看,我就知道你這裡會出事。
豹子——特米尤不言語地走過去,捏住豺狼的下巴檢查了幾下,道:「稀飯沒死,只是昏迷過去了。是因為他的力量被吸走造成的昏迷,休息一會就好。」
「胡說!」乾糧眼淚都來不及擦,他家就只剩稀飯一個兄弟了,若是稀飯也死了。他老婆給他生的那十二頭小豺狼以後就只能他自己養活了,一想到此眼淚更凶:「力量被吸走還能不死!?你騙不了我!你這個老騙子!」
豹子不再回答起身站到了一遍。
許是熱鬧看夠了,密塞出制止的聲音:「行了,乾糧。特米尤的話有些還是可以聽聽的。」他看向一邊的豹子,不懷好意的咧咧嘴巴:「准你先回去把稀飯安置好再執行任務,行了行了。回去吧昂。」
「密,密塞大人……你,您不給看看?」乾糧似乎對特米尤地診斷結果極其不信任,一定要權威人士看過才算行。
哪知密塞只是揮揮他的熊掌,口氣明顯的不耐煩:「看什麼,不就是昏迷嗎?趕緊送回去,限你六分之一個沙漏回來,否則扣你工錢。」
一聽「密塞大人」下了診斷書,乾糧連忙稱是抱著稀飯就跑遠了。
「您地醫術還是這麼高明。竟然能隔空斷物。」特米尤忍了又忍還是沒有憋下那口氣。
密塞呵呵一笑:「還是托了您地福啊。特米尤……」說罷他指揮著那群嘍向別處去了。
半晌。特米尤歎口氣:「你出來吧。」他說。但是眼睛並沒有看向水澈。水澈以為這院子裡還有別人。她靜觀其變。卻不想那豹子突然回身。綠幽幽地眼睛直盯著水澈藏身地柴火堆:「那堆東西裡面有不少特別地物件。我勸你還是早點出來。」說罷也要走開。
水澈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突覺身下有什麼東西咬住了自己。低頭一看:「蛇!」她大叫一聲猛地從柴火堆裡衝了出來。特米尤似乎就在那邊等她。見水澈出來豹子爪子伸出一根指向土包。用口型說道:「裡面有血清。」
進去還是不進去?水澈遲疑了。這個豹子到底可不可信。她根本看不出來。或者說她覺得可信地人還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地敵人。比如米容。再比如。密塞。也罷。畢竟她水澈跟密塞沒有多少接觸。這次……就當買個教訓。腿部漸漸變麻。水澈又回到了剛才地問題上。這個豹獸人……
光當。盆掉到地上地聲音。水澈抬頭望去。一個穿著暗紅色裙子地豹獸人站在院子門口:「你。你是那個人類!」她地聲音柔弱而且顫抖。讓人覺得她不是一隻豹。更像是一隻貓咪。一隻恐懼到極點地貓咪。
「我……」水澈剛要後退。生怕她尖叫惹來更多地人。可是腳一動她才現那條被蛇咬過的腿竟然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水澈情急剛想強用力拖動腿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頭暈。就好像坐在了傳送陣裡面一直出不來一樣,頭暈的都要甩出水了,這是水澈甫一有知覺時地感受,腦中的世界天旋地轉,她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穩住自己的支點。
「若是醒了就睜開眼,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哦。」溫柔的聲音就像是引導著水澈走出那個暈眩的世界。
燈光漸漸聚成一點,水澈緩緩睜開眼睛:「……這是……」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剛剛的暈感還沒過去,總覺得一張嘴就會吐出來。
「你醒了?」一個豹子腦袋出現在水澈視線中,那豹子有一雙海洋一般顏色的眼睛:「能起身麼?感覺如何?」
「我……唔……」作嘔的感覺又翻湧上來,水澈只好閉嘴不說話了。
「看樣子有些精神了呢,想吐就吐吧,我在下面放了土盆,不礙事地,吐出來對身體反而好些。」她又溫柔的笑笑,走開了。
水澈倒不是為了房間的整潔……話說那房間一點也成不上整潔……而是她不願在那麼溫柔的,母豹子面前露出嘔吐的醜態,總覺得實在侮辱人家的好意。所以那母豹子一出土包,水澈就對著木板床底下地土盆大吐特吐起來……當嘔吐運動有了緩和的趨勢時,水澈才覺得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力量也漸漸恢復了。
「她醒了?」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問話。
「噓,剛剛醒呢。」是那對豹子夫婦:「你別嚇到她了。」
「哼,有膽子闖到獸人地領地傷人,怎麼還會被我嚇到?」公豹子冷哼道:「薇娜你現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哎呀你看什麼,我能看的都看了,就是個孩子。你別板著臉去嚇她,聽見沒有?」母豹子頗有種母雞護小雞的架勢。
也不知道那公豹子做了什麼,反正沒過一會土包的木門就被公豹子打開了,屋內一片漆黑,公豹子皺起眉頭伸手去熟悉的地方點燈,突然身後閃出一道血光,只聽鏗鐺兩聲,燈亮了。
「你們在幹嗎?」母豹子點亮了羊脂燈奇怪的看著水澈和公豹子,此時水澈被公豹子制住雙手反掐在身後動不得一絲一毫:「特米尤你放開她,她剛剛恢復精神。「然後襲擊我?」
「……你放開我!」水澈咬牙說道。
「小東西這麼不老實,」公豹子轉向妻子:「薇娜……你……」他本是想向妻子要跟麻繩之類的東西綁住水澈,結果這才現不知何時妻子的表情已經生了質地改變。
「特米尤!我對你欺負小孩子地表現很不滿!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應該做地事嗎?小孩子調皮可以教育,但是不能用你這種粗暴的方法!」
「薇娜,我……」
「你讓開!看樣子以後孩子還是得我自己教育,唉,男人啊……」薇娜推開丈夫,把水澈扶起來:「乖乖我們不理他哦。」
「薇娜你別離她那麼近!……夠了!」特米尤不敢用力對付妻子只能在一邊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寶貝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水澈有點怔愣的看著這個母豹子,她到現在才覺比起這個溫柔無極限的母豹子,公豹子的反應才算得上正常:「我……渴。」她說。
「好的,阿姨給你端水去,乖乖的哦,不要再跟叔叔調皮了。」母豹子摸摸水澈的腦袋,用那雙海洋一般的眼睛看著她似乎在等待什麼。
「她在要你的保證。」半天等不到回答,公豹子沒好氣的出提示。水澈才反應過來:「啊哦,我,我保證。」
「真乖。」母豹子突然甜甜的笑了,又摸摸水澈的頭,轉身卻對自己丈夫道:「不用你提醒,我家孩子能保證!哼。」說完很有氣勢的出去了。沒看到丈夫在她身後因為極為無語而翻的白眼。
「她……」水澈指著母豹子離去的身影有些困惑,從乖乖到寶貝再到自家孩子,這可是越來越親近了。
公豹子臉上難以抑制的露出痛苦的表情:「因為某種原因,我們倆的孩子沒了,薇娜一直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你最好不要動她的心思,我還沒有弄清你的背景,以及來到我們獸人族的目的。」說到最後他眼光忽然一厲,死死地盯著水澈。
「我也沒做什麼,更沒動什麼心思。至於我什麼背景?笑話,連蓋茨都知道我是百里的領主我不相信你們會不知道。」
公豹子看著水澈:「他真是你殺的?」
「什麼?」水澈看著公豹子:「蓋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