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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卷 沙場魔王 13 英雄六郎 文 / 明魂

    第六卷沙場魔王13英雄六郎

    「……飛天神龍,長得和廟裡的金剛一樣,人家說壯漢手腕有碗口粗,那是一般壯飛天神龍眼珠子就有碗口粗,對你一瞪眼,光那眼皮一眨就是一陣腥風,這風可不是一般的風,那是飛沙走石,三丈之內難以見物;嘴有缸口那麼粗,打人都不用動手的,一口唾沫吐出去,那就能淹死你啊………」齊猴子坐在一把破椅子上,唾沫橫飛的講著,他膝蓋上橫放著一根長矛,椅子上後背還綁著一把破雨傘,面前是一群或蹲或站在泥水裡的滿臉茫然的山賊。

    正說著,旁邊謝家虎二狗把吃完的飯碗放在泥地上,坐在石頭上的他手拿筷子敲了起來,嘴裡唱道:「當了個當,當了個的,閒言碎語不要講,表一表英雄春六郎。那六郎學拳到過少林寺,功夫練到八年上。回家時大鬧了東嶽廟,李家的惡霸五虎被他傷。打死了李家的惡霸五隻虎,這位英雄懶打官司奔了外鄉……」

    「你,春六郎是娘的誰啊?」齊猴子手握把手破口大罵起來,指著一臉不屑的二狗叫道:「老子和他們講常遇春大爺的事,你不要插嘴信不信我這個寨主弄死你?」

    旁邊三狗小聲的問李炭頭:「黑哥,這常遇春可信嗎?這齊猴子就是滿嘴胡說八道啊」

    「不信能怎麼樣?」李炭頭冷笑一聲:「信了起碼能撐住,不至於馬上就死。」

    現在高狐狸請援兵也好、自己逃了也好,反正這段時間,齊猴子堪堪的守著這山腰卡子硬挺過了一個月。

    齊猴子除了清風寨根本無地可去,除了和殺父仇敵蕭翰玩命死磕外沒有別的選擇,就一門心思信高狐狸去找援兵了,每天就是胡吹飛天神龍的厲害。

    李炭頭和謝家弟兄沒有辦法,跑也跑不了,投降也別說笑話——手上都有蕭老爺的血,就被官軍堵在山上死打,只能跟著齊猴子一起盼望高狐狸沒蒙他們。

    將領們既然死戰,山賊們也算齊心,那些參與過圍攻清風寨的老人不要講了,誰敢隨便逃跑和投降;後來加入的一些新山賊,倒是在生死存亡之際動搖很多,只覺自己肉沒吃多少、酒也沒喝上,就遇到要玩命保衛寨子這破事,直喊自己倒霉。

    但是官軍是蕭翰指揮的,完全就是蒙眼閉耳的死打山賊,有山賊跳下檯子、陣前投降立刻就被砍成肉泥;看投降不行,有人趁夜爬下陡崖逃生,摔死摔殘幾個;二狗嚴令不許理摔殘的那幾個傻貨,就任由他們在陡崖上叫喚了好幾天才死;也有命大的,自己下到山腳,但是居然有一個牛人逃了之後又自己爬回來了,據他說從山腳看下去,要道都有官軍巡邏和把守,根本就是被封山了,思前想後,還只有再爬回來這一條活路。

    在蕭翰的刻骨仇恨下,投降和逃跑兩條路都不通,反而幫了齊猴子大忙,山賊們慢慢心齊了,反正好像活不了了,爺爺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很快,高郵又有一批後援來到,官軍攻擊更加犀利,衛戍軍和東台幫輪番猛攻山腰卡子;齊猴子身先士卒,死戰不退,官軍幾天猛攻都沒攻下來這看似小小的卡子。

    然而官軍和山賊相比勢力太大,人力資源優勢是壓倒性的,勝利的天平慢慢的朝蕭翰那邊傾斜。

    先是因為檯子下死的人太多,山路慢慢的被屍體填了起來,原來的山腳寨子固然不可能出現屍積與牆齊的可怕攻擊後果;但是山腰這個卡子只是個平台,下面就是狹窄的山道,死人越來越多,在平台下堆積了一個三角形,路面越升越高,慢慢的官軍踩著自己人的屍體衝到台下就直接可以拿長矛捅人了,連梯子都不需要。

    戰爭就是殺人的技術考驗,任何創新都可以拿來使用,若能夠對勝利有用的話。

    蕭翰在親自來前線督戰兩天後,下令暫緩了攻勢。

    灰頭土面的齊猴子他們才趕緊用帶著鐵鉤的竹竿把屍體從檯子下撥拉到斜坡下去,本以為緩解了燃眉之急,誰想到這只是蕭翰變換攻擊法子的前奏。

    官兵迅對著那平台修了一道木牆工事,後面樹上幾根高竿,晚上上面點火,照得檯子前這段山路亮如白晝,哪個山賊敢隨便下來或者露頭清理屍體,就是一輪飛箭。

    隨後官兵在新一輪攻勢起中,使用了讓山賊目瞪口呆的技術。

    衝上來的人每個人除了刀盾槍戟武器外,身上都挎著一個枕頭大的布包,裡面裝滿土。

    衝到台下,甭管怎麼攻,先自己拽斷連著包的繩子,把那枕頭扔在台下。

    這樣一波攻擊假如官軍出動一百人的話,就會有一百個土包被堆在台下。

    土包混雜著屍體,簡直如白娘子祭出的洪水一般,就在平台下扶搖直上,僅僅幾天功夫,平台下就被填了一個三角坡,直達平台一半高,整個卡子搖搖欲墜。

    而且根本沒法清理,以前晚上清理下面的屍體,但是自從官軍修了一道卡子對著卡子可以晚上放箭之後,清理檯子下的任何東西都越來越難。

    對這種戰術,山賊們毫無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腳下的地面越來越高,很快官兵也許連梯子都不用,直接順著三角坡就能和他們對砍了。

    而且隨著戰爭的持續,平台下斜坡的竹籤陣慢慢的也被官軍的屍體或者逃兵踩成安全之地了,官兵現在摔下斜坡,根本就沒事,甚至東台幫那波弓箭隊繞到平台腰部斜坡上放箭助陣,還是靠二狗豁出命去領著一波敢死隊衝下斜坡把他們砍跑了。

    對此齊猴子做得算一個稱職的山賊寨主,他每天都戰鬥在最前線,一邊砍人,一邊叫人在刀劍之間用竹竿去撥拉下面的土包,有空就反覆說著:「再堅持一上午、後援中午就到」「再堅持一下午,後援天黑就到」「再堅持一個時辰,馬上日落,後援明天就到」

    但是不論齊猴子再怎麼鼓吹,也不如檯子下那個恐怖的三角土包屍體坡越來越高來得嚇人,不要談被嚇成瘋子一般歇斯底里的謝家弟兄,李炭頭自己晚上都被自己的前景嚇哭了,但是又有什麼法子呢。

    然而肯堅持,時間就長,變數就多,高狐狸為了保住山腳寨苦苦哀求的雨終於在山腳寨丟失之後,在山腰卡子的攻防戰時間下了出來。

    在這個由春入夏的時間,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

    雖然沒有像新寨主齊猴子在祭台前狂舞亂跳求老天下成大暴雨、積聚成山洪一鼓作氣淹死蕭翰和官軍那麼大,但是也是中雨。

    官軍那喪心病狂的攻勢終於被老天爺阻住了。

    趁著雨從天降,官軍照明和弓箭都受了大影響,齊猴子親自拿著鐵鍬,領著人從檯子上跳下去,苦幹一夜,把官軍用人命堆出來的三角坡全掀到山下去了。

    然而李炭頭和謝家弟兄也像瘋子一樣在晚上領著人在檯子前猛挖壕溝,等三日後,雨停止之後,官軍面對的不僅是前十多天的心血白流,檯子前還多了一條淺淺的溝。

    但是山賊被蕭翰嚇壞了,誰也不敢鬆懈,就算下著雨,三個頭目也都是領著嘍囉堆在平台後:誰知道啥時候雨停,萬一雨一停,那群瘋子再次衝過來怎麼辦。

    就算不打仗,李炭頭和兩條狗都沒有好臉色,俱是憂心忡忡。

    但齊猴子估計是絕望了,反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竟然談笑風生,還搬來一把椅子,把雨傘綁在椅背後,沒事就唾沫橫飛的講當年常遇春如何殺得蕭家血流成河,當然那晚激戰他根本沒去,只能靠想像來講,越講越像評書了。

    謝家虎被齊猴子指著大罵,想反唇相譏,但看著周圍弟兄聽得還十分起勁,頓覺十分無趣,自己拿了飯碗走到弟弟和李炭頭身邊蹲下,指著端坐椅子上講得哈哈大笑的齊猴子對二人小聲道:「我們怎麼會讓這個傻貨當寨主呢?」

    三狗用白眼橫了齊猴子一眼,答道:「要不是個傻/逼當寨主,我們能活到現在嗎?」

    說著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卡子,心有餘悸的說道:「居然頂了一個月,我草對面可是高郵小魔頭和東台瘋子啊我都不知道我們如何做到的」

    「沒錯,這種時候只有靠猴子那種傻頂著你我都做不了那把交椅,」李炭頭看著談笑風生的齊猴子歎道:「那把交椅是烙鐵啊,不是傻誰能做住?」

    一個月前,高狐狸潛逃之後,李炭頭和謝家弟兄對誰當寨主展開過討論。

    沒人把齊猴子當回事,也沒人把高狐狸的指派當回事,這個老王八自己跑了,還想別人拿他的話當話?

    二狗和三狗想讓李炭頭當寨主,這個人看著可比傻貨齊猴子靠譜多了。

    但是李炭頭卻支持齊猴子當寨主。

    三狗聞言立刻大怒,攤開手叫道:「要是這個寨子裡有十幾萬兩銀子,這寨主我當定了雖然沒有,但是幹嘛讓那個王八蛋當寨主?那就是和高狐狸穿一條褲子的,就衝他私放高狐狸逃走這事,我不一箭射死他就算客氣了」

    他哥哥一愣說道:「要是這寨子裡有十幾萬兩白銀,憑毛你當寨主啊?我是你哥,這寨主自然是我當啊」

    「憑毛你當?你又想獨吞這麼多銀子不是?」謝家侯一揮手:「論武藝、論人品,我哪點不勝過你這個傻大粗百倍?銀子自然要我這麼公正的人來管理,讓你管?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三狗,你說什麼?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二狗怒不可遏的握緊了拳頭。

    「根本就沒有銀子當包子打你們,你們吵個屁啊」李炭頭無奈的叫道:「剛剛說到銀子…….切剛剛說到誰當寨主了別跑題好不好」

    「好好,黑哥說。」三狗瞪了大哥一眼,說道。

    「黑哥當寨主,我支持你讓那個猴子去死」二狗叫道。

    「猴子當寨主有好處,」李炭頭說道:「第一,他就是和高狐狸穿一條褲子的,你看,他死心塌地的被高狐狸往死裡耍,不僅我們知道,其他人都知道,要是他當寨主,也許大部分弟兄會真以為高狐狸找什麼狗屁救兵去了;」

    「第二,就算我們完蛋了,皇帝判罪,也有個三六九等哦。憑毛山賊寨主和小兵都一樣凌遲?自然是頭目凌遲,小兵賞個碗口大的疤瘌給個痛快」說到這裡,李炭頭指著謝家弟兄問道:「你們願意在覆巢之下當個大雞蛋嗎?你們願意在官軍刀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當匪啊?」

    此話一出,謝家弟兄俱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起豎起拇指。

    「還有,齊猴子和對面的蕭翰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咱們不用他投敵,他必然要豁出命去打而且他是個傻蛋,他非得認為高狐狸那人渣去找援兵了,他定然也為高狐狸死戰,這寨子不安全了嗎?這種火燒眉毛的關頭,不找個不怕死的當頭怎麼鎮得住下面?」李炭頭撇了撇嘴:「說不定還真打得官兵受不了了,自己退兵了呢」

    「黑哥,平日裡看你一個老實人,沒想到肚裡的小算盤比誰都精啊」二狗心悅誠服的說道。

    二狗、三狗和李炭頭的討論,齊猴子根本就不知道。

    他還以為自己順利的說服三個見利忘義的傢伙,信了自己的說法呢。

    此刻,三狗伸出手去,看了看天色,對著齊猴子大叫起來:「寨主,雨停了,小心官軍啊……」

    話音未落,只聽檯子外傳來一片鼓聲,只聽山路上人聲鼎沸,好像一鍋沸水般朝這邊衝來,齊猴子嗖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握長矛就朝平台柵欄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大伙聽著那伙找死的官軍又來了跟爺爺上,紅巾軍馬上就到到時候燉了蕭翰吃肉啊」

    李炭頭也跳了起來,揮著手裡的斧頭大叫:「我的孩兒都跟爺爺來宰了官軍援兵馬上就到」

    三狗扔了手裡飯碗,撿起自己的朴刀弓箭,跟著人群衝去,嘴裡道:「跟上啊,那眼珠子碗口粗的英雄春六郎馬上就來了………」

    「我呸。」跟在後面的二狗對這話小聲又無力的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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