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子心裡一驚,心想:「這孩子倒是精明。」當下只得哽咽道:「不錯,孩子,她們都下山去了。你妹妹她,她極有可能已經死了。」余我生身子一愣,差點當場掉下懸崖去,王靈子當即衝上前來,扶住了身子有點僵硬的余我生,問道:「少公子,你要想開一點,你妹妹她,也一起掉下了這懸崖邊。」
余我生當即回過神思來,瞪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看住王靈子,道:「你說妹妹掉下了懸崖?這樣高,豈不是,豈不是不能活命了?是不是那姓溫的將妹妹推下去的?」王靈子搖頭道:「不一定的,不一定的,說不好,湘兒只要先神保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反正總的說起來,也是那兩個魔頭的錯。現在,蒙靈子師姐她們都下去尋找湘兒姑娘的人影了。」余我生當機立斷道:「不行,師太,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也要下去看一看。」余我生說動便動,當即看見了左邊的處有一條小道,那正是溫彩溪與卞菊花下去的同條道路。
余我生當即走上前去,哪知道王靈子上前來攔住道:「少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坐下來等候她們上來吧。畢竟蒙靈子師姐她們都下去了,萬一她們回來不見了我們的人影,也是不好的。再說了,看這天色,距離黃昏近了,這下去的路,大家都不熟悉,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好。」余我生回頭哼了一聲,好像是在嘲笑王靈子的膽小與囉嗦,只道:「你不去,我下去就成了,你就留在這裡,待會兒如果蒙靈子師太回來了,你就告訴他,我去了山下面。」說完這話之後,余我生扭頭就往山下走去。
王靈子知道這少公子的脾氣倔強,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當即走上前去,道:「少公子既然要下去,那我也一起下去吧。說不準,我們在路途之中還會遇見蒙靈子師姐她們呢。」王靈子隨在了余我生的身後,余我生微微地停步,心中想到這師太也真是有意思的。
余我生與王靈子二人順著那條小道就往山下面行去,誰知道還沒有走多遠,就感覺到道路的異常曲折難行。小道兩旁生滿了荊棘,要想完全行走下去,沒有一分功夫看來是不行的。王靈子在後面不由得一陣嘀咕道:「這樣的僻靜小道,如此難走,也不知道那個瞎老婆子是怎麼走下去的。」余我生回頭問了才知道,原來溫彩溪與卞菊花二人下山也是走的這條小道,但是蒙靈子師太一行人選擇的是靠左邊的那另外的一條小道。
余我生皺眉道:「你怎麼不早說,或許走另外的一條道路還很順利呢。」王靈子道:「我在那崖頂的時候,沒有見到溫彩溪與卞菊花她們回來,心想這條道路可能會很順利了,哪知道會這樣難走呢。」余我生沒有理由來責怪別人,只有低頭繼續趕路。
沒有走得多遠,余我生突然聽見了前面傳來了一陣低低的咒罵聲音,余我生一聽便知,好像是那魔頭溫彩溪的聲音,王靈子也聽出來了,當即說道:「少公子,你聽,前面好像是那瞎老婆子的聲音。」余我生回頭道:「正是,好像距離這裡還有一定的距離,我們快去看一看。」
王靈子突然拉住了余我生的後邊衣角,道:「少公子,還是我走前面,你走後面吧,萬一那瘋老婆子發起瘋來,只怕有點危險。」余我生本想拒絕,但是王靈子趁機已經走到了余我生的前面,余我生心下一陣感觸,想到:「沒有想到這些峨眉女尼還這樣關心我,遠遠勝過我自己的母親。」王靈子在前,揮動手中的長劍,將道路兩邊的荊棘砍斷之後,讓開了一條稍微寬敞的道路,讓身後的余我生容易行走。
向前走得幾步路,那溫彩溪的聲音也就漸漸聽明白了,只聽見溫彩溪罵道:「臭女人,敢來算計我,哼,哼,老子哪一天將你抓住了,一定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讓你不得好死。」接連幾下,聽來聽去都是反反覆覆的這樣幾句話。余我生頓時明白,心想:「她眼盲,行走不便,那卞菊花一定是趁機將她給推到了某一個絕境之處,既然沒有將她完全害死,就讓她在這裡遭罪。」
王靈子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自己受制在了別人的手中,居然還有閒情罵人,簡直是活膩了。」余我生可沒有這樣的心情,只是不說話,心想:「這溫彩溪方才誤會過我的意思,我心裡本來是恨她的。可是一想起她是袁婆婆的朋友,這個恨意就淡化了不少。」
二人再向前走了一陣,遙遠看見那懸崖壁上面有一個人影,如是一株枯樹一般,倒掛在了峭壁的邊緣。她手中抓住的是一隻短小的青籐。原來她下墜之勢已成,只是天有憐惜,讓她當場抓住了救命稻草,將生命懸掛在了半空,而那卞菊花一定不知道,還以為這溫彩溪就掉下去了,所以才放心離去,而溫彩溪自己,緊緊地貼身在了峭壁處,開始不敢故意聲張,只有待卞菊花離去之後,才敢出言大罵,可是干罵一陣後,又看不見周圍的物事,即便是能夠揣摩出一點門道,可還沒有那麼肯定,不敢貿然以性命行險,唯有苦苦地在那裡苦撐一下。
余我生轉頭對王靈子道:「你看,她原來也會被卞菊花算計。」王靈子道:「這些人,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自然是趕盡殺絕。」余我生突然心想:「這溫彩溪還是夠幸運的了,如果妹妹她也有這樣好的運氣,沒有掉落下去,也是在半空之中抓住了青籐,那該有多好。但願這一切都能夠實現吧。」
溫彩溪突然停住了罵聲,心有感應,察覺到了身前好像來了行人。她當時心情也緊張了起來,又一次將身子貼近在了峭壁,不敢多發出一句聲音。余我生與王靈子二人此時就已經來到了那峭壁處。余我生開口喊道:「溪婆婆,你還好吧?」溫彩溪聽見是余我生的聲音,如釋重負,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問道:「是余我生嗎?」
余我生沒好氣地回答道:「不錯,正是你口中所言的那個卑鄙小子。」溫彩溪一陣尷尬微笑,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余我生不問也知道,對方一定是想讓自己將她救上來。余我生自己還沒有說話,那王靈子就已經說話了,王靈子道:「你不是說我們少公子是卑鄙小人麼?你幹麼還要他幫你的忙?」
溫彩溪歎息一聲,道:「師太,我看你是誤會了。我當初如果不那樣說,怎麼能夠保住你們少公子的清白?你想,那康家的人都在場,如果我當初就答應了他,雖然是成全了他的一片孝心,但是到頭來,卻是我這老婆子將他往火坑裡面推呢。天下人都知道峨眉派的少公子與我這個大魔頭有交往,你想,你們峨眉派起碼也會雞犬不寧的。我老婆子這樣做,難道你們都不明白?」
溫彩溪的一席話,說得余我生與王靈子二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她口中此話有幾分真實性。溫彩溪見二人均沒有動作,都是很好奇,心中想到:「難怪這二人會懷疑我,當初我將余我生說得那樣的卑鄙無恥,現在要他們來相信我,自然是有一定的難度。」溫彩溪又道:「你們懷疑我也是正常的,像我這樣的魔頭,世界上畢竟很少,一旦招惹上,就沒有好果子吃。你警惕是對的。哼,余我生,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袁**的弟子情面上,我才不會管這些呢。袁**可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是不能夠對不起她的。」
余我生頓了一頓,道:「你武功高強,又有心機,怎麼可能到了那裡去呢?我如果將你救上來,你會不會為難峨眉派的弟子?」溫彩溪道:「你放心好了。你只要能夠救我上來,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你,更加不會為難你的朋友。對了,我還知道,你妹妹一定沒有死,我或許可以幫助你將她找到。」
余我生聽到這話,頓時大吃一驚,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妹妹一定沒有死?你怎麼知道的,為何又這樣肯定。」王靈子當即上前來,拉住了余我生激動的手臂,小心的努嘴,示意小心不要被對方的伎倆所騙。余我生頓時也清醒了許多,心想:「師太的警告不會才是對的,試想從這樣高的懸崖上墜落下去,居然會沒有事情,鬼才相信。」
余我生心思想妥後,看住溫彩溪,問道:「你少來騙我,你就是想我將你救上來,故意說假話騙我,對不對?你本就是魔教中人。安的是什麼心思?」溫彩溪苦澀一笑,道:「小伙子,如果不是看在袁**的情面上,我當即就要罵上你幾句。我溫彩溪是什麼人,幹麼要使用這等下三濫的欺騙小孩子的把戲,我說你妹妹沒有死,就是沒有死,你居然懷疑我。哼,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我告訴你,那谷老婆子是什麼人,我可是心中有數,她的心計很高呢。當然,她的手段就更高了。只怕瞞過了很多人,確實瞞不過我這個瞎子。」
余我生心想:「這溫彩溪說的話,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呢。她是前輩高人,該不會使用這等的手段才對。」王靈子眼見余我生好像有被說動的跡象,當即走上來,對溫彩溪道:「你是前輩不假,武藝高強也不假,但是最後還不是栽倒了一個少婦的手中。這說明了什麼,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麼,任何人為了活命,才不會顧忌什麼身份,自然是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的。」溫彩溪大怒,但是又不好與王靈子計較,只得忍下了這口氣,喊道:「余我生,你聽好了。你曾經給我說,袁**婆婆待你很好,可是她卻命運不濟,慘遭到神教中人殺害,難道你不想為袁婆婆報仇嗎?」
余我生道:「想報仇,自然想報仇,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我就沒有法子報仇。」溫彩溪道:「呸,狗屁,蠢話,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想報仇。」余我生生氣道:「誰說的?我是想報仇,但是現在還報不了仇。你到底要說什麼?」
溫彩溪道:「你如果想報仇,自己還想活命嗎?你沒有了寶劍,隨時都有性命危險,你難道想短命麼?」余我生回憶想起了自己的寶劍還在這老婆子的手中,當即急道:「不錯,我是想拿回寶劍,但是,但是寶劍你會還給我嗎?」
溫彩溪道:「寶劍對我有什麼用?我武藝高強,無需用什麼寶劍,反較來看,你武藝平平,還需多加磨練。可是你呢,自己在峨眉山就知道混日子,哪裡學到過什麼高深的武藝。我來問你,你當年隨在袁**婆婆身後,學到的那些武藝怎麼就不見了?」
余我生被她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紫,非常的不自在。只得說道:「我是沒有你的武藝高強,袁婆婆當年教導我的一些武藝,我是想練習,但是峨眉山是不允許修練別門武藝的。所以,我就沒有習練。」溫彩溪聽話仰天哈哈地一陣大笑,道:「那些都是名門正派,自然將武藝一道看得極是嚴密,你在那樣的武藝門派之中,能夠學到什麼狗屁武藝。哼,不是我溫彩溪看不起峨眉,而是真正的門派規矩限制了很多人的才智。你余我生的體質,我也清楚一點,好像是適合神教的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