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安和林祥等人,在派對開始不久,便離開了,臨走前,薛成安倒是找張之官說了會話,說待會兒的比琴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叫他不要太當真了。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張之官犯愁起來,他是梁凱文請過來當的裁判,早前梁凱文就在他面前不斷的說陳動的鋼琴彈得很是動聽,明示暗示的要他判陳動勝出,然而這頭是副省長的公子,那一頭卻也有風頭正勁的副市長的特別關照,真是兩邊都不好得罪。
張之官看了看端坐鋼琴架前的陳動,他留著一頭長,穿著卡其色單排扣長風衣,雖比不上上流社會交際的禮服華麗,看下去倒也拉風。陳動長相俊朗,神情專注,手指輕快的在鋼琴上跳動,**一竄竄和諧美妙的音符,在場的不少女生側耳聆聽,入了迷一般,可見他這個「鋼琴王子」,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頗得女生的青睞。
陳動彈琴的指法練得極是純熟,可見為了今天的展示,他還是下了苦功夫的。雖然陳動在指法的一些小技巧上沒有注意,擊鍵時的動態感還表現的不夠完美,不過肖邦的協奏曲在他的指下,聽起來靈動悅耳,熱情高漲,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還真頗有幾分青年鋼琴家的味道。相信只要得名家稍稍指點,陳動成為年輕的鋼琴家,就指日可待。
張之官聽了這場演奏,就是不需要梁凱文特別交代,他也打算向樂協推薦陳動,將他吸納進來。相對於作協、文協的高調,這兩年的樂協有顯得有些暮氣沉沉了,吸收新一代的血液,那也是必然所趨。5et
陳動演奏結束,掌聲如潮,其中又以林祥的千金林婉清叫的最起勁,她還示威性的朝李恪搖了搖手指,,似乎這鋼琴曲就是她彈出來似的。
李恪心中好笑,也不知道林婉清是真的欣賞陳動的曲子,還是故意要給自己施加壓力。
「你得罪那丫頭了?」薛佳嫻順著李恪眼光,看見林婉清的動作,有些好奇。
李恪搖頭歎道:「我都不認識她,就是想得罪也得罪不到啊,她倒是巴不得我輸給陳動,然後梁凱文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出來說,李恪沒有資格追求佳嫻。到時候除了梁凱文之外,就再也沒人敢娶你了,你要麼委曲求全嫁給他,要麼咬咬牙出家當尼姑,哎,紅顏苦命,悲哀啊。」
薛佳嫻聽得越來越不是味兒,白了李恪一眼,低啐道:「你還想不想要吳王琴了?」
李恪立時舉手投降,神情也認真起來,有些凝重的道:「坦白說,陳動的曲子彈得的確不錯,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嬴他,佳嫻,你來點鼓勵,替我打打氣,好不好?」
薛佳嫻有些警惕的看了看李恪兩眼,道:「要我怎麼鼓勵你?」
李恪只當是薛佳嫻應了,立即將老臉湊過去,道:「你只要親我一下,我就會靈感泉湧,戰無不勝了。為了避免將來當尼姑的厄運,你總也要做點犧牲不是?」自從去薛佳嫻家裡試琴那晚,李恪和她定了情侶關係,就經常要求來點親密的接觸,**一下。但薛佳嫻防守嚴實,李恪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
也就是那個時候,李恪才覺悟過來,所謂的「男朋友」、「女朋友」是指的情侶關係,既非普通朋友,更非夫妻關係,想要更深一層的進展,就需要好好的「談戀愛」,讓女朋友滿意,這樣才有機會娶回去當老婆,隨自己又親又摟的。
看得而碰不得,李恪實在有些心急了。不等薛佳嫻答應,臉就要貼上她性感的唇去。
「去死!」薛佳嫻不忿的推了李恪一把,佯裝生氣的道,「這時候還想著佔便宜,沒個正形。」
看著李恪和薛佳嫻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梁凱文兩眼冒著火,終於忍不住出聲催道:「李恪,你要是覺得自己技不如人,害怕上台獻醜,那就請明說一聲棄權認輸,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也免得這麼多人乾巴巴的都等著你。」
李恪哈哈一笑,反唇相譏道:「也不知道上一回的圍棋較量,是誰技不如人來著?梁兄要不要趁著今天熱鬧,和我再來一局助興?」
梁凱文想起李恪可怕的棋力,登時啞口無言。
這時離陳動彈琴結束已經過了一分多多鐘,李恪估摸著鋼琴給人帶來的聽覺刺激消磨得差不多了,這才走上表演台,十分中肯的道:「陳動的曲子,彈得非常動聽,感染力強,讓人聽了很是輕鬆、愉悅,精神上也很享受,老實說,我的鋼琴,不如陳動。」
此語一出,滿座皆是失望之色,張之官、林婉清也是訝然,唯有梁凱文一臉的得意,似乎以為李恪這麼一承認,就等於主動棄權了。
薛佳嫻和薛小剛知道李恪彈的是古琴,卻是會心一笑,知道李恪這麼說,暗藏深意。
果然就聽李恪語鋒轉高,昂揚踔厲的道:「但我李恪,堂堂的炎黃子孫,受的是千百年中華文明的傳承,學的是博大精深、奧妙無窮的國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哪一方領域,不是富有浩渺無垠的底蘊!哪一樣藝術,不是我們華夏民族智慧凝練的結晶!哪一樣創造,不是蘊含著無數先人畢生的心血、思想的火花!」
「李恪常常在想,自己祖國流傳下來的智慧、藝術、文明,到底有哪一樣不如洋人的!自己的東西,尚且還沒有學全、學精,為什麼要去標榜洋人的東西?為什麼不是洋人來學我們國家的琴瑟笙簫,而偏偏是我們的國民,去用他們的鋼琴提琴?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東西不夠用嗎?沒有洋人的東西就活不下去了?還是因為自己的東西不夠好,用起來就會全身不舒服,睡不著覺,感覺受罪一樣?真不夠好,為什麼就不努力著去改善它呢?為什麼洋人學去我們的明,都能改造創新,而我們自己不能?為什麼我們用了洋人的東西,卻沾沾自喜、到處炫耀?是誰甘於落後?是誰不思進取?是誰崇洋媚外?是誰數典忘祖?是誰讓大國沉淪!是誰阻礙了中華崛起?」
「李恪不屑去用洋人的東西,竊以為恥,我相信,就算沒有鋼琴,就算沒有洋人,我也一樣能活得精彩,而且還能讓自己活得更加精彩。李恪曾學過鋼琴,從今天起,絕手不碰,(死去的)李恪曾學過外語,從現在起,絕口不提!我盡可以當眾誓,請在場的諸位替我做個見證——洋人的玩藝可以丟,中華的國粹絕不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