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水澈有什麼表示三王子閉上眼睛接著說道:「海尼.藍可在?」
水澈忍著一口氣鞠身道:「小臣在。」
三王子半睜開眼,極為不屑的瞄了水澈便低下眼神,手中扭動他的寶石戒指:「聽人說……你馴服了一條龍?」最後那個「龍」字說出隱隱有些狠勁,似乎很不滿或者說……嫉妒?
水澈表現得更謙卑了:「報告殿下,只是小臣走運罷了,那龍本就受了重傷才讓小臣馴服。」
「哼,那是自……」然還沒出口,圖拉揚大人凜冽地看了三王子一眼,三王子清清喉嚨:「那就恭喜你了,幸運小子。」
「多謝殿下。」水澈加深了鞠躬的弧度。
三王子又是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想搭理她。圖拉揚大人搖搖頭失去了看羊皮卷的興趣,擺正他的單片眼睛:「藍少將真是少年英才,龍騎士之稱號指日可待啊。」
「大人謬讚,小臣不過一時運氣……」
粗皺乾枯的手指止住水澈下面恭敬地廢話,直接向水澈道:「藍少將可聽說了有關宵禁提前的相關傳聞?」
「略有耳聞。」水澈拘謹的說,比起三王子,這個老人對水澈的壓力更大些。
圖拉揚大人點點頭:「這便好辦,你可知現在萊越邊境困難,三王子殿下焦心邊境人民生活可是苦於無法親身到達前線,現在已是茶飯不思,我等下臣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啊。」
天大地謊話這位位極人臣地老人說出來也是面不改色。那位茶飯不思地高貴殿下可是在他面前悠閒地品味那被奉為茶之精品地西山紅茶呢!
水澈意會立刻單膝跪地:「臣願為殿下分憂。臣請攜帶三殿下地無上善意。背負光明神祇地無上榮光。前赴邊界打退敵人。將殿下地榮耀灑滿整個大6!」她在下跪地時候心裡咯登一下。為何膝蓋怎麼也觸不到地?心思一動將披風蓋上。要是讓他們現她沒有行夠禮地話可就前功盡棄了。
幸虧沒有人注意到水澈地小動作。三王子輕輕頷。圖拉揚大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國有爾等愛君愛民之臣真是國之幸哉!」接著他招手。一對將士從後邊出來聚集到了丞相府美麗優雅嫻靜……總是平日絕不會出現冷硬武器地花園裡。「這是與藍少將一樣有大志地男兒。他們也如藍少將這般英勇。可惜實力不如少將。三殿下意欲讓他們隨少將開赴前線共展宏圖。共同捍衛我萊越神聖地領土語人民安危!」
「臣謝殿下。大人厚愛。」水澈說著起身出劍立於胸前和那隊將士一樣說道:「我們必將向殿下盡顯我們地忠誠。請您接受我們地誠意。光明神與您同在!」
一時間吹進圖拉揚府地溫柔細風也有了幾分硬氣。
從丞相府出來。水澈難掩自己地興奮旋風一般鑽出城門來到城邊地野山區。直到尋著駱芬格藏身地地方她地呼吸才慢慢平復。
駱芬格原本瞇眼休息看見水澈眼眸亮亮的進山洞,呼口氣噴出點火星:「什麼事這麼興奮?」她問。
「自然是好事,三王子同意我帶兵去邊境了。」她坐到駱芬格對面的稻草堆上,這些天她已經把自己的境況說了大半。
是以。駱芬格點點頭表示明白:「那你可得小心那些士兵呢,沒準會有人監視你什麼的……」
「知道。」水澈聲音突然低下,尤顯得陰沉。「你到時候也要跟我一起呢。」
駱芬格無奈地笑笑:「這是自然,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少噁心我,到現在也不說是誰派你來的,真是讓人不爽。」水澈瞥了駱芬格一眼。
駱芬格卻道:「但是我告訴你我是被指使地啊……難道這不算大消息?」
磨牙的聲音:「完全不算!」
不錯,在水澈一連幾日的追問下,駱芬格終於吐露她當初為何以人身出現在基部萊達並且與水澈交好,但至於是何人指使她倒是死也不肯說一個字,水澈只是在駱芬格有意的暗示下大約知道確實與冥暗沼澤的黑暗龍族有關更進一步卻是什麼都不明晰了。而關於她光明境地的身份以及突然道別駱芬格更是半個字也不肯說,這讓水澈氣悶不已。深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長長地草繩圍成的圈子怎麼甩也甩不掉。
駱芬格望望洞外的天:「不算就不算……」
又是一陣磨牙。
「咦?今天你的小手下沒有來?」駱芬格轉變話題,「怎麼他也有事?」
水澈哼哼兩聲:「人家是副官啊,比我厲害多了,現在估計在三王子那邊整理什麼軍政呢,一些基本地政務都是經由他手分類整理遞交上級的。」
「哇哦,他很厲害啊,那這次去特瑪索微就沒他的事了唄?」
「當然沒有。」水澈皺眉,她突然想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國都沒人的情況下……她怎麼跟狂人保持聯繫?誠然水澈現在也沒有跟狂人再有什麼來往,但是一離開這個城市不就表示她距離狂人又遠了麼?該死。水澈低頭,曾經問過比修斯如何破解契約魔咒,可是由於是水晶聯繫,比修斯那邊的魔法防禦實在厲害,水澈並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解答方法,可惡,米容就在眼前卻不能動她分毫……
「水澈」,駱芬格突然趴下,將山洞震了一震。「你在擔心什麼?」
水澈看她一眼:「沒什麼。」
「別逗了。好吧,讓我猜猜。你在想狂人,對不對?」駱芬格道。
「我不覺得這還需要猜測」,水澈悶聲道,「就是說了,難道你有法子?」
駱芬格說:「我見你的時間晚,完全不知道這個米容是何方神聖能將你逼到這種地步,可惜可惜……其實要說起來我倒是聽過關於契約魔咒的事情……」
水澈眼睛突然一瞇,旋即恢復正常,她懶懶得道:「好啊,你說來聽聽?」
駱芬格好脾氣道:「你別不信,沒準真對你有用呢?我聽地是,這魔咒是光明法師所創,自然需要有光明陣營的人來解。在魔獸垂死邊緣將一位誓終身獻於光明神的祭司之血抹入它的心口進行換血,魔獸會回歸獸蛋時期,但是那枚蛋會比普通獸蛋孵化時間短,等獸蛋殼裂讓幼獸吃下蛋殼粉末就能恢復記憶……」
「……從新再來一遍?」水澈道,「那它還會是狂人麼?換血?恢復記憶?你是說讓它重生一回吧!」不知為何水澈突然有些激動,她站起身:「那它就不是狂人了,它是……它是跟狂人長得一模一樣,有著我跟狂人所有記憶的其他,其他……管它什麼東西!這樣的狂人,我可不會接受!」
龍翼搭在水澈腦袋上,駱芬格用她金色的眼睛看著水澈:「那你就希望……狂人一直呆在米容身邊,永遠得不到自由?……水澈,我覺得,哪怕是重生一回,自由最重要,如果我現在被某人印上契約烙印,我寧願死去也不要聽別人使喚,重生又算什麼呢?」
誰知水澈頹唐的坐回地上:「那它……就不再是我的狂人了……我地,和我一起地狂人……」
駱芬格不再說話,只是用龍翼的邊緣摩挲少女地腦袋,心裡歎氣,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著呢?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
回到旅店的水澈樣子還是有點蔫蔫的,她不知不覺竟然走進了加布茲的房間,坐在統一匹配的扶手椅上呆,把歸來的加布茲嚇了一跳,一直追問水澈出了什麼問題。水澈擺手反問他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加布茲看她的樣子還是有點擔心,但到底沒有追問下去便說——
「什麼?你也要去邊境?!」水澈看起來像是生吞了一枚魔獸蛋,嘴巴死活合不上了:「你你你,你是副官……三王子任命的……你去邊境幹什麼!」這小子本身身板就不行還去逞什麼能!想死城口買塊豆腐撞上不就好了,做什麼費那麼大周折!
加布茲倒是不以為然的說:「我是煉金術師,軍隊稀缺的人才,我請命去三王子沒有拒絕的理由。」就是他答應的有點生硬,加布茲決定後面的話還是不要說好了。
「就你」,水澈嗤笑道,「你算什麼人才,我倒是沒見過你這般廢材。明天趕緊跟三王子道歉,你難道真想去前線送命?」
沒想到加布茲根本不理水澈的嘲笑,淡淡道:「軍令豈是兒戲?我已答應三王子隨你去前線便沒有前去道歉的道理,海尼你還是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吧。看你的面色真的很差!」
水澈被噎在當場,怒氣沖沖的摔門離去。房間裡加布茲一直看著她離開後不斷開合吱呀作響的房門,若有所思。
黑暗裡,水澈裹著她從不沾身的黑色披風快步走在萊越國都的街道上,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水澈現那個龜丹丹給她的這個帶有黑暗色彩的道具在夜晚有掩人氣息的作用。
狹窄的街巷在黑漆漆的夜色下顯得尤其陰冷,舊式房屋在背面表現出恐怖的幻影,水澈沒有停留,直接步至巷尾,破舊的房門骯髒的地面,沒錯,夜半時分,她又來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木塞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