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三王子返京的計劃被提前了不少。約莫十幾日後,水澈他們就接到了迎接殿下的命令。原來連夜的趕路,三王子派遣的由比修斯帶領的先鋒部隊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就趕到了國都的鄰居恩威特城。
和比修斯聯繫過後水澈怕王子起疑心便讓加布茲隨伽羅葉的巡邏隊到恩威特城迎接他們。加布茲雖然不大情願但還是去了。水澈一個人留在國都,因為耐薩裡奧前兩天被插進了普通騎士團,那是萊越神聖國的正規軍團之一……不過一般是作為炮灰用的……
走在國都狹小的巷子裡,水澈摸著潮濕堅硬的青石牆壁,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想著以後的計劃,現在他們正在跟著三王子的計劃走,可是如果要反將三王子一軍的話這樣走絕對不行,必須要打破他的道路。科學和狂人還在等她,他應該怎麼走呢……
這樣邊走邊想,水澈不自覺的走到了一個奇特的地方,她抬頭看著那破落陰暗的小巷,看著滿是苔蘚的石板地面,看著雜亂的牆角,看著……牆壁斑駁木門幾近脫落的低矮樓房。不知為何,她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心酸,那股子味直直衝向她的鼻尖,酸紅一片。她沒做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水澈不知道,就算她進去也不會看到什麼,裡面一片塵埃,甚至……沒有生命。
這樣酸痛的心情一直持續著水澈的繞城之旅,每走一個地方,安6。賣茶老伯,駱芬格,康妮,米里昂,科學,狂人這些人影就會從牆邊從街角從任何一個已知地未知的地方鑽出來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怎麼這麼晚?」冷冰冰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水澈一驚,和加布茲冷淡卻帶著微微溫暖的聲音不同,這個音調不帶任何溫度。甚至能讓液體凍成冰塊!可是,水澈撫著不肯安靜的心臟,聲音,威爾的聲音!
其實直到現在水澈還是無法理清她對威爾克斯的感覺,她第一次見他,那個寂寞的少年。那雙憂鬱的異色眼眸讓她癡迷不已,他身上地味道,死神殿裡的死亡的味道讓一直混在光明龍族的她感到那麼新鮮那麼神秘……越接近他對她的吸引越濃烈,他被遮住的眼睛,他被強迫承擔地責任,水澈就像任何一個心軟的女孩子想去照顧他安撫他,縱然水澈孤僻一些傲慢一些奇特了一些,她終究還是逃不脫某種被人類佔用的共性,然後變得跟康妮,米容以及許許多多心裡懷著少女夢的女孩子一樣對他特別的好。並且因為他對自己特別的好而沾沾自喜……這些話在以前是被自己壓在心底的,因為,水澈不肯承認她與那些她不屑的人無區別。可是現在,在失去狂人的現在,她還有什麼不能面對的呢?
水澈地心情自然沒人能聽見,威爾克斯許是太過緊張沒現巷子另一邊還有人,他只顧著跟面前的黑影說話。
那黑影有一個奇異好聽的聲音:「早點你能離開你地新婚妻子?」好聽的聲音說的卻是極度諷刺的言語。
威爾沒有反駁,而是催促:「說事。」
那黑影約莫是撇了撇嘴:「約克斯頓的事你聽說了麼?」
「嗯。」
「他地身份讓三小子起了疑心。現在已經開始徹查黑暗騎士了。要知道他暗地裡殺地小兵崽子真是不少。一旦三小子即位估計你是第一個被懷疑地吧?」好聽地聲音說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嗯。」還是一個字。
「真是不熱情」。好聽聲音抱怨道。「我來就是跟你說。你自己不擔心我不管。不過你出事可不要牽扯上我們。要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說到最後那聲音似乎有什麼魔力把四周地氣溫降到了最低。「好了。我該說地說完了。牆角那隻小老鼠交給你了。」說完好聽聲音尖笑一聲原地消失。
威爾克斯歎口氣。轉身走向水澈藏身地地方。但沒有走到底。頓住腳步:「不要再這麼莽撞了。」他說。然後回身離開。不再停留。
水澈看著那個蕭瑟地背影。一直看著他成了黑點淹沒在國都地繁華中。身上打了個冷戰。無。該回去了。
三天後,水澈在自己的旅店房間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地人。
「你怎麼來了?」她皺著眉頭道。
比修斯輕笑聲:「不希望我來,嗯?」
「是啊。」她說地乾脆,「幹嘛不等三王子?」
比修斯摸摸鼻子不知道他的小龍又出了什麼問題:「反正我趕得回去,倒是你,一個人過得怎麼樣?」
水澈喝著葩葉汁:「怎麼會是一個人。」她把鞭子裡地靈魂揪了出來,「這不還有一個?」
冥想也摸摸鼻子,這似乎是某種暗號,他在向比修斯說明他也不知道那丫頭又在鬧什麼脾氣。
「好吧,親愛的,我難得來一趟,不陪我看看國都麼?」比修斯可憐兮兮的說,這種裝可憐得姿態他很長時間沒用了。
誰知水澈這兩天陷入以前的回憶拔不出來,對他的招數全數返還了:「哦,我沒心情。」開玩笑再去逛一趟這個讓人受不了的城市讓自己遭罪麼?她昨天又出去了,結果竟然碰到了帶隊巡視的特塞恩,嚇得她趕緊回來了,這個地方太多熟人,真是避無可避。
比修斯過去攬住她:「怎麼了?說給我聽?」
水澈掙開:「沒什麼……就是,我不喜歡這裡。」
比修斯有幾分瞭解了:「沒關係,過不了多久我們就不用在這裡呆了。」
「沒那麼快吧?怎麼說也得有幾個月輪呢。」
比修斯搖搖頭,他不想說,和水澈年輕的生命相比他已經等得太長了,幾個月輪,幾個能見到她的月輪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寶貝別難受了,馬上就好,三王子一進京就會是一場戰鬥,我們只是坐收漁利的,不要管他們鷸蚌爭得如何……」比修斯溫言道,這是他換的第三個招式了。
「坐收?怎麼個坐法?」這是水澈這些天想得最多的,「總不能他們會拱手讓吧?」
「你想想,現在什麼是只有你能做的?」
「只有我能做的?」水澈指著自己,不是她不自信,現在最閒的就是她了,又有什麼是只能她做地呢?「沒吧……我想不出來。」
摸摸她的頭:「你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朋友,澈兒,你的朋友伽羅葉是現在三王子最重視的人,因為他在那些低等軍官裡職位是最高的,家庭背景也是除圖拉揚外最好的。但是,他是你的朋友,他是你拉進來的人如果三王子對你做什麼,他會同意麼?而且注意,伽羅葉可是認得你的真正身份,還有騎士十三團,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棒?這些都是因為你,我想只要三王子沒有認出你,他回來重用你是沒有疑問的。」比修斯寵溺地說,「就算他不在乎你的能力,他也會掂量你的重量的。」
「……希望這樣吧。」
看望水澈並不如預期中的令人高興,晚些時候比修斯堅持看水澈熟睡才離開。他在恩威特城的房間裡靠著窗戶,心裡有著隱隱的不安,到底哪裡出錯了呢?為什麼,他的澈兒還是不肯把自己當做可以信任的那個……
次日,三王子就像飛來的一般出現在恩威特城,讓一干還在恩威特城的士兵措手不及。
「我等不及了,重歸故里我的心情真是難以形容,」三王子滿面紅光興奮的說,他看到的不是自己家鄉的壯麗河山而是金都西邊那座最高城堡裡面的金椅和鑲著世界上最大的銀水晶的王
科尼厄利斯依舊隨侍左右,只是偶爾將眼光投注在沉默的比修斯身上,他對比修斯的興趣一直是呈增長狀態,那個曾經的風使,現在三王子的御用煉金術師,他力量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三王子似乎無心在這裡等待,一直詢問什麼時候能進金都,搞得加布茲很難回答。還是那個巡邏分隊的小隊長下了保證:這次國王的慶生大典馬上就要投入準備,現在很容易混進去,他們會在十五日巡邏回城時將三王子帶進去。
而與此同時,五王子分堡,嘉兒·希思黎正在纏著她的情人。
「嘉兒,親愛的,我現在忙著呢。」五王子輕笑著說,他的手指卻是在忙著解開嘉兒·希思黎繁複的洋裝花式紐扣。
「我是認真的,快說你到底去不去?」臉頰緋紅,嘉兒·希思黎還是任性的要著她想要的答覆。
五王子埋在少女頸部的臉上都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去,當然要去。」他說,「不就是巡迴麼,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
「我還沒在萊越轉過呢,我想出去玩玩。」嘉兒說道。
「上次在光明境地沒玩夠?冥暗沼澤滿足不了你?」五王子調侃道。
「那個破沼澤怎麼能滿足我?」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嘉兒·希思黎就想到了那時的丟人事情,但是她還是注意到身邊人的表情了,她任性是任性了一點但還是多少懂得輕重的,「又不是王子你,什麼能滿足我呢?」
「哈哈哈哈。」大笑聲傳出,夾雜著女子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