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條龍,突然覺得她那璀璨的紅色熟悉到刺眼,很長很長一段沉默,「……駱芬格。」水澈說,低聲地。
伽羅葉很緊張,他緊緊拽著水澈的衣擺一動不動,冷汗一層一層的冒,雙腿甚至還在不自覺的打顫:「水……水澈,要不不不不不慢慢慢點吧……」風把他的聲音撕扯得支離破碎,到水澈耳中也就是一個個語言音符。
「你說什麼?」不得不大喊出來,水澈奇怪的回問。
伽羅葉見狀搖搖頭表示沒什麼,眼睛還是擔憂的瞅瞅身下那條正在飛翔的龍。光明神啊,這是不是他人生唯一一次以龍為坐騎呢?這種高貴的魔獸可不會隨便允許人類碰觸他們,而他竟然有幸能騎一程,看著身前的少女伽羅葉再次感歎龍語魔法師就是厲害,只是寥寥幾語就能讓龍認服到允許乘騎的地步,聯想自己,伽羅葉暗暗歎氣如果他也有這樣的實力就好了……
駱芬格帶著兩人飛到了國都城邊的一片野山區,水澈順勢下來道:「你在這裡好好休養吧,我會再來找你的。注意點別被人現。」駱芬格點點頭,挪動龐大的身軀往山區裡走,每走幾步就會回頭看看水澈。
直到那火紅的身影消失在眼,水澈才回身對伽羅葉說:「我們回去吧。」
伽羅葉一臉興奮:「你在命令龍麼?太厲害了,水澈!」
水澈一愣,隨即想到她一路上都是用龍語跟駱芬格說話,龍語的強調本就有些冷硬聽起來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像命令,不想解釋她笑道:「算是吧。」
伽羅葉怪道:「你幹嘛讓它藏在山裡,帶到城三王子或者國王看到你沒準還會是直封的龍騎士啊!」他實在不理解水澈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平淡,正常情況下得到龍的認可不是應該歡呼雀躍麼,就是致瘋致顛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
「今天太晚了,會打擾到城民的睡眠。」水澈解釋道。她知道伽羅葉的心思,對於龍的反應她是比別人冷淡了些,也許是因為很不巧,她不是人。
伽羅葉想想也是,要是被心思不純的人看上了水澈地龍確實沒準會扣她一個擾亂治安的帽子,那就不好辦了。畢竟現在三王子的勢力比之五王子還是弱了那麼三分。
兩人走到城門口還沒說什麼就見一個人影以不可思議地度竄了過來。一滴冷汗滑到水澈額角。不是吧加布茲那小子……
「海尼。現在已經是二十個沙漏以後了!你到底去了哪?」加布茲平時緊繃地臉這回繃得更緊了。水澈實在擔心他地臉頰會錚地一聲從中間斷開。
抓抓腦袋。水澈有點像是受訓地小孩子一樣低聲說:「呃。呃。我很伽羅葉軍官出去辦事。你有工作我也有事情要做啊……」
沒想到加布茲只是生硬地跟伽羅葉點頭行了一個不算尊敬地禮扯著水澈就走掉了。
「喂。拜託我會走誒。喂喂。路上有人在看……」
「放心好了。現在除了巡邏兵街道上沒什麼人。」
聽加布茲這麼一說,水澈才現:「嘎?已經二十二個沙漏了?不會這麼晚吧?」
「你以為呢?」加布茲冷著臉把她扔進旅店就跟了進去。
水澈有點沒膽看加布茲,她轉頭在旅店大廳找什麼能轉移視線的東西:「該死,現在才二十一個半沙漏!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離宵禁還有半個沙漏呢!」水澈盯著沙漏計數板氣呼呼的說。半個沙漏足夠她和伽羅葉以蝸牛的度來回走一遍國都了!
加布茲舒了口氣,看大廳還有零星的了旅客就讓水澈先回房間,水澈不幹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開什麼玩笑她絕對不會讓這個小鬼壓在自己頭上的。想到這,她堅決不肯聽從加布茲地「指揮」,一屁股坐在大廳的休息椅——不走了!姑奶奶我生氣了。這麼早把我叫回來還擺臉色,真是過河拆橋,忘了我當初還是你長官了吧?現在你比我威風倒是教訓起我來了!
看著水澈有點孩子氣的舉動,加布茲無奈地笑笑坐在她旁邊,水澈立刻扭到了另一側。他知道女孩是不打算搭理他了,便靠上椅背望著天花板說:「國王令三十七號布,即日起全國冬季宵禁提前三個沙漏,即十九沙漏第一瞬非特殊職業或有特殊情況者不得在城區公共場合逗留,違者由審判所執行處罰。」
原本皺眉閉眼的水澈聽到加布茲背誦的國王令。眼睛立刻睜大並且隨著字音的轉變還有擴張的趨勢:「這是怎麼回事?提前三個沙漏?國王怎麼會下這麼荒誕的指令?」水澈抓住加布茲的袖子問,開什麼玩笑很多小經營商都是靠宵禁前市民閒遊時間盈利的,因為休息日他們根本比不店面商家。而正常的工作時間在第十八個半沙漏結束,如果這個指令執行市民誰不是抓緊時間回家,這還怎麼讓那些小商販存活?這對國家納稅也沒好處吧!
加布茲握著她地手,面色沉靜的說:「是今天突然的命令,三王子那裡的消息是特瑪索微又有國家出事了,據說是兩國開戰戰火波及萊越國界,而五王子的全國巡迴碰巧在那處邊界停留……現在正調兵開往前線。國家軍事危機對民眾的看管就會嚴些。本就無可厚非麼。」
水澈想了一下:「那三王子是什麼反應?對這次的事情國王那邊又怎麼說?」真該死她得不到第一手資料!突然她又想到:「啊!伽羅葉!他還在回程路上。這已經過去很久了,會不會……」
加布茲扯著她坐下:「現在還沒那麼嚴。畢竟是剛下達的命令很多人還沒有聽說,現在遇到違令的也就是轟回家而已,那個」,他頓了一下,「伽羅葉,肯定沒事。對了說到三王子地反應……咱們是不是回房間去談,畢竟這裡……」加布茲用眼角掃掃大廳的旅人,很技巧的停下話。
水澈立刻領會:「趕緊回去!」
冥想忍不住在鞭子裡歎氣,一條粗神經的母龍!
回房間乖乖喝過檸檬汁,水澈就眼巴巴的看著加布茲想知道更多關於國王和三王子的事。加布茲不是笨蛋,知道她的心思便以此為要挾獲得了很多保證和額外利益,帶著幾分得意的奸笑,加布茲緩緩道出當時的具體情況:「三王子地反應是集結所有眼線情報查看五王子地意圖,丞相大人指出五王子是想拔出三王子在特瑪索微安插的那個基地,你知道戰爭爆地地方距離百里很近。這只是商議出的結果,具體行動可能要等到明日了。而國王那邊就簡單的多,政客們把它當做一次挑釁,決定武力鎮壓,畢竟那兩個小國沒什麼大的背景比如強國護航,而且自身實力也很弱。」他聳聳肩,「怎麼說,這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對三王子就大大的不利了,嗯,目前丞相大人已經提交上書表示鎮壓不取,兩邊有點僵持。不過我看是早晚了,國王到底還是對五王子很仁慈。」
什麼仁慈,我看他是不想三王子做大!水澈將手指放到牙間啃咬:「看來五王子想要動真格的了,哼,三王子還真是浮躁,自己的根都沒有藏好還肖想奪位。」她腦中靈光一閃,「軍部,軍部什麼反應?」
「軍部統領不是五王子的得力手下麼?自然是要求戰鬥力,據說現在軍營情緒十分激動,有些分部已經開始自行招兵了。」
「自行招兵?有什麼要求?」水澈不自覺的說出口。
加布茲眉頭大皺:「幹嘛?你不會想要參軍吧?這是違抗三王子命令的。」
水澈翻翻眼球,這個加布茲也太容易緊張了:「不是,不過找你這麼說,我看萊越出兵勢在必行了,如果在軍隊插一個我方人員不是對我們很有利麼?」水澈心裡有幾分把握她這個想法是現前三王子營著重考慮的,要是她加入這次戰鬥……比修斯說過什麼?要讓三王子不得不依附於她……
次日在加布茲疑惑的眼神下水澈再次進入丞相府的大門,她挺胸抬頭路走的非常自信,水藍色的披風在身後甩出一道波光。她眼睛瞇了一下又突地睜圓,呵呵,大人物都到齊了?只見花園白木涼亭,三王子端著精緻瓷器品著紅茶,圖拉揚大人坐在側面正看著羊皮卷,三王子左邊的圖拉揚一號瞟了水澈一眼又低頭,比修斯靠著涼亭地木柱表現閒適,似乎沒有人對水澈到來表示什麼特殊的待遇。
「報三王子,藍團長到。」士兵用洪亮的嗓音報道。
三王子輕皺一下眉放下茶杯,一旁的侍女適時遞上軟布拭唇:「科尼利厄斯,怎麼在花園還有刺耳的聲音?」懶懶的聲音非常性感,水澈注意到那些侍女無一不面上有了緋色。
「是,殿下,是臣失誤。」科尼利厄斯說罷示意另一個士兵將報幕的士兵帶下去了。
水澈挑挑眉,這是傳說中的……下馬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