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拉到霍姆斯只是開局的一個音符,那麼伽羅葉的加入就是這場奪位盛宴的第一道菜。因為隨著伽羅葉的加入許多原本對五王子黨心存不滿的低級軍官也知道了三王子的歸來,甚至紛紛要求加入。水澈一行人的任務在蒼涼之輪唱響悲歌的時候進行的格外順利,並且很快三王子的功績令就傳到了國都。
「哈,三王子看起來真的很高興啊。」水澈看著那份新來的羊皮紙,上面是文書正規的圈體字,右下角還有三王子的貼身戳,以及王子議會的聯合官印。
「不錯,海尼。你現在又成了團長了。」耐薩裡奧也是滿臉輕鬆,前兩天他們被圖拉揚大人叫去,竟得了一番罕見的表揚,耐薩裡奧甚至被他父親親暱地拍了拍肩膀,這一舉動讓這個一直聲稱自己長大了的青年激動不已,水澈實在不忍心拆他的台,這傢伙心裡還是念著他父親的吧。
水澈搖搖腦袋:「這有什麼?加布茲甚至還被提成青銅騎士呢,這可是真正的官方認可。」她想著:「另外三王子想讓他成為直隸軍隊的副官,可惜他竟然不願意。」
耐薩裡奧看著那個彆扭地一直跟在水澈身後的傢伙,撇撇嘴角換了話題:「聽說十三團要來了?」
「嗯,三王子讓三個後備團替了十三團的任務,伽羅葉正在安排十三團進城的事,大概二十幾天吧。」水澈無所謂地道:「比起十三團,你不覺得三王子進來更重要麼?」
耐薩裡奧眼中精光一閃:「說的也是。大戰就在眼前了吧?」
「哪裡會有大戰。」水澈依舊不以為然,「我這兩天聽伽羅葉說五王子地小情人正在鬧脾氣,非要哄著去看王國的寶物,那不是只有現任國王才能碰的麼?若是五王子自大到受不住美人廝磨魯莽帶去了。連一個兵都不用三王子出,他篡位的罪名就坐實了。」
「可是畢竟。五王子也不是笨蛋。他有他三哥的前車之鑒呢。」不能同意水澈地說法,耐薩裡奧搖頭道:「他固然有諸多毛病。但是能走到今天,五王子也並不是一個草包。」
「差地不遠了。」水澈依舊對五王子嗤之以鼻:「你沒見他現在有多寵他的情人?這種盲目地寵溺早晚會出事的。」水澈這話可不是瞎掰。現在五王子對希思黎侯爵小姐地寵愛都已經在王國範圍內流傳了,有些想討好五王子的人甚至直接將昂貴的禮物送進侯爵府,而嘉兒.希思黎有一點不快五王子都會對那些惹她不快的人或物予以重罰。「而且,耐薩裡奧,難道你忘了?嘉兒.希思黎可不是一個安心的情人。你指望一個被三王子抓住把柄地人做事只是單純的想要自己高
耐薩裡奧撓撓頭:「我真倒是忘了,嘉兒.希思黎,從出生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呢。」
水澈來了興趣,那些貴族生活是她從不曾經歷的,裡面的一切都對她有著莫大的神秘。
耐薩裡奧磨不過水澈的追問,草草說道:「希思黎家先祖當初在神跡之戰後授予的是永久爵位,這一榮譽福澤後世,所以他們家無論怎樣都會保留爵位,也因此希思黎家族越來越囂張跋扈。嘉兒.希思黎幼時是與凱裡撒家族的小兒子訂婚地。可就是因為她不喜歡小凱裡撒,或者說白了不喜歡凱裡撒地侯爵地位。在她十二辰的時候強迫父母取消了婚事。那時候凱裡撒夫人覺得很丟面子。在一次皇家聚會中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嘉兒.希思黎就當眾說出,她討厭小凱裡撒過於肥胖,讓人倒胃之類地話,把凱裡撒夫人氣得不輕。」
「真是個任性的小姐。」水澈撥弄著系綁功績令的布條下定論:「那她現在的訂婚對象是誰呢?總不會一直沒有吧?」
耐薩裡奧摸摸下巴:「好像真的是沒有,後來希思黎侯爵夫人又給她的寶貝女兒定了幾次婚都被嘉兒.希思黎拒絕了,直到她與三王子公開了戀愛關係希思黎府才停止給她找丈夫的活動。」
如果不是加布茲在此時提醒水澈到吃藥的時間了,水澈估計還忘了這傢伙的存在,把藥扔進自己的胃裡,水澈問加布茲:「幹嘛不說說你的想法?」
加布茲盯著她把藥吃完後,淡淡的道:「聽你的就行了。」
水澈聳聳肩,這傢伙總是妄圖削減自己的存在感,偏偏她又不得不去注意他,因為很多小事她都仰賴加布茲的提醒和照顧。懶得理他,水澈繼續她的貴族八卦:「那希思黎就沒有跟三王子訂婚?又或者,她既然曾經是三王子的人,五王子為什麼能接納她?」
「著你就不要問我了,」摸摸鼻子耐薩裡奧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她跟三王子是盛傳過一陣訂婚的傳言,但是不久就消聲了,五王子……我是真不知道了。」
水澈陷入思考,五王子沒那麼傻不挑別的專挑自己的政敵哥哥剩下的吧?若是也就算了,若不是……那他又為什麼這麼明顯的嬌慣嘉兒.希思黎呢?他是真的不嫌棄還是另有目的?
這兩天水澈這邊辦事情辦的事如火如荼,五王子那邊也沒有閒著。國都有新動態哪怕只是一點苗頭,五王子的眼線也會察覺。
「你們說我是不是要先把那隻小貓釣回來?這麼放任她還以為我凱內爾姆.蘭普林身邊沒有人呢。」五王子繼承了皇室金藍眼的,只是面孔格外秀氣,跟傳聞中的莽漢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依舊黑衣,威爾克斯從一個俊秀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沉默的青年,依舊是那張不變表情地精緻面孔。緊抿的嘴角吐不出一個言語。
「殿下想弄來玩玩自是可以。」威爾身邊的另一個騎士裝人說話了,是當初水澈參加騎士選拔的考官,安德魯,切諾.安德魯,紫金騎士隊副隊長。他斜眼看著威爾的反應。一邊說道:「聽說不止一隻是一窩呢。」
五王子用纖長地手指撫摸著胸前地金線吊墜緩緩說道:「不過,我聽說為的那人叫。海尼.藍。」他沒看見威爾克斯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地震動,接著說:「會不會是那個家族的後人?」
安德魯道:「不會吧。不是一個字啊,再說就算是後人,他也沒必要去追隨三王……叛賊啊。」三王子地敬稱馬上溜出嘴邊,被五王子的眼刀生生刺了回去。
五王子淡淡道:「說不準,當辰之事據聞跟白麗思家和海曼家」他眼神不避諱的盯著威爾克斯。「有莫大的聯繫,如今回來討個公道倒也沒什麼奇怪了。」
「臣請去徹查此事。」威爾克斯突地起身鞠躬。
「哎呀,威爾不要這麼著急。」五王子笑得虛假,「我也不過是說說,況且我們手上一沒有名單二沒有證據,如何查?」
「殿下,叛賊已經為害國都治安安全,臣作為軍部統領自是要保衛國家守護王權。」威爾說的分外高大,沒有人能看到他金色地眸子裡面到底是些什麼。連五王子都不能。
「啊。今天我們是要說什麼來著?是說嘉兒新得的那頭毛象吧?切諾,你怎麼把話題引到這麼嚴肅的事情上來了?」五王子半真半假地說。
切諾.安德魯只得受著這些橫空飛來的指責。唯唯稱是。威爾似乎還有些心緒難平,但沒再說什麼就坐下了。
海曼公爵館花園裡,米容正和一位貴婦人談笑嫣然,女子銀鈴般的笑聲給平日沉悶的公爵館帶來了幾抹亮色。
「海曼夫人真是賢惠,大人娶了你可是要享福地呢。」姿態優雅的貴婦人拿著米容給威爾繡的騎士裝誇耀的,可是眼眸裡還閃耀地不屑地光芒,這丫頭真如傳聞裡一般是個鄉野粗人,正家小姐怎麼會做這種低賤的事情。
米容毫不知夫人心中所想,只當是她喜歡自己地繡工便謙虛道:「哪裡,夫人要是喜歡我再繡一方手帕贈與夫人如何?」這位男爵夫人是她嫁入公爵館前來賀禮的第一個女子,米容真心想討好。
「好啊好啊,」夫人用羽毛扇遮住勾起的唇角,「我正缺一個帕子呢,不知道公爵夫人抽不抽的時間……」言語中已把米容當作了女僕使喚。
也許是她話裡地惡意有點冒頭的趨勢,趴在兩人腳邊曬太陽的白毛魔獸不耐的動了動耳朵,嚇的那位夫人話沒說到最後。
「自是有時間的。」米容自認不想錯過這個拉攏的機會,她的算盤是讓這位夫人替自己做宣傳,為她以後在貴族圈的社交鋪上道路。殊不知這些微末的小玩意不但不能給她帶來什麼名聲,甚至更加讓那些眼高於頂的貴族夫人們對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橫插公爵夫人產生鄙夷之心。
門邊侍童的聲音傳來,看樣子年輕的海曼公爵回來了。
女客人也聽說這是個極為寵妻的公爵,那人甚至為了他的鄉下妻子放棄了高貴的公爵小姐,自認為今天的任務完成,肚子裡八卦素材搜集的差不多的貴婦人在威爾出現的時候有禮的告辭了。
「安德魯男爵夫人,她來做什麼?」威爾在客人走後冷冷的問他的新婚妻子。
米容瑟縮了一下:「來,祝賀……呃……」
「你沒說什麼不得體的話吧?」威爾的口氣依舊冷冷的,「叔父大人告訴你的話我不想重複。」言罷轉身進了昏暗的公爵館,儘管窗外花園陽光明媚,米容還是不可抑止的覺得冷。
那只一直沒睜開過眼的魔獸在威爾進屋後突然起身,搖著尾巴也進了房間,絲毫沒有回頭看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