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搭理那個討厭的傢伙,水澈背著披風在沙漠小鎮大跨步的前進。該死的比修斯,該死該死該死,竟然讓他們耽誤了那麼長時間……水澈咒罵著,絲毫沒有想過比修斯跟她好像還沒熟到可以讓對方必須做什麼的地步。如果她肯仔細回想一下,貌似他們認識還不到兩個月輪呢……
比修斯跟在她後面,還是那樣一臉無奈地笑著,然後尋機引起她的注意,比如突然大聲尖叫,在水澈回頭後,以成功的口吻說一句:「看,那是老鼠!」
雖然不知道遭了水澈幾次眼刀,但他好像就是將人生的樂趣都放到著這種無聊到能讓莫西摩洋在審判之輪(夏日)冰封三尺的笑話上。
誠如大家看到的樣子,多虧了比修斯的空間法術,他們已經走出了冥暗沼澤區域,正式進入達特瑪索微大沙漠,特瑪索微不愧有小國家帶之稱,不過七日的空間穿梭,水澈竟一路經過了近十個國家。幸虧這個地區的文化差別不大,否則水澈真不能肯定自己會不會看花眼。
「好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吧。」眼看著太陽有西落的意圖,深知沙漠晝夜溫差大的比修斯攔住暴走的水澈,溫言道。
「幹嗎不再走?這才剛剛下午四沙漏啊。」水澈總是會提出異議。
而比修斯會……「親愛的,我們這是第一次在小鎮停下吧。好久沒吃到煮食了,哇,乳羊湯誒……很香地哦。」用各種各樣的誘惑讓她就範。於是,說著異議的嘴巴閉上了,世界再一次和平。
「三四次穿梭以後我們就到沙漠邊上了。真雀國供奉著光明主神,結界會比其他國家堅固,最後地一段路程就是我也只能帶一個生命體施放空間魔法才能勉強保證不會失誤。」比修斯說。
「也就是說我們最後得自己走了?」水澈擺弄著那形狀奇特的床鋪,皺起眉頭:「這怎麼用啊……」為什麼是筒子狀的,能睡好麼。
比修斯上前幫她弄好:「是啊。」轉身從自己的儲藏戒指裡拿出幾樣東西,「後面的路程會很辛苦。這是我路上準備的。」
「紗巾?做什麼?」水澈一臉厭惡,她不喜歡那些女孩子穿的影響行動的衣服,紗巾不幸地也算其一。
「遮陽啊,我地小姐。」比修斯輕輕給她戴上,「喏,就像這樣,沙漠綠色很少,毒辣的陽光容易灼傷人,而且長時間用魔法還會造成魔力衰竭,你還是乖乖地用它吧。」
「哦。」癟癟嘴。「可是很不舒服。」
比修斯掐她因為嘟嘴鼓起的臉蛋:「不舒服,忍著!」
水澈出那種被惹怒的貓咪經常出的嗚嗚聲,惹得比修斯心情大好。
「……我覺得對不起狂人。」水澈沐浴完畢,穿著舒適的睡袍盤腿坐在床上,搗騰著她的長,突然說:「它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可我這樣跟玩樂似的走……心裡很不安。」
科學在床上打滾,聞言頓住動作:「師父,你已經走得夠快了,怎麼會覺得對不起狂人呢?難道整天不高興就對得起狂人啊。它肯定希望師父過得好,沉默的師父狂人見了也不樂意的……不過要說對得起對不起,我倒是覺得挺對不起比修斯先生,」見水澈面露疑惑。科學接著說「一次傳送多耗魔力啊,當初駱芬格小姐也是三天才做一次傳送,你可是一天讓他做三次傳送啊!」他還活著就是奇跡了。
「呃,有麼?我沒覺得……」水澈有點尷尬,「他不說,我也就忘了問了……」
科學爬起身,歎口氣:「師父……」比修斯先生真可憐,勞動力被搾乾不說。連個辛苦地名聲都沒留著。
由於克裡桑是個男鬼。比修斯很客氣的在每晚把他綁架到自己的房間,美其名曰:討論學習!
此時。比修斯手持一個在沙漠很難見到的做工精細的印花白瓷杯,靠窗看著夜色。
「大人。」克裡桑拘謹地飄在他身後,他說:「小姐已經睡了。」
「嗯。」比修斯抿了口茶,「知道。」他看著隔壁滅掉的燈光應了一句。
「沙漠風暴會在半個月輪後逐漸消散。」
比修斯不禁輕皺了下額頭:「半個月輪?那傢伙估計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吧。」
克裡桑沉默,水澈的任性估計誰都能看出來,讓她在這裡等可能性很小。
「你說,時間是不是很可怕?」比修斯像是想到了什麼,低低地笑著,「那辰她還是個龍蛋蛋呢,就那麼調皮,現在長大了性子還是一樣。」
克裡桑暗地搖搖頭,過度的寵溺容易讓人心靈變質,而水澈雖說心地不壞,但顯然,她的壞脾氣已經慢慢讓眼前這個偉大的傢伙慣出來了。
「呃,那個比修斯啊。」叼著一片全麥麵包,水澈透過牛奶裊裊地熱氣看著對面坐姿閒適地男子,「你累不累?」昨天科學說得話讓她不安了一晚上,今天可是要問清楚。
比修斯從地圖上抬起頭,英氣的眉毛一挑:「你沒休息好麼?」問這種問題。
水澈有點臉紅:「不是,我說你這些天帶著我們跑了這麼遠的路,呃。」眼見比修斯笑意愈盛,水澈最後還是閉嘴了。「我還受得住,不過如果休息幾天更好啊。」他灰色的眼睛眨了兩下。
水澈一拍桌子:「不要,我要趕路!」
比修斯無所謂地聳聳肩,惹得克裡桑又是一陣歎氣。大人這是幫她呢,還是在害她?這樣地脾氣以後除了大人誰吃得消啊……
於是又是兩次相隔不到三沙漏的傳送,比修斯面不改色,水澈不禁暗暗好奇他的實力了。駱芬格與自己實力差不多,可她傳送一次就好像要力竭身亡似的,比修斯怎麼有這麼雄厚的魔力呢?
第三次就要傳送了。
「等會,」水澈突然叫道,「我們再走走吧。」
「呃?」比修斯楞了一下,但馬上恢復,「好。」
克裡桑覺得自己快成一個愛歎氣的老頭子了(你本來就老……),在這種地方停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還有可能遇上沙漠風暴,她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水澈無視某只幽靈不斷抽搐的嘴角,在沙漠走出一串串腳印,並且還很幼稚地不斷踢亂平整的沙面。
「為什麼沙漠都這麼平整?」從小生活在海島地水澈對此很好奇。
「那是風吹地。」比修斯嘴角掛笑回答她。
「哇,那是多大的風啊,整個沙漠都是這樣。」
比修斯只是哼了兩聲,他看著遠處,心裡想,你馬上就見到了……那小小地黑點正不為人知的接近……
突然,天色暗了下來,那隆隆的巨大聲響引起水澈的注意,抬頭,異象讓水澈呆住。
那黑色暴怒的巨龍來得如此快,以至水澈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樣被甩到了天上,幸虧比修斯反應很快,一道黑暗束縛纏上她的腰。風中的沙礫不斷地打上水澈的身體,讓她措手不及。科學掉下她的肩頭,水澈拉住它長長的耳朵,一條人鏈形成。搖搖晃晃,水澈隱約想起了當初在亙島被沙羅.加利特用那根銀鞭甩自己的時候,空前無助的感覺席捲了她。那是她第一次感受讓自己無力的力量,雖然現在她再和銀鞭對決會有戰勝的希望,但是那次,已經像陰影一樣,留在了她的心裡。
風還在肆虐,水澈緊皺著眉頭,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甚至抖。
比修斯見情勢不對一拉束縛帶,將她帶到懷裡,張手一個完美的黑暗結界生成,饒是外面天崩地裂,裡面也是一片安寧。
科學疼得直咧嘴,眼睛緊緊皺在一起,隱約還有幾滴疼出的眼淚。
結界裡很靜,很靜。
「……那是什麼?」水澈在驚懼過後喘息道,她死死揪著比修斯的衣領,「魔獸?」
比修斯勾勾嘴角,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是沙漠風暴。如今是風暴多時節,不過沒事,在結界裡會很安全。」
「你怎麼不早說!這樣嚇人很有趣嗎?」水澈有點怒了,「還是你根本就想……」
比修斯擋上她的嘴:「不要這麼惡毒地去想我哦,沙漠還是可怕的,我倒是覺得你應該見識見識呢。」
結界裡光線低暗,但比修斯的眼睛卻很閃亮:「一步走不好,我們就可能遇上生命危險。」他的臉貼近水澈,狀似曖昧,「你說是不是?而我也許是唯一一個能幫你的哦。」
「你……」她咽口口水,「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憑,這一路上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害你。」
這不可否認,可是「屁,誰知道你有什麼齷齪的計劃想著要尋找時機!」水澈想推開他,可是沒有成功。
「好啊,那你不要相信我,自己離開沙漠?」比修斯靜靜地說,「就讓風暴直接害死你?」
水澈咬著唇,半晌,她冷聲說道:「你,認識駱芬格,還是,你就是她?」
驀地,比修斯臉上綻起一抹笑……幽靜裡,頗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