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珍回頭警惕地看了一看,回頭正眼看望了面前緊逼自己的眾人,心中很是怨恨,當即嘿嘿地一陣笑聲,那笑聲聽來有些嚇人與恐怖,倒是讓蒙靈子眾人揪心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卞菊花不自覺地問道:「你一個人笑什麼?快些將東西說出來,我們就不會為難你了。」
谷珍淡淡地回應道:「如果我不交呢,你是不是就要為難我了?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一個為難的法子?是要我的命吧?」卞菊花無言,回頭看了一眼溫彩溪,這個棘手的問題,好像也只有讓她來回答了。溫彩溪也格格地一笑,這兩個老太婆的笑聲是如此的類似,如果不是對手的話,看來好像還是頗有一定的交情才對。
溫彩溪笑罷後,才勉強地說道:「你有種的話,就往那下面跳,我倒要看一看,你可以不顧及你的性命安危,但是你的侄女的性命,恐怕也會顧及的吧?」卞菊花聽見這話,心中就有一點著急了,心想:「你這個糊塗蛋,如果這谷老傢伙真的跳下去了,我們到哪裡去那寶貝,你這不是在苦逼人家麼?」溫彩溪心中卻不是這般來想,當即又對身旁的卞菊花喊道:「卞姑娘,你這次可得守好了,千萬不要讓她再有逃脫的機會。」卞菊花只得囁嚅道:「知道了。」
谷珍一灑,笑道:「你們以為就能夠將我抓到麼?你們也太小看我了。」溫彩溪微笑道:「照你的意思來,我們是不能夠抓住你的了。我們已經說過,只要你將那秘籍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你又何必這樣的固執呢,你不為自己想,總得為你的親人想一想吧。」溫彩溪的話中語氣明顯是溫和多了,不再有方初的咄咄逼人的氣勢。
谷珍仰天哈哈一笑,道:「臭老婆子,你是魔教的人,對嗎?還有你,姓卞的,你殺害我全家,此仇我是記住了的。你們都是想得到《鷹苦咒》下部,對不對?我將這秘籍交出來,你們還不得窩裡鬥麼?我不拿出來,對大家都好,你們何必一定要苦苦相逼呢?」
卞菊花聽之此話,非常生氣,道:「臭婆子,還說自己不知道,到現在逼到絕境了,終於說實話了。不錯,我們二人就是為了那本《鷹苦咒》才來的。快說,在什麼地方?」原來,那卞菊花當著谷珍的面,殘忍地殺害她家人的時候,谷珍竟然是無動於衷,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這秘籍的事情,當初,這卞菊花心中還有一點猶豫,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谷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那目光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柔呵護,好像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卞菊花似乎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之中有一種惜惜告別的溫情。卞菊花突然說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逼我們。「谷珍沒有說話,而是突然身子後退,只見到她的右手緊緊低抱住昏迷在懷的谷遺湘,就連身在一旁的蒙靈子都感覺到了谷珍的危險舉動。蒙靈子剛想喊出話的時候,就見到那谷珍已經帶著谷遺湘,縱身往懸崖上跳了下去。
卞菊花大聲喊道:「不要。」還是那溫彩溪反應迅速,當即縱身而躍,右手朝下面伸去,當即抓住了谷珍的左臂,她自己身子緊隨著下墜,當即右腳突然靠住在了懸崖邊上的那一塊石頭旁,腳裸內跨,當即穩住了身子,谷氏二人懸空在了半空中,那谷遺湘身子突然脫離出了谷珍的懷中,欲要下墜而去,還是谷珍右手當即抓住了谷遺湘的手臂,一連之下,溫彩溪、谷珍、谷遺湘三人都是懸空在了懸崖邊上。
谷珍抬頭看向溫彩溪,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也要將你拉下去陪葬。你信不信?」溫彩溪勉強的一笑,道:「我相信,但是你這樣做,你難道沒有想過你身邊的那個女子也會一起死掉麼?我勸你還是上來吧。」谷珍搖頭道:「與其這般受到你們這些宵小之輩的追查,還不如死了算了。你放手吧,不然,搭上你的性命可是划不來的。」溫彩溪一陣猶豫,道:「你快說那半部秘籍在什麼地方?」
谷珍道:「我倒是要尋死的人了,你以為我會說出來麼?」而在那山頂上面的卞菊花當即一個箭步跑了過來,上來拉住了溫彩溪的雙腳,喊道:「前輩,千萬要將她拉上來。」溫彩溪心中很是生氣,扭頭對卞菊花喊道:「抓緊了,不要管這樣多。」卞菊花頓時無語,只得聽話似的緊緊抱住了對方的雙腳。
谷珍突然全身一貫力道,朝上面的溫彩溪雙手襲來,溫彩溪感覺到下方傳上來一道凌厲的內勁,有點燙人,當即嚇了一大跳,可是又不甘心當即鬆手,只得忍受這番煎熬,對上面的卞菊花喊道:「快點將我拉上來。」卞菊花使勁地將溫彩溪身子往上拽,自己感覺不行了,當即回頭又叫峨眉派的人上來幫忙。
蒙靈子無奈,也只有叫上三位師妹,一道上來抓緊了卞菊花的身子,一起使勁往上拉。谷珍明顯是感覺到了上面拽拉之力漸漸增大,心中也有點焦急起來,可是她的雙手,一手拉住下面的侄女,一手反被溫彩溪抓住,都鬆開不能,正是皺眉心憂,可是再這樣拖延下去,遲早一日會被拉上去,心中當即一咬牙,突然鬆開了自己的右手,那谷遺湘身子突然朝著下面的萬丈深淵墜落下去,谷珍仰天一聲慘呼,道:「湘兒,姑姑來了。你一路走好。」當即右手朝上正對溫彩溪的臉頰打來,狠然說道:「放手。我死也不說。」
溫彩溪不料到谷珍性子竟然這樣頑劣,即便是死了,也不說出秘籍所在。更沒有料到對方這個時候只求一死,放開了抓住那少女的右手,反手上揚,竟然朝自己臉面打來。溫彩溪頓時覺察到臉面下方有一道凌厲的掌力漸漸蜂擁而至,不得已間,為了保命,只得鬆開了自己的右手,沒有了下方之力,加之上面的拽拉之力徒增,自己身子立馬從懸崖邊上飛快的躍上了半空之中,而那本想襲擊自己的谷珍沒有了上拉之力,身子逐漸的不停下墜,終於是看不見了人影,只是聽見了一陣「啊」的驚呼慘叫之聲。
溫彩溪身子落在地面上,那卞菊花及峨眉眾弟子一股腦兒地堆坐在了地面上,轉頭愣愣地看住了溫彩溪,溫彩溪當即又跑到了懸崖邊,聽見了谷珍不甘心的墜崖慘呼之聲,仰天一陣長喝:「啊,啊——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到底都不說?」卞菊花當即也傻眼了,一個骨碌跑過來,看著無底深淵的懸崖,喃喃問道:「鬆手了?鬆手了?」愣了少許,當即轉頭看住溫彩溪,道:「前輩,你怎麼可以鬆手了?」溫彩溪無處發氣,當即一掌打在了卞菊花的胸口上,道:「她至死都不說,是你這個臭婆娘殺害了她的全家,她早就心灰意冷了。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說呀。」
卞菊花沒有料到這溫彩溪發起瘋來,竟然是朝自己開刀,可自己顯然不是對手,中了對方一掌之後,當即身子後躍避讓開去,看了看下面的懸崖,二話不說,又見到前面有一條下山的僻靜小道,身子一轉,當即就朝那小道上跑去。溫彩溪沒有見對方還手,也就止住了心中的傷悲,喊道:「姓卞的,你到哪裡去?」
卞菊花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只道:「我下山去看一看,那老婆子說不准還沒有完全斷氣。」溫彩溪一聽這話,心中一想:「咦,或許是這個道理,這雖然是萬丈懸崖,但是那老婆子習練過《鷹苦咒》下卷的高深武藝,說不準這掉下去,並沒有完全斷氣,所謂活者見人,死者見屍,沒有看見屍體,我就不能夠完全絕望。」當即身子一縱,就來到了卞菊花的身後,道:「對,你說的沒有錯,走,一道下去。」
卞菊花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心中想到:「哼,你這個瞎老婆子,這裡可是懸崖峭壁,竟然為了那部秘籍,性命都不在乎了。也好,到了一個僻靜地地方,我就送你見閻王。」當即低聲到:「前輩,我在前領路,你隨後跟來就是。」溫彩溪心中突然一緊,心想:「我才打了姓卞的一掌,她居然沒有責怪我?還這樣好心帶我一道下去尋找那姓谷老婆子的屍體,是不是有詐?」可是眼下也不允許自己多想,只得隨在了卞菊花的身後,一起朝著山下奔去。
蒙靈子眾人整理了一番衣衫,看住眼前的這一幕,均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蒙靈子突然說道:「王靈子,你就留在這裡照看住少公子,我與齊靈子、華靈子二位一道下去看一看,爭取能夠尋找到谷遺湘的屍首。」王靈子頓首領命。蒙靈子當即帶領著華靈子、齊靈子二人一道看見了另外的一條通往山底得小道,也急急忙忙地朝下面趕去。
待那一干人等都匆忙離去之後,王靈子才站起來,走到了少公子余我生的身邊,見到余我生外表開來恢復了正常,心中這才緩緩放心下來。沒有過多久,就聽見余我生悠然甦醒了過來,抬頭看向了王靈子,一臉好奇,問道:「師太,怎麼是你,她們的人呢?」
王靈子正是站立在了那懸崖邊上,低頭無神地看住下面雲鎖霧繞的崖底,聽見余我生醒來問話,當即回頭看來,走近在了余我生的身邊,余我生看見王靈子師太的臉上神情好像不是很好,心中頓時打了一個唐突,突然就回憶起來了昏迷之前所見到的那些物事,茫然問道:「師太,妹妹她們呢?」王靈子一聽見他醒來就問谷遺湘,心中更添悲哀,臉上神情好像再一次蒙上了一層灰影。
余我生似乎心有感應,連忙急問道:「師太,妹妹的人影呢?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王靈子本想暫時隱瞞,但是不知道為何,一想起那苦命的谷遺湘,頓時眼淚就忍不住,差點就掉下來了,只是扭轉過頭去,不來正眼看余我生,吞吞吐吐道:「沒有的事情,你妹妹很好。」
余我生才不相信,當即追問道:「那她的人呢?師太,還有那兩個魔頭呢?」王靈子不問也知道,所謂的魔頭,自然是指卞菊花與溫彩溪二人。王靈子心中一陣猶豫,還沒有想好說辭,這個時候,余我生一個骨碌翻身爬起來,走到了懸崖邊,突然轉頭看住王靈子,道:「師太,你方才一直在看這下面,她們,她們是不是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